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本能地将院子里吓傻了似的明德一把抓了过去,与江絮一起给护在身后。
雪豹阿虎本来正懒懒地趴在屋檐底下打着瞌睡,见了来人,竟然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一下子就跳到院子里,双目圆瞪,两耳竖起,粗壮的尾巴在地上不耐烦地扫动着,喉咙里发出低吼声。
从来没见过阿虎有过这般凶狠的模样,俨然一副大敌当前的态势。江絮有些吃惊的看着闯进来的大汉,只见他一脸的络腮大胡子,把大半张脸都给遮住了,一双虎目圆瞪,一双剑眉冷对,身上穿着件旧旧的衣衫,外面搭着件毛皮的短禙子,束着的腰带上,却挂着个秀气的荷包,排班别着把匕首,脚上着一双黑色靴子,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胡乱的扎在脑后。
莫凡正想喝问来者何人时,身后却传来明德弱弱的声音:“爹”
这一声爹,告诉了江絮和莫凡,来人正是早已耳闻大名,却未见过的耶律明德的父亲——耶律旺!
听到逃家的儿子叫自己,耶律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爹”明德从莫凡身后走了出来,低着头,一步三挪的挪到了耶律旺的面前,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还知道我是你爹?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离家出走!居然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明德低头接受着父亲的训斥,虽然心里有些恨父亲,可毕竟血浓于水,一年多没见爹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想念的,想家,想月明湖,想爹……
“小小年纪就学人逃家,早知道你这般不争气,当初还不如……”耶律旺看着一年多不见的儿子,心中又喜又火,想起巴图燕在战火纷飞之中,用自己的命换来了他的出生,而亲眼看着妻子在自己怀里气绝,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的痛苦再一次的涌上心头,心中的怒气一点点的凝聚了起来,不自觉地,耶律旺扬起了蒲扇般的大手,冲着明德就扇了过去。
可是巴掌没有落在明德的身上,耶律旺只觉得手肘处一阵酸麻,扬起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看向手肘处,一根银针正刺入衣衫里。
“养不教父之过,你身为人父,对孩子不管不教,动不动就拳脚相加,他若不逃,难不成等着被你打死?”
正是江絮向耶律旺射出了那根银针,免了明德的那一巴掌。
加上与明德相处一年,与明德早就有如同母子一般的感情,江絮怎会舍得明德再挨打?眼见着耶律旺的大巴掌扇上来,江絮连想都没想就把银针掷了出去。
明德当初离家出走,大半原因就是因为耶律旺对他的忽视,在和明德相处的一年来,明德夜里还会常常梦到以前调皮惹祸,耶律旺气得凑他的情形,于是在梦中,哭着求饶,这更让江絮对耶律旺的印象差到极点。
如今,耶律旺丝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大门闯进来,说不了几句话就又要动手,这一下子便惹怒了江絮。
江絮一改平时遇事冷静的态度,丝毫不客气的出手教训起耶律旺来。
莫凡本也打算阻止耶律旺,可见江絮先出了手,又看到江絮一反常态的主动出击,莫凡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着对阵的二人,不知为何心中顿时有种有好戏看的感觉。
“你是谁?我们家的私事不需要外人来管。”耶律旺自己拔下手肘处的银针,瞥了眼江絮,毫不客气的回了过去。
“我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现在他还是我的徒弟,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不请自来,还踢坏了我的门,难道这就是你感谢救命恩人的发式?”江絮像个护仔的母鸡一样,走到院子里,把耶律明德护在身旁。
“他是我儿子,我管教自己儿子难不成还要你的许可?”耶律旺气得连说话声都大了起来,声音震的江絮的耳朵嗡嗡直响。
“他是我徒弟!现在,请尊驾、立刻、马上从我家的院子里,滚、出、去!”江絮毫不脚软的仰着头,冲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多的耶律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然后,江絮转过身,拉着明德的手就进了屋,临关门时,还毫不客气地对莫凡吩咐道:“还请莫馆主帮我把这个没教养的家伙丢出去!阿虎,他要是不出去,你就给我狠狠地咬他,不用客气!”然后,咣当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啊!第一次看到平时冷静的如同一潭死水般的江大夫,今天居然河东狮吼了,这实在是好比那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更奇怪的是,一向只有吩咐别人做事的莫大馆主,居然还真如江絮所说的那样,人影一闪之后,铁塔般的耶律旺,已经坐在门外地上了,阿虎还很不客气的在被踹坏的门前,死死的盯着耶律旺,一副你要敢进来一步,我就咬死你的模样!
莫凡把耶律旺丢到门外后,还欣然抱拳施了一礼,“耶律兄,在下莫凡,奉劝阁下今日还是回去吧,改日与令弟和令弟妹一同前来比较好。”说完,身形一动,人便不见了。
把个耶律旺给气得,在门口直跳脚,却又不敢冲进去,门口的阿虎可是真的会对他不客气的,一年不见,当初的小雪豹,早就长成了一头威风凛凛的大雪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