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白老夫人和苏老太太就要出发被押送秦都了,这一夜,注定无眠。
而白老夫人晚上却是和苏老太太呆在一个房间,老姐妹两个几十年的隔阂一朝释然,此刻竟然有很多话要说。看到两个老人这般,府上也没有人敢去打扰她们。
而这个晚上,安言却是呆在百草堂的药房当中,不断的做着什么。
晨光微露,安言看着手中两颗乌黑的药丸,眼眸闪烁。
正发呆的时候,却是觉得肚子一痛,她连忙坐下。
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安言满心的愧疚。自昨天得知这个孩子的到来,别说是好好照顾孩子了,她这一会情绪波动过大,一会又是彻夜劳累的。
"宝宝,娘亲相信你一定会和娘亲一起努力挺过去的。"
不知道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真听懂了安言的话,还是因为休息了一会,安言觉得肚子果然舒服了一些。她站起身来,将刚刚做好的两粒药丸放进瓷瓶了,然后转身就快速赶去白府了。
她回到白府的时候,白府之中的人个个憔悴,正没精打采的做着事情。她一路前行,来到白老夫人的房间。
"奶奶,婆婆,我是锦绣,能进来吗?"
安言伸手轻轻敲门,话才落下,就有人过来开门了。
竟然是苏老太太,她一看到果然是安言,顿时眉开眼笑的。那般模样,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是要去秦都受审的样子来。
"快进来,快进来。"
苏老太太很热情,伸手就将安言给拉了进来。
"呀,手怎么这么凉,应该多加件衣服才是。如今可是深秋,天气凉着呢。"
这边苏老太太的惊呼声才落下,那边白老夫人已经快步的取了一件披风过来。
苏老太太接过,体贴的给安言披上,然后更是伸手轻轻的搓着安言的手。
"你这孩子,真是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了。刚才那小手冷的,以后别这么早起来了。"
苏老太太看到安言的手暖和了一些,才笑着责备道。
听到这话,安言心头堵得难受,她觉得自己有愧于苏老太太,而苏老太太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在这件事情当中,她虽然没有表态,但也没有站在苏老太太那边。其实,就算是苏老太太恨她,她也觉得是人之常情。只是,没有想到,苏老太太竟然一点芥蒂也没有,依然对她这么好,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让她惭愧。
"婆婆,对不起。"终究是没忍住,安言哽咽的道歉。
听到这话,苏老太太却是笑了,"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
安言张嘴要解释,就被苏老太太给打断了,"你是什么人,我一直看得很清楚的。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我的罪孽,若是你因为小三子而站在我这边,那我倒是要看低你了。毕竟,白家也算是你的娘家了,而你更是和白姐姐有着祖孙一般的情分。白姐姐更是为你挡过刀子,这样的情谊,比山高,比海深。让我动容的是,即使如此你也没有出来指责我,这般看着有几分昏昧的行为却是深深的感动了我。"
苏老太太看着安言,眼中满是欣慰和宠溺。从来没有一个女娃会让她这么喜欢,无论是为人处事,还是行为准则,都让她心悦诚服。
只是,好可惜,她没有福气看到小三子的孩子出生了。
想到小三子,苏老太太伸手紧紧的抓住安言的手,说道:"你最是明理的,这件事情究竟该怪谁,我相信你心中有数的。那么,不要和小三子心生隔阂。你们那么相爱,那么般配,一定要幸福的在一起才是。否则我和白姐姐就算是到了地下,也是不能瞑目的。"
说道这里,无论是苏老太太还是白老夫人目光之中都含了泪水,殷切的望着安言。
安言动容,哽咽说道:"我和苏三会永远在一起的,没有人能够分开我们。我们会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的。"
"那就好。"
白老夫人和苏老太太同时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面上似乎再没有遗憾。
而此时,安言却是猛然坚定的说道:"你们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突然听到安言说出这样的话,两人皆是惊愕,但很快的就劝说道:"我们真的没关系,都这把年纪了。"
"我说的是真的。"安言目光如炬,面上满是坚定的神色。
白老夫人和苏老太太皆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苏老太太立刻急声道:"锦绣,你不要说胡话了。我们已经看开了,你可是不要乱来,不然我是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苏老太太很是紧张,就担心安言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白老夫人也是着急的看着安言,"锦绣你答应奶奶,一定不会冲动的,不然奶奶死也不会甘心的。"
"我没有冲动,我已经想清楚了,也计划好了。"
听到这话,两位老人越发害怕了。这还有计划,有什么可计划的?那里可是秦都,可是刑部,哪里是你能计划就计划的?到时候别人没救出来,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很明显,苏老太太和白老夫人都不看好安言,因为担忧面上隐隐有烦躁之色了,就准备厉声制止了。
却是在这个时候,安言的声音冷静传来,"奶奶和婆婆先不要着急,听我说完再决定。"
看到两个老人冷静一些,安言才开始娓娓道来。
"我做了两颗假死药,你们到了刑部之后就服下。而我也将会写信给秦世子和沈院首,有他们两个相助,保住你们两个的身体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再将你们两个的身体运出秦都。回来我给你们服下解药,只要以后你们不露面于人前,就无妨的。"
白老夫人直接被吓得回不过神来,而苏老太太则是唬了一大跳。
这样也行,听着好像是可行的,但其中肯定风险不小的。
"还是算了,要是失手的话,还要牵连别人。"
白老夫人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不会的,我的假死药一旦服下,谁也诊断不出来。那个时候,只是保住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尸身而已,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