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所谓,她向来不在乎别的人眼光。
人生来就是为自己活的,又不是为别人活着。
如果总是活在别人的议论里,那还是自己的生活吗?
顾清歌虽然不想踏进霍家的门,可为了霍家老爷子,她还是硬着头皮回来了。
下班的时候,她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也没见到霍建亭的人影。
昨天晚上,他说来接她下班。
于是,今天一整天,她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对工作无微不至。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直到霍老爷子的电话催过来,她握了握麻木的手,毅然转身。
不再等待那个不该等的男人。
他不爱她。
所以,不管他承诺过什么,她都不应该相信的。
不是吗?
他总在给她惊喜后,再给她最深的绝望。
霍天齐派了司机来接顾清歌。
既然没有等到霍建亭,那也就没有再等的必要。
有些人,不管你等他多久,他都不会为你驻足。
她小心翼翼收敛了眼底的水汽,坐上霍天齐的车,跟着司机一路浩浩荡荡进了霍家的大门。
顾清歌到的时候,霍天齐正坐在书桌前。
见她进来,朝她一笑,"清歌呀,晚饭吃过没有?"
其实她没有吃晚饭,可她真的没有什么胃口,一点也不想吃。
于是,她朝着霍家最最关心自己女士们和善的老人微笑。
"谢谢爸爸关心,我吃过了。"
对于霍婉莹给顾清歌造成的伤害,霍天齐已经尽是弥补。
但嫌隙还是存在于那里。
至少,顾清歌见了谢亦欣已经不再那么客气的叫她"妈"。
霍天齐深知顾清歌的性子,也知道这事儿急不来,干脆就用自己的方式对待顾清歌。
至少,顾清歌对他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
霍天齐点点头,挪了挪身子,指指书桌对面的座位,示意顾清歌坐下。
"吃过就好。"
"你们小年轻啊,整天喊着什么减肥啊,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爸爸希望你不要像他们那样,啊。"
顾清歌点点头,在霍天齐对面坐下,"谢谢爸爸关心,我知道了。"
和顾清歌座位相临的地方还有一张椅子,现在,它是空的。
顾清歌想,这个位子应该是给霍建亭留的。
公媳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说着说着,又提到了林芳杏的病情。
"我妈妈她很好,就是后遗症。"
"没办法,中风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谢谢爸爸对顾家的帮助。"
顾清歌一味道谢。
她虽然不知道霍天齐对顾家好的真正原因,但有一点她清楚,霍天齐不可能因为顾清歌是霍家的媳妇就对顾家好。
虽然谢亦欣说霍天齐喜欢自己的母亲,可顾清歌总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清歌啊,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在霍家受了不少委曲,你虽然不说,但爸爸知道,不管怎么样,你是个好孩子,爸爸只认你这个媳妇。"
霍天齐大约真的是老了,才说了一会儿话就不停咳嗽起来。
看了看表,又让管家打电话催霍建亭回来。
"老爷,三少爷说他现在在忙,走不开。"
管家打过了电话,回来以后,如实向主人回话。
霍天齐气的直拍桌子。
"他现在翅膀硬了,连我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再去给他打电话,就告诉他,他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管家有些为难,求助的看向顾清歌。
顾清歌当然明白,"爸,建亭他估计真的被事情绊住了,您就不要责怪他了。"
"有什么事,您和我说也一样。"
霍天齐呷了一口水,许久以后才平缓下来。
苍老而浑浊的眸子看一眼顾清歌。
"清歌啊,报纸你也看到了,霍家不能出这样的丑闻。"
"现在霍氏的股票已经在走跌了。"
霍天齐顿了顿,恳切的眼神停在顾清歌身上,"清歌,爸希望你劝说建亭把结婚证领了,平息这场风波。"
顾清歌点点头。
"好的,我尽量。"
依着霍建亭的脾气,他怎么可能跟自己去领结婚证呢?
