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姐,找不到齐哥。"小弟慌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女人的脸色越发惨白了,"你是怎么办事的?齐哥失踪一个月了,再找不到他,我就一把火烧了你家!"
电话里小弟又说了些什么没听到,她眉心里的忧愁又多了三分。
怎么办?
艾天齐失踪整整一个月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可不是件好事。
她突然想起那个男人的一句话:阿棉,艾天齐不会回来了,他死了。
莫名的,心突突直跳,不管不顾,抓了手机就拔下了一组号码,"昭哥,我是阿棉。"
"哟,阿棉啊,你可是从来不会打电话给我的哦。"
欧芷棉的脸色沉了沉,强挤出一抹笑容,"昭哥说哪里话?您事情那么多,我这要是再给您添麻烦,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她故作乖巧,谁又知道她心里的恨?
她脸上的笑容有多牵强,就有多讨厌这个男人。
如果不是事关艾天齐,打死她,她也不会给这个恶魔打这个电话。
"阿棉妹子啊,有话就直说,哥哥我跟你,不用那么生分的,当然,你要是想跟我再近一步,我也不反对呢。"
欧芷棉深吸一口气,"昭哥,你有齐哥的下落吗?"
问出这句话以后,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打这个电话,那个男人对自己是什么居心,她早就一清二楚,这么问,不是自己把肉送到他嘴边儿上吗?
果然,昭哥在电话里大声笑起来,"阿棉啊,你想知道艾天齐在哪里?"
"想知道的话,哥哥我愿意告诉你,不过呢。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欧芷棉知道他想说什么,皱了皱眉,"如果昭哥不想告诉我的话,就算了。"
"我挂电话了。"
她很失望,明知道昭哥对自己的心思,竟然还是打了这个电话给他,不是自取其辱么?
大不了,她再多派点人手去找就是了。
"阿棉妹子,别急着挂电话啊,你到哥哥这里来,让哥哥爽了,哥哥就告诉你,怎么样?"
对方的逍淫笑让欧芷棉觉得尤为刺耳,不等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欧芷棉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只好又吩咐下去,务必找到齐哥。
而她自己,则是换了一套外出服,拿了车钥匙,朝着艾天齐的私人住所而去。
她没有房间的钥匙,所以,她只能在外面看看,走走。
整个房子都陷在黑暗里,没有一丝灯光,如果不是路边的路灯照着亮光,这里只会是漆黑一片。
她绕着整个别墅走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只好又重新坐回车上。
艾天齐竟然整整一个月没回他的私人住所,这真不是一件好事。
重新发动车子,朝着市区某个居民小区而去。
她知道,齐哥在那边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那个女人,好像还带着两个孩子。
那两个孩子,长的多多少少和齐哥有一点像。
到了目的地以后,她才知道自己来错了,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连一盏亮着的灯都没有。
叹一口气,她只好又回到自己的住所。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兄弟们找,一直到找到艾天齐为止。
狂蛇虽然是散了,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它还是有些底子的,剩下一些虾兵蟹将,却还是能用一用的。
四个月后
林妙燕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毕业证,可惜的是,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毕业证上,二话没说,就订了去外公家的车票。
N市距外公家并不远,只不过由于山区路难行,所以,要倒四趟车才能到外公家。
林妙燕是个乖乖女,虽然讨厌小妈,却还是打了个电话告知家里人,她去了外公家。
电话那一端,隐约听到父亲不悦的声音,亦听到继妹的咋呼声,还听到小妈忍的笑意,可是这些,于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自从进了大学门以后,她一直住学校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坐上了车。
张爱玲说:有时候,惊鸿一瞥,便是一生。
可妙燕觉得,应该是一眼万年。
于千千万万人之中,遇见了他。
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
归心似箭。
自从那一眼后,她就开始想念那个人的眉眼,想见他,这个念头在心底就像是生了根一样。
发疯一般的滋长着。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男人?
