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杨之盼震的王教授瞌睡醒来,他推推要掉的老花镜对杨之盼道:"你这孩子,这是在吃饭?我怎么看像在吐呀?是不是觉得吃多了,后悔了?"杨之盼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手在脖子上乱抓,挠着全是抓印。王教授让杨之盼挽着自己的细胳膊道:"我也睡好了,你也别在这败兴了,咱们俩先回吧。"
雷墨基插话道:"小杨被鱼刺卡着啦,唉,这事也怨我,我送她去医院看看吧。”
杨之盼没吭声,紧紧抓着王教授的胳膊,王教授打了个哈欠道:"哎呀,哪能这般娇气,回去啃口大馒头就得了,嫌淡就口醋!"杨之盼听他的话,忙连连点头,很是深以为然。
谢部长有些喝高了,但这会儿清醒了点道:"王教授,咱们等会还有夜场,还要去唱歌的,您……"
王教授指指他和杨之盼的穿着,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夜场,我一老头子,她好像也没什么准备……"杨之盼还在撕肝扯肺的咳,谢部长只好挥挥手,给两人放行。
杨之盼送王教授坐上出租车,对呵欠连天的教授轻轻说道:"王教授,你慢点…谢谢您!"老教授虽老眼昏花,却满眼的忧虑,瞅瞅她,叹了口长气,绝尘而去。
杨之盼想着明天放一天假,左右没事,便在大街上慢慢走着、逛着,欣赏着a市灯火阑珊的夜景。过一个街道拐角处,不想却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杨之盼身体灵活,闪开了,那人却歪在地上,哼哼唧唧,杨之盼看他年纪大了,忙扶起他,那人细细看看杨之盼惊讶叫道:"哎呀,真是巧,恩人呀!"
杨之盼也细细打量那人,却原来是卖给自己破书的人,陈乐雁细瞅杨之盼,竟激动的哭了起来:"恩人呀,这多年没见,您可好?当时,若不是你救我于危难,我老人家可就家破人亡啦!"杨之盼知道他古古怪怪,并不接茬,陈乐雁围着杨之盼转了一圈道:"恩人呀,你怎么这般瘦?头发也没了,咱们好不容易相见,我做东,请你一定个赏脸。”
杨之盼半点心情没有,只想着脱身,回宿舍。陈乐雁看看她一脸的戒备叹气道:“嗯,您一定遇到特危难的事了。给我老汉说道说道,准能解决的。”"
杨之盼见他唧唧歪歪磨叽个没完没了,想抬腿走人,却被他一把拉着,道:"恩人的大恩大德,老汉我无以为报,这个就略表寸心吧,危难之时必然有用的。嗯,您现在肯定是危雁冲月,要万事小心。"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个小锦盒递给杨之盼。杨之盼一心忙于脱身,也没细看,一把接过揣在怀里,对老汉摆摆手,不敢在大街上耽搁,忙转回宿舍去了。
雷墨基为这次看演出,筹划了许久,不想又让杨之盼跑掉了,他一肚子的火,没出发泄,却看见自己的老婆管惠娉娉婷婷从楼上下来。
雷墨基点了个雪茄,使劲抽了口,歪着脑袋,眯着眼道:"你怎么得空回来啦,小魁那里离的了人?"
管惠嘴角扯扯,冷笑道:"怎么你还会怕我查岗?"
雷墨基听她言语火气甚大,便将雪茄掐灭,手扶着管惠的腰身,腻在她身上小声道:"我不是关心吗?上次老爷子不行了,你都不回来,现在你能回来,我还以为小魁大好了呢。"管惠无动于衷的将他的手扒拉掉,身子也挺的直直的,人站的离他远远的。雷墨基看她没落无语的样子,愣了愣,问道:"怎么,钱不够了,我才打的100万呀。"
管惠叹了口气,摇摇头,很疲倦道:"再多的钱,也没用,我再苦苦死守也不中用,霍克说了,治疗不会出现什么奇迹的,通知咱们回去耐心等待,有好消息就去换……可已等了两年了,小魁瘦的只剩把骨头了,就是等到那一天,小魁身体还能禁得起大手术吗,景医生说要是五脏全衰竭了,就……"
雷墨基忙打断她道:"你想的太多了,嗯,回来也好,b市治疗水平高些,让秘书安排一下。中国人多,机会也大些,咱们再想想办法。嗯,我晚上还有事,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说着换了身衣裳,忙忙的脱身去了。
管惠坐在沙发上,看着紧闭的大门发呆,管惠的姐姐管聪抱着一堆衣服从院里进来,问道:"我怎么看老雷车开走了?"
管惠波澜不惊道:"去看小四的吧"看到管聪吃惊的瞪着自己,又道:"总比看我这个黄脸婆来的有趣,再想着小魁的烦心事,是个男人必定是要逃的……嗨,那个小四,前儿一阵说要给我奉茶请罪的,我给回绝了。"管聪一脸的不解,管惠哼的笑了声,自己也觉得很无趣道:"我现在就像个道姑子,吃斋念佛、清心寡欲,只盼着小魁能好。他倒好,不知道积德,还整个小丫头片子出来。"管聪想着病床上的枯瘦如柴的小魁,妹子清冷如月,再看看那个当爹干的事,细想着很是无语。
这些日子,杨之盼深居简出,陌生电话一概不接,陌生人一概不见,天天在学院里两点一线,倒也平平安安,这天,在熙亚,刚在楼上买了个礼物准备送陈雨淮的,接到曾大海的短信,说钱已汇出,请注意查收。杨之盼忙打过去问道:"今年怎么收的这么多?"