可面对霍老爷子那希翼的眼神,拒绝的话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管怎么样,尽量一试吧。
问心无愧就好。
离开霍家的时候,霍天齐要司机送她。
她生怕司机看到她搬出别墅的事,索性婉言拒绝了。
走出很远以后,她回过身来,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走出多远。
霍家的大宅子就在不远处立着,彰显着它的雄伟豪华。
相形之下,顾家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比较。
冬天的风总是那么冷,顾清歌忍不住把围巾拉高一些,包住鼻尖。
也许,她应该打个电话给霍建亭问问情况的。
她把手伸进包里摸了摸手机,又把手缩了回来。
问什么问?
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霍建亭放她鸽子早就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也许,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顾清歌觉得心口闷的发疼。
却还是努力的朝着走着。
"三嫂。"
霍建声坐在车里,摇下车窗叫她。
顾清歌一侧脸,见到是他,露出微笑。
"建声!?"
"你这是。要出去?"
看他的架势,应该是从霍家出来。
霍建亭笑笑,朝她歪歪头,"上车,想去哪里,我送你。"
顾清歌坐上车,报上顾家的地址。
"三嫂,这不是大哥家的地址。"
很快,敏感的霍建亭就发觉这地址的异常。
顾清歌笑笑,"我搬出来了。"
她眼底的那一抹哀伤终是没有逃过霍建声的眼。
"三哥他。对你不好?"
"你们已经离婚了?"
顾清歌摇头。
"你知道的,爸爸不会让我们离婚的,就算是一直这样做挂名夫妻,他也不会让霍家丢这个人的。"
霍家的情况他比顾清歌还清楚,爸爸心里怎么想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事无绝对,三嫂,如果你真的想离开三哥,我可以帮你。"
顾清歌苦笑。
"再等等看吧,实在不行,我会向你开口的。"
霍建声看着后视镜里粉颈微垂的那个女人。
三年前,出席婚礼的明明是她和他,可为什么她的心就长在了霍建亭的身上。
其实,很多时候,顾清歌是不快乐的。
她的痛,她的不快乐,他都看在眼里。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顾清歌,再等一等。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新娘。
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不管,我只要你开心。
因为你过的不幸福,所以,我要把幸福送给你。
只可惜,顾清歌的心里一直想着霍建亭为什么没有来接她,从来没去注意过霍建声的眼神。
这一夜,霍建亭没有回来。
也没有打电话回来解释一下原因。
顾清歌躺在床上,张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就是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当期望终于变成失望。
当期待变成失落。
当捧着一颗心等着那个人来,他却没有来。
大约便是顾清歌现在的模样。
她不恨,也不怨。
只怪自己太天真。
有些话,当不得真。
特别是霍建亭的话。
不要再相信就好。
不要听。
不要信。
离婚协议书早就拟好了,顾清歌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把它拿了出来。
在女方名字那一栏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画,工工整整,认认真真。
她叫了快递公司,写上霍建亭别墅的地址。
既然不牵扯财产分割问题,那就连面都不用见了。
不见更好。
看着快递员把那张纸装进文件袋里带走,压在她心口上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顾清歌,从今天起,你做回顾清歌。
不再是那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顾清歌。
不再是卑微如尘的顾清歌。
目送快递员走远,她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霍建亭,从今天起,我和你路归路,桥归桥。
顾清歌不再是你的谁。
也不会再任由你指挥来指挥去。
还没走到公交车站,便听身后一阵阵刺耳的鸣笛声浮过,搅得她耳膜都快要碎掉了。
顾清歌不得不捂起耳朵。
一大清早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
虽然很是讨厌,可也只能在心底骂骂,这年头,有钱人都是大爷,她惹不起。
充耳不闻吧。
只想离这缺德鬼远一点,匆匆忙忙加快了脚步。
可那缺德鬼阴魂不散似的,竟然一路跟着自己。
孰可忍,孰不可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顾清歌转过身来,准备把这缺德鬼骂一顿,却在看清那人是谁后,安静的闭上了嘴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