朗眉星目,玉树临风,貌比潘安,眉眼如画,似乎都无法形容那样的男人。
当终于抵达外公的药房时,见到躺在那里安静沉睡的男子,她的一颗心终于平静下来。
病床上的男人还没有醒过来,依旧躺在那里,熟睡着,像是暗里里的繁星一般,只需要一眼,便可以让她的心彻底安静下来。
妙燕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仅仅是看他一眼,心里就有一种抓狂般的满足。
这似乎,是她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未遇到过的事。
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见不到他人的时候,心心念念想着要见他一面,想的心里发毛,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着了人以后,就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知道一颗心涨的满满的,上下扑腾不安跳动着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妙燕放下行李,朝着病床上的人儿走过去。
四个月不见,原本被她剃光的头发长出来一些,密实而又黑亮的头发越发衬得他五官如白玉一般莹润。
他依旧还没有醒过来,不过气色很好,之前打的石膏也拆了,看上去,他就像是童话里的睡美男一般。
妙燕站在那里,凝神着男人如玉一般的脸庞,由衷的赞叹着:真帅!
大约是他还没有转醒让妙燕的心情低落了下去,之前的兴奋一扫而空,剩下的是说不出的失落和不安。
外公说他撞坏了脑袋,该不会成了植物人吧?
叹息着,又折了出去,仔细向外公打听他的病情。
郭怀安不由得多看了外孙女一眼,"燕丫头啊,你是不是对那个男人上了心?"
外公这么一问,林妙燕不由得红了脸,急忙垂下头去,支吾道:"那个。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他好可怜。"
这样结结巴巴的回答,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把一个陌生人装在心里,看得那么重,仅仅是因为他受伤了吗?
郭怀安到底是过来人,看一眼外孙女,也不点破,只是轻轻的道:"丫头,听外公一句话,那个男人不简单,离他远一点。"
外公的眼神似乎能看透她的心,妙燕有些心虚,急忙找借口开溜,"那个。外公,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转身便进了厨房。
外公刚才的话,分明是话里有话,外公让她离他远一些,还说那个男人不简单,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整个下午,妙燕都魂不守舍的,好在,她只是负责煎药,只要看好火苗就行了。
外公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响,让她一颗不安的心越发不混乱了。
整整一个礼拜,妙燕都是在忙碌中渡过的,外公要出去替人瞧病,附近好几个邻居的药都交给她来煎,要不时的看着火,妙燕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操心别的。
天黑了,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钟了,天完全黑了下来,可是外公,还没有回来。
妙燕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想着外公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心情动筷子。
正值暑夏,妙燕穿着清凉的热裤和T恤,很快,小腿上便被蚊子咬出了几个疱疱。
妙燕叹息一声,到房间里掐了一截芦荟下来,把汁涂在疱疱上,清凉了许多。
突然,她又想起来药房里的那个男人,蚊子一定也会咬他的!
想也不想,抱起盆植物就放进了药房里。
刚把驱蚊草放好,便瞧见床上的人儿动了动。
妙燕以为是自己眼花,没敢动,眨了几下眼睛,又仔细盯着床上猛瞧。
她果然没有看错,床上的人的确动了,因为她看到他的睫毛在动,一下接一下。
很快,他的指尖动起来,整个人也半撑着坐了起来。
妙燕一惊,呆在那里,傻傻的望着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一直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漂亮的,可以说是芝兰玉树,风流倘倜。
当如鬼斧刀削一般的面容展现在她眼前时,她还是愣住了,望着那张倾国倾城的俊颜,竟然一个音阶也发不出来。
只是那样静静的望着他。
天地之间,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只听的见她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男人好看的眉心皱起来,望向她,"你是谁?"
妙燕喉节动了动,视线无法移开他的脸,却还是下意识的回答他,"我是林妙燕。"
男人的眸子很沉,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来,紧紧盯着她的脸,"我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