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笛不似弹琴,一曲吹罢,江絮便觉得有些胸闷气短。莫凡见她神色有异,忙上前问道:“江姑娘,是不是有些不适?”
江絮知道莫凡已经清楚自己的病,也并不隐瞒,况且的确觉得不太舒服,便由他搀扶着坐了下来。急急的喘了片刻,方才觉得好些了。江絮将紫玉笛还给莫凡,说道:“见笑了,许久不曾吹过了,这才有些不济。”
莫凡笑了笑,接过紫玉笛。“你的笛子吹的不比你的琴差,世人弹琴吹笛,多是附庸风雅,真正将心中所想所念注入到音韵之中的,却是不多。方才姑娘的琴声笛音,饱含惆怅感伤,姑娘的身子,应避免这些不佳情绪才是。”
江絮摇了摇头,“没想到,莫馆主竟能听出我琴音笛曲中的意蕴。”
“如此说来,莫凡不成了姑娘的知音?”莫凡边说,边慢慢靠近了江絮身侧,一只手慢慢地靠上江絮的后背。
夜已深沉,四周漆黑一片,院内又只点了一盏灯,莫凡此时侧着身子,恰好挡住江絮,屋顶上的人只看得到他的后背,却瞧不见江絮的模样,如今他这动作看起来就好像江絮依靠在他胸前,二人温情相拥一般。
果然,莫凡如愿的听到了屋顶传来啪的响声,应是某人踩坏了一块瓦片。江絮却并未察觉。虽觉得莫凡走的过于接近,但见其并无失礼之处,只是觉得今天的莫凡有些奇怪。
“莫馆主,你的知音怎会是我,应该是莫大管家吧?你可莫要错认知己,要不然惹人不快可就不好了。”
“她,不是我的知音人。”
“哦?”
“她是我此生的唯一!”
江絮默然,片刻后,江絮叹道:“你二人生死与共,不离不弃,是我多心了。”
“为儿她,自幼孤苦,从小便跟在我身边,好耍刀弄剑,却不爱读书,更遑论弹琴了。我视姑娘为知音,绝无轻薄之意,只是觉得姑娘琴艺超凡,有相交之意,不知江姑娘是否嫌弃我这个大哥?”
“大哥?”
“是啊,我虚长姑娘几岁,又与姑娘用好音律,姑娘不会是嫌弃再下吧?”
“莫馆主人才一流,江絮怎么会嫌弃?那大哥再上,受小妹一拜。”江絮说罢便要起身行礼,被莫凡一把拦住,“好妹子,你身子不好,这礼就免了吧!”
他这一拦,屋顶上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他双手抱住了江絮一般。“啪”,又有东西给踩坏了。
莫凡扶江絮坐下:“妹子,你我既然兄妹相称了,就别这么多的虚礼了。今日大哥也没什么见面礼,不如就赠你这紫玉笛如何?”
“紫玉笛世间无双,小妹自问配不上它。何况,我的身子……大哥也是看到的,只一曲就这幅模样了,给了我,不能让它吹出美妙音律来,有什么意思,白糟蹋了它。”
“那这份见面礼大哥我先欠着,择日一定选样好的再给小妹你。”
“啪”,又是一声响。莫凡眉头一挑,差不多了,该退场了。
“夜深露冷,小妹还是早点休息,大哥先回去了。”
“那就不送了!”
莫凡告辞,一个纵身,便不见了人影。
远远的传来四更更鼓声,深秋时节,更深露重,江絮在院内又坐了片刻,雪豹阿虎不知何时爬到了江絮的脚下,一双豹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江絮。
江絮蹲下身子,抚着阿虎柔软密实的毛茸茸的身子,阿虎被她摸着舒服了,竟然肚子朝天的打了个滚,喉咙里还兀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想必是舒服之极。
江絮被它这般娇憨的模样逗乐了,不禁呵呵地笑出声音来。
忽然,阿虎一个纵身,从地上跳了起来,毛发虚张,摆出一副有敌入侵的模样来,冲着院子的一个角落发出呜呜的警告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