曾大海笑呵呵道:"我们种了三季南韩灵芝,直接销往韩国,所以发大啦,明年还要好,有些中药丹参、白术的成长进入了收获期……"杨之盼守财奴般的听着,笑的贼兮兮的,她当时真没想到投资个菜园,竟会有这么高的收入。暗暗盘算着:演出成功,学院发给奖金一小把,健身房明子浩封了大个红包,以资鼓励,给居委会当指导,奖金一把,戴维、陈雨淮从国外寄来的压岁钱可不是一点……有近八十万的进项,杨之盼甚是满意。
手机蹭的唱起:YoYoComeOnBabyGo,YoYo这这感觉就像……杨之盼听着音乐张牙舞爪乱七八糟跳起来,片刻才意识到这不是音乐伴奏,而是来电话了,忙接通,杨凡在那边说道:"之盼,你在干吗呢,"杨之盼唯唯诺诺,他又道:"我们今天去羊房胡同,准备吃私房菜,你快点来。"
杨之盼暗想宴无好宴,你那菜有什么好吃,推了才好支支吾吾道:"我……我离那远,不去啦,您自己多吃些吧。"
杨凡很是热情道:"哎呀上次的事,生爸爸的气啦?"
杨之盼含糊道:"不……是……我怎么能跟爸爸生气呢。"
杨凡道:"咦?你在熙亚二楼?你别走,我看见你啦。"杨之盼慌忙四下找寻,见杨凡从三楼楼梯上正在下楼。杨凡大步走到她身旁,笑道:"真真是巧了,我正好买酒,顺便上来逛逛,就遇见啦!那个私房菜很不错的,据传是当年慈禧、光绪吃过的御宴。"
杨之盼暗想:你怎么这么大方,吃那的菜?可半点办法没有,只好乖乖的跟着他走,在停车场见杨凡开出个新的姜黄色的沃尔沃,杨之盼坐在后位上,系上安全带问道:"我记的你上次开的不是这辆车。"
杨凡笑笑,岔开话道:"之盼,上次我光想着赵艳年纪大,怀孕的事了,没考虑你们的感受,是我大意了,今天带你吃御宴,好好开个荤,算是补偿吧。"
听他这样说,杨之盼反而更是疑惑,心里更是戒备。
在一幢古朴的四合院里,四周安安静静,杨之盼觉得越安静越有鬼,她蜷缩在小四合院的干枯的葡萄树下,眯着眼,暖暖的晒着太阳,低头用手机给陈雨淮回短信,心里却想着怎么开溜。赵艳拖着笨拙的身躯喊道:"之盼呀,开饭啦。"
杨之盼进屋见满满摆了一桌子菜,菜品色香味俱佳,骨瓷餐具大方典雅,加上房间的陈设古色古香,杨之盼一时间很是恍惚,时光是乎倒流。
杨之盼坐下,夹了块软炸鲜贝,尝了尝,赞叹道:"嗯,果然很有皇家气派!味道很是好。"
有人琅琅接了句:"能得你的夸奖真是难得。"杨之盼抬头见雷墨基从院里跨了进来,矫健跃步一把坐在正中椅子上,顿时屋内的气氛诡异了起来。
杨之盼见杨凡、赵艳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站起身,含笑迎接。暗想:果然把我给卖了。她借拿在手里筷子“啪嗒”掉在地上的功夫,钻到桌子下,将筷子捡起,干巴巴瞪着眼睛看着杨凡她俩,一边思索,一边用袖子将筷子捋了两下,算是擦了,又夹起核桃甜酪酥酥的嚼着,冷不丁恍然大悟来了句:"我说呢,那个车也是这么来的吧。"
杨凡的黑脸居然白色儿,瞟了眼雷墨基,对杨之盼低沉喝道:"你说什么呐?难得雷部长这样的贵人能来,不要瞎说话。"
杨之盼将筷子一甩,抱着双手,一副我没心情吃了的表情。
雷墨基用公筷给杨之盼夹了个鲍鱼,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笑道:"在父亲面前还是小孩脾气。"说着趴低低的对杨之盼道:"哼,可让我给逮着啦吧。"
杨之盼见他眼睛眯着笑,一副看你往那跑的神态,几乎要气噘。
赵艳见此情此景,忙笑着打圆场道:"哎呀,之盼,雷部长好不容易光临,你倒是敬杯酒呀,怎么这么没礼貌。"
杨之盼本来就很是厌烦赵艳,此刻见她还拿出长辈的身份教导自己,两眼微眯,笑道:"您是长辈,敬酒应从您那儿开始。"说着酒瓶子塞在赵艳手里
赵艳只好抓着酒杯给雷墨基满上,献媚笑道:"我这身子不太方便不好再陪您喝了……"
杨之盼在旁边声音不小的嘟囔道:"不陪就是没诚意嘛。"
赵艳听了,只好给自己也满上,杨凡着急了,一把将酒放在自己面前道:"这孩子,赵艳肚子里的是你弟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