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她穿着校服,头发扎的高高的马尾辫,梳着齐齐的刘海,一副朝气蓬勃,活力四射的样子,上学到校,一进教室,同学们纷纷对她鼓掌,以示祝贺!杨之盼的人气那是相当的高:老师撵她,最后是不了了之,同学们敬佩她敢于对抗权威、捍卫尊严;减肥从170斤到110斤,60斤整个人化蛹成蝶,居然有两家减肥产品联系粘着她要拍广告、胖副校长都在问她怎么减的肥,同学们对她的毅力感到震撼;从呆呆木木的傻样到舞蹈专业高分通过,她创造了杨氏传奇,同学们都惊讶她的神奇。
班主任王老师除了会泼凉水、还是泼凉水,扭扭脖子,阴阳怪气道:"有的同学也不要高兴太早,文化课太差,还是不行的!最终还是文化课的分说了算,乐极生悲也是常有的事。"杨之盼只当她是个苍蝇,嗡嗡叫一番,只会恶心人,也就不搭理她。
当看着杨之盼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好像在看演出一般,班主任很是不解气的撤退。
这日,杨之盼晚上从学校回来,刚走过小区那排幽暗的雪松,就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是乎边说边哭,很是悲痛、凄凉,她寻声找去,见一六十多岁的老伯蹲在一棵香樟树下,哭天抹泪,好不委屈似的。杨之盼觉的一大老爷们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怪可笑的,不假思索,走上前去,脆脆生生的打断他问道:"天这样晚了,你怎么哭的跟死了娘亲一般?不丢人嘛?"
那老头缓缓站起,杨之盼见他个头高,腰板直,深眼窝,高鼻梁,一脸清癯样,不大显年老之态,倒是头发花白,让他自己抓的乱七八糟、胡须有几天没剃,乱哄哄的,鼻子上也不知是他被人打的,还是自残的,有两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让人觉的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两只耳朵又大又长,又显的一副机灵样。
他想来哭了半天了,一直没人理他,正无处理会时,好容易有个人搭讪,忙数起苦来:"我见一本书极好,借薛哥的钱买下了,我老婆吵我说我被骗了,还动了人家要打官司用的钱,要我赔!我没钱!我怎么赔得起?我老婆便把我从海南撵回来了。"
杨之盼也听不明白,但还是好心的劝道:"现在这世道骗子多,特爱骗有钱的老头儿,您年级大了,容易上当,发生这事,这也是稀松平常,以后多加小心就是。"
老者想到心酸处又哭了起来道:"哪有什么以后,我老婆不要我了,让我和这本破书过,我儿子也不给我主持公道,他们看我老了,趁机不要我了,像扔垃圾一般就把我给扔了。"
杨之盼也没什么好主意道:"嗯!那你请个中间人,做做老婆的工作,让她消消气。"
老者两手一摊道:"我让薛哥做工作,谁知他老婆、就是我小姨子知道了,把他也训的狗血喷头,鸡犬不宁。哎!我薛哥也可怜,女儿被女婿害了,打官司现在还正在进行时,正要用钱,被我给一弄,还不知怎样了呢。"
杨之盼听他说的可怜,但也是爱莫能助道:"我是个学生,没钱,做不了爱心人士,帮不了你。你也别哭天抹泪了,离了老婆就不活了?那还像个爷们的样子?快回家吧。"
哭的泪人般的老伯突然来了斗志,狠狠道:"哼,我老婆要是不撵我,我要是人还在海南,肯定可以抓到那个大骗子,把钱要回来!"
杨之盼暗想大骗子早跑了,就你凭这大把年龄,还能抓骗子?她瘪瘪嘴巴问道:"你们报案了吗?"
老者摇摇头道:"我被赶出家门,我怎么知道?"
杨之盼见一个比自己还糊涂的人,半点办法没有,两人都沉默了。
老者叹气好一会儿,从怀里拿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使劲摔在地上,嘴里狠狠道:"一本破书,花了我十万,让我无家可归!我……我…"他竟然跳在书上面,来来回回的跺脚,杨之盼怕他摔倒,忙拉开他,借着灯光低头看去,却看不出那书是什么材料做的,反正不是纸质,杨之盼不认识材料,却认识上面写的小篆体的字,她拿起细细一看,读道:"水边十二月,雨云交融时"心里怦然一动。
她在年幼舞蹈舫学舞时,祖师看她很有天赋,开小灶单独教她时曾说过:有一中舞技叫清云,传说列子御风,说他能乘风而行,一飘就是十有五天,飘游够了才回家,那个自在劲儿,令人羡慕不已。我们舞者不奢望在空中飘个五六天,却渴望腾空时待的时间略长些,动作就可以做的更丰富、从容些,当时的列子的御风而行早失传,但他的老师壶丘子教过一个舞者越商,其中就有轻盈之功,即清云十二法,练的人在空中动作丰富多彩,更可以有轻虚飘渺之态。当时祖师无不遗憾道:我年幼时看祖师姑练过,只学会一招,现下传与你,只此一招,你的舞技便可天下无双,霓裳羽衣不是凭空臆想,而是从坚实的舞蹈技艺中演化而来。
杨之盼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她强制镇静,轻轻打开书,生怕书扯的更烂了,只见书的第一页上写着: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一旁还画有人的穴位图,只是破烂不全了,解释的全然无法通顺,能看清也就一招半式而已。饶是如此她仍是很是惊奇和喜欢,笑道:"老伯,你也别忙着哭了,找人买了去,不就得了!"
