锦绣街。
韵梅居水榭。
水榭内,气氛有些压抑,完颜宗敬端坐主位,眼珠子错也不错的看着耶律旺,完颜亶和莫为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耶律旺坐在桌旁,眼睛却看着水榭的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大夫,本王,呃,我听说你要见我?”完颜宗敬忍不住先打破了这份沉寂。
“王爷,是,是我要见您。我是带相公来认亲的。”
“絮儿,你……”耶律旺一听,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认什么亲,絮儿,你别胡闹!”
“相公”江絮立即抓住耶律旺的胳膊,“相公,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好吗?”
见耶律旺没在阻止,江絮转头对完颜宗敬微微一笑,道:“王爷,前些日子,王爷说我家相公是你失散二十八年的儿子,我还以为王爷认错人了。后来我义兄莫凡告诉我,他是你王府的人,在外多年就是为了找我家相公,机缘之下,竟然让他看到相公腰间的刺青,可我家相公却固执的认为您是认错了人。
如今,我在二叔那拿到了一样东西,是我公公临终前交给二叔耶律达的,相公事先并不知晓此事,而且二叔告诉我,我家相公并非公公的亲子。”
闻听此言,耶律旺浑身一颤,吃惊的看着江絮,仿佛不相信这话是从江絮嘴里说出似的。
“相公,我也是昨天才从阿达那知道此事的,公公生前关照阿达,除非有人前来寻你,否则这个秘密你到死也不会知道。如今王爷前来寻亲,认定你是他儿子,要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王爷亲子,不如我们今日当众打开这个包袱,兴许答案就摆在这里面。究竟是还是不是,自然一看便知。”
完颜宗敬此时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桌前,小小的白色包袱,外面包裹的白布已经发黄了,它就静静的躺在桌子上,完颜宗敬和耶律达表情复杂的看着它。
江絮轻手轻脚的打开包袱上的结,掀开数层布后,一封书信,一块玉佩,一缕打结的头发出现在众人眼前。
完颜宗敬看到玉佩的霎那,眼睛瞪得大大的,颤抖着手抓起那块玉佩,玉佩上,刻着完颜氏的族徽——狼首,底下还刻着字——云岚,正是完颜宗敬在云岚生产前那次出征,自己亲手交给云岚的。如今物事尚在,人却已非,完颜宗敬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江絮拿起书信,递给了耶律旺,耶律旺看着书信,半响没有动作。
“相公,这封信应该是婆婆留给你的,打开看看吧,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
耶律旺强作镇定的打开了书信,隽秀的字体出现在他的眼前。
“旺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已经长大成人了,娘真的好想陪着你长大,可惜,娘的身子不依。旺儿,你本名应该叫完颜元,是金国王爷完颜宗敬的次子,耶律齐不是你的生父。
旺儿,不要怪娘这么晚才告诉你一切,如果他没有来找你的话,我宁可你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让你把自己当作是耶律大哥的儿子这么过你平静的一生。
你出生前,你爹恰好出征,你爹的正妻纳合王妃来找我,她告诉我,你爹因为要明媒正娶我做妃子而得罪了皇上,皇上原本是想要立你爹为太子来继承大统的。我是一个汉女,出身卑微,堂堂金国太子,如有一个汉女王妃,会遭到金国贵族的排斥,皇上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他才会在我临盆前将你爹调开,他要我死,如果你是个男孩,也许他会留你一命,如果你是个女孩,也许你爹回来看见的将会是我难产而亡的棺材。
纳合王妃的话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我永远忘不了她看到你时眼中的仇恨!娘不怕死,可娘不能让你也面临死亡,所以,我承诺纳合,次生永不再见你爹,她才终于放我离开。耶律齐是你爹的副将,是他丢下荣华富贵带娘离开,耶律大哥是个好人,他一直对娘很好,娘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他的,可是娘这辈子却终是对不起他。
看到这封信时的你,也一定有了自保的能力。旺儿,如果完颜宗敬找到了你,要你认祖归宗,娘希望你答应,不管怎样,你终归是完颜氏的子孙,旺儿,不要怪你爹,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要怪,就怪娘不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