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睡吧。婆婆去做午饭。"三老太自赵惜儿声音中也听出浓浓的疲累,不再坚持着陪她说话,拄着拐站起来了身,就要转身离开。
"婆婆...您慢些。"就算没有了凌千绝又如何?她还有婆婆,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身边也还有这么多人,她并不孤单。
三老太担忧的看了一眼赵惜儿,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向门外走去。
冥宫冰崖。
凌千绝背靠躺着他父亲的冰床,坐在透明泛幽蓝光茫的冰地上。伸手仰头,手上白玉酒壶的酒柱流向他冰冷的唇中。
惜儿...她还好吗?
惜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惜儿...若是今生错过,来世她是否还愿和他相伴?
白玉酒壶最后一滴酒滴落,凌千绝伸手重重的抛出,砸向远处的冰墙。
"哈哈哈..."今生他带来给她的便是无尽的伤害,若是有来世,他就能带给她幸福快乐吗?
若是来世他如今生一样无能,那就和他的惜儿...还是不相遇,不相识,不相知的好...
凌千绝伸手在眼前,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如何配拥有快乐?
他杀了多少人?他自己都数不清。
他还亲手杀了他和惜儿的孩子,他和她的骨肉。
他还如何求惜儿不恨他?
就连他自己不是也恨透了这样的他吗?
"呕..."烈酒如腹,一股血腥再不能压制,自凌千绝的口中喷涌而出。
香花镇福来客栈。
"你回去禀报宫主,就说本少近日内会亲去桃花村。"难道赵惜儿真的是燕王之女,要不然凤千醉怎么会让他去告诉赵惜儿,燕王和燕王妃还活着的消息?
也罢...东楚皇上的身体已是一日不如一日。现下揭露燕王和燕王妃还活着,倒也不会影响大局。
"告退。"黑衣鬼脸暗卫,得了任三少的话。一声告退后,黑影轻闪,消失在房内。
"三少。"房外是饶君轩的声音。
"进来吧。"无论燕王之女是赵惜儿还是周香儿,现下都到了饶君轩娶周香儿的时刻了。
"三少唤君轩来,是为了?"饶君轩这些日子,无事并不往任三少面前晃,他虽然知道娶周香儿无所可避,可是下意识的他仍然想避的一日是一日。
"时间真快,本少快来这香花镇一个月子,就快回京了。"站在窗口的任三少,收回专注在窗外的目光,看向走进房内站在他身后,神情有些落寂的饶君轩。
"三少,什么时候回京?"他已经有二十多日没有去桃花村了,听说她和一群妇人用一种奇怪的钢针织出一种叫毛衣的衣衫。她...自哪得知这么多奇怪的物什?
"你在想什么?"任三少看到饶君轩若有所思,开口轻声问道。
"刚才,君轩得信,严俊仪运回了一车货物,据说是叫毛衣。"
"毛衣?呵呵...她的动作倒是快。"任三少知道赵惜儿和严峻仪合作了毛衣,可是他原本还以为她要费上一个多月的时间呢。
"三少...知道毛衣?"怎么好像看起来,他好像知道毛衣是何物?
"嗯,毛衣是一种较粗些线编织而成。"任三少对于毛衣其实也知道的不多,他在现代也是大老爷们,虽听过这种物什,可是现代那些毛衣都是机子编织,他倒也不知道手工编的和机子编的有何不同。
"原来是这样。"饶君轩突然觉得,眼前的任三少似乎和赵惜儿有些地方很是相似,就比如那个三少会,而赵惜儿也会的绡丝花,还有现下的毛衣。现下仔细想来,似乎,那天她见到三少赐给周香儿那把奇怪椅子时,脸上虽闪过一丝诧异,却是并没有多少好奇,好像她知道那是什么,也见过。
"君轩,明天随本少去桃花村吧。"一个月后便是要立太子,他不能不在楚京。
"三少..."饶君轩想开口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本少至多再留这里五天,便也回楚京娶亲了。"任三少自然知道饶君轩想说什么,他既然说不出口,那他任三少也不会再留一丝让他说出口的可能。而且...他这一回去也便是要娶那个刁蛮的公主了。周氏祠堂。
赵惜儿伸手掀开薄被,披散着一头及腰的长发走至窗前,轻轻伸手打开窗户。望着向窗外。
小院子静悄悄,只有一地夕阳的余辉倾泄了一院子的红光。三老太和南刹每天这个时候都去新宅子去帮着收拾了。而之前每天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她或会坐在院子里织毛衣,而他...不...不要想,不能想...不要想他...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
初次相遇,也是这房内。赵惜儿轻闭上眼,仿若又回到了那一晚。
耳边响起他淡淡低哑的那一声,你要叫来人吗?
还知道自己是寡妇?那半夜和男人私会儿,就是要脸了?
思绪转到了桃花山,她被蛇咬后,醒来,伸手去扯他的头发。那时候的他冷如冰块,他回答她的也总是,嗯...总是一个字二个字冷冷冰冰的回她。
他抱她回到这座小院,也是在这房内,他出手教训了李氏。也是在这房内她因为那莫名其秒的媚药,他和她...
是不是若是没有那药,她和他也不会有后来?
"赵惜儿...你是疯了,痴了,傻了吗?"这样狠心负心之人,你还这么念念不忘吗?今天你可以伤心,但是自明天开始,你回归你的生活去。
脑中心中从此不准也不许再有凌千绝这个人。
自此后你的世界里只有腹中的孩子,婆婆和南叔。
香花镇佳人坊。
"师傅,您老怎么才来?"严峻仪有些抱怨的看了一眼对面坐着,正喝茶的白须白发,却面色红润的老头。
"怎么?这么许久未见,见到师傅却是责怪?"白发老头满眼慈爱的看向对面的一身蓝衣的严峻仪。
"师傅,不是峻仪要责怪。而是师傅你确实来晚了,峻仪信中写的那位中伊人醉的妇人,现下伊人醉已解。您鬼医来晚了。"严峻仪想到赵惜儿,心情就有些灰暗。惜娘子怎么能是那样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