那老者急得抓头挠腮道:"你说的很热闹,可谁要呀?难道我也要去骗人?这我可不会,我老婆知道又要打我、训我了,我干不来呀!"
杨之盼轻轻笑道:"眼下我就挺喜欢这本破书,你如愿意卖给我,你的难题不就迎刃而解啦吗?岂不两全其美,如何?"
老者很是不信瞅瞅她道:"你看我老,哄我呢!"话虽这样说,却心里已然乐开了花,双手紧握,紧张的沁出了一身汗。
杨之盼笑道:"谁骗人,谁是小狗!你在这等着,我拿存折,不过你明天才能拿到钱!"
老者忙道:“哎呀,你快去呀,我等着呐!”
平时陈雨淮父母不在家,他多是不吃早饭。今儿个起了个大早,系上妈妈的粉红围裙,打算给父亲陈乐雁露两手,做顿丰富早点。他先是用大头菜切丝、配辣椒丝、鸡肉丝炒咸菜丝,又用鸭架汤下了碗羊肉混沌,里面放了把香菜又还甩两个鸡蛋,点了两滴香油,香喷喷的端上桌,看着买的新鲜的焦圈、配着艾窝窝,自己嘴里暗地称赞:啧--啧--多丰盛的早餐!
谁知老头子根本不买账,他从客厅沙发起身,踢踏踢踏的走过来,带着老花镜,细细的瞅着儿子的每一道菜,半响脸一扬道:“我早晨不吃带馅儿的。”
陈雨淮解开围裙指指焦圈道:“那你就吃焦圈就着三丝儿!”
陈乐雁争辩道:“我又不是和尚,吃那岂不太素?”
陈雨淮用筷子挑挑三丝,挑出一个鸡肉丝来,问道:“和尚能吃这个?……你吃完了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晚上我回来再洗。中午你到a大找我,咱们一起吃食堂。”说完他也不吃饭,收拾打扮、提包要走人。
陈乐雁关心儿子道:“你不吃了,早饭不吃可不好!”
陈雨淮斜眼看父亲已坐下,皱着眉头吃起来,心情也不爽起来道:“我没心情,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陈乐雁边品尝儿子的手艺,边小声嘟囔道:“你妈从不让我吃这个,她不是给我炒溜羊肝,就是烧咸鹅块、或是熏火腿……嗯,也从不让我收拾东西。我一收拾碗筷,碗就碎!”
陈雨淮看看时间还早,就拉开椅子坐他身旁,喝着牛奶和他唠叨起来道:“你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回来,反正a市今年也没下雪,也不冷!你岂不就不用干什么活儿了,也不用吃这个了,我也不用在费神。”
陈乐雁看了儿子好一会儿,传起经文:“雨淮呀,你将来别像我这样,把钱全给老婆,一分钱也做不了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要是手里有钱,偷偷的买个书,动自己的钱,谁也发现不了,何来这份吵?你要是将来随了我,咱们爷两还混个什么劲儿呀。”
陈雨淮也安慰老爸道:“我妈是教数学的出身,爱盘数字、爱管账,我的钱不也让她拿去管理了?这次你要是革命成功了,先把我的财务要过来,当年她以为我和丽萨好了,一把掐住了我的咽喉,“经济命脉”现在还不还政。我的事您少费心,我肯定找个数学不好的。帐还是我来算,权我是肯定不会下放的。”
陈乐雁摸摸下巴,悲观的摇头道:“嗯,权力一下放,就收不回来了。我都要了0多年,你妈她也没放过权呀,这会儿能放?你妈她是党、政、军典型的一把抓,我看我这辈子算完了。”
爷俩大眼瞪小眼,发了会儿呆,最后陈雨淮拍拍父亲的肩膀道:“你也别太悲观,革命前途还是一片光明的,我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下午,陈雨淮准备要带同学进实验室,来了母亲的电话,佟雅非一拨通就开始叨叨:"儿子呀,你爸太不着调,拿你姨夫的钱买了本破书,本来我看你小姨他们心情不好,让他们到海南散散心的,全让你爸给搅黄了,你小姨本来心情就很……"
陈雨淮打断她道:"多少钱?我给小姨!快让她消消气!"
佟雅非道:"你爸这边走,我这边就已还上了,不然你苦命的小姨……可你说你爸也太糊涂,我怎么跟这么的人竟过了一辈子呢?哎,儿子你说,十万块虽不多,却让我寒心呀!十万在他那,淌的哗哗的,他怎么没想着给我买个什么……他一辈子都得我.操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