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情很好,白色衬衫越发衬托得他面如神,刀削斧凿过一般的五官齐匝匝落在清歌的眼里。
他一如半个月以前俊美无双,只是那双暗沉的眸子里无端多了些深情。
似乎还多一些炽热的情愫。
男人心情很好,捏了捏她的鼻子,"能一下就猜到是你老公,不错,奖励一个吻。"
顿时就红了脸,连耳朵都是红的。
"不能在这里。"清歌羞得厉害,犹豫半天,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霍建亭却好似得了什么宝贝一般,直接打横抱起她,朝着房间就奔过去。
"老婆的意思是,在房间里就可以。"
男人脚步飞快,抱着清歌一路狂奔,直奔卧室,连门都是踢开的。
清歌只能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小脸儿埋在他的怀抱里。
霍建亭这到底是要哪般?
他是不是想让老宅里所有人都知道他饥饿如狼?
浅浅低低的吟声里,全是那个人的名字。
霍建亭。
"霍建亭,真的是你么?"
男人笑,赤的手臂穿过她的黑发,落在她的后脑勺上,栖近她的唇瓣,恣意掠夺。
直到她惊呼痛,他才放开。
"傻老婆,现在知道是真是假了?"
男人一脸愉悦,尽是满足后的轻松喜悦,手揽在她的腰际,一刻也不肯松开。
清歌窝在他的颈窝里,头枕着他的胳膊,"不是说要二十天以上吗?"
"傻老婆,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所以干脆就提前完成任务回来啦!"
"你不知道,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整夜整夜的想你,虽然离开你的时间只有短短半个月,我却觉得,像是隔了一辈子那么长。"
箍在她腰际的手又紧了紧。
清歌笑,手抚上他的脸。
难怪这男人又清瘦了许多。
眼眶深陷,连颧骨都高出来许多。
踏实的把头枕在他的胸口上,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连带着空气的味道都是香甜的。
他说像是隔了一辈子没有见到她。
她又何尝不是?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却觉得像是隔了五秋。
如鱼得水的男人又栖了上来,两手托住她因怀孕而丰盈了许多的胸部,极力吮咬,"老婆,我好饿。"
舍不得推开他,舍不得他身上的温度,终究是又放任他去了。
直到天光放亮,霍建亭才放过她,抱着她,满足的睡去。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的人也是一夜未眠。
迎着朝晨白色的霜花,夏楠穿着厚厚的睡衣,站在阳台上。
昨天晚上霍建亭就回来了。
她知道。
一直都知道。
当时她刚吃完晚饭,正准备上楼去,只见霍建亭身影如疾风一般走进来。
四处张望,眼神却没有一下停顿在她身上。
"太太呢?"他急切的问着佣人,视线却在房间里来回巡梭。
佣人告诉他:太太在花园里。
他便马不停蹄的往花园赶去,由始至终,视线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一下。
到底,是他不爱她了。
有了顾清歌,就再也看不见夏楠了。
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都说男人薄情,霍建亭亦是那些薄情男中的一员。
她踉跄起身,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气才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隔壁房间激情似火,酣战一整夜,而她,就站在阳台上,整整听了一夜。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站在距你不到一米的距离,却在听着你的别的女人翻云覆雨。
霍建亭,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不管怎么样,是我爸爸他救了你一条命!
你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
站了整整一夜,她并不觉得累,只是觉得疼。
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痛得,痛到无以复加。
她多想叫住那个男人,多想让他再抱一抱自己。
可是,这一切,不过只是她的梦想而已。
罢了,再这样折磨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那个男人,不会再看你一眼的。
倒不如,抓住她的财产来的真切些!
想到这里,她抹去脸上的泪痕,走回到房间内,盯着培养皿里的小虫看了又看。
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
霍建亭,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逼我的!
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割破自己的指尖,看着血珠一滴一滴落在那个小东西上,面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指尖上的伤口明明那么疼,她却丝毫未觉。
连脸上的笑容都是慰贴的,看不出丝毫破绽。
放下水果刀,拿出创可贴,把伤口包扎好,随即又拿出一样东西,视线在阳台来回巡梭,最终定格在阳台一角。
顾清歌,既然你要用孩子来跟我争,不如,我就先让你的孩子消失好了。
夏楠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么强烈的报复欲。
以前,跟霍建亭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爱使小性子,发脾气,每次都等着霍建亭来哄她。
有时候,隔得时间长了,她就觉得霍建亭是不是不爱自己了,然后放低身段,再去哄霍建亭。
其实,恋爱中的女孩,哪个不希望自己成为恋人的心头宝,被他呵护着,疼惜着,享受着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幸福感觉。
从前种种,本是属于她的东西,已然全部属于那个叫顾清歌的女人了。
叫她如何不恨?
如何不恼?
如果四年前,她没有匆匆逃离,会不会,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叹息间,有泪自眼角滑落,晶莹剔透,落在她苍白如纸的手臂上。
这段时间以来,她越来越瘦,不仅仅是因为霍建亭的原因,更多的,是生理上的原因。
她如今的身子大不如前,对止痛药的依赖越来越严重,以前都是半个月痛一次,如今,已然发展到每个礼拜痛一次,这不是个好兆头。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她还有孩子没生下来,她还有霍建亭没弄到手,她不可以再这样下去。
必须重新站起来!
霍建亭还在睡着。
这男人,大约是累极了,连清歌起身都未察觉。
清歌生怕吵醒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穿好衣服,又替霍建亭把被子拉好。
他的眼袋很重,这段时间他应该特别辛苦吧。
清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单是这样看着他,什么也不做,心里头就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
一种满足感。
她应该替霍建亭做点儿什么的。
不如,替他做顿早餐吧。
好像,她已经很久没有给他做早餐了。
悄无声息的下了床,抬眼一看,已然是上午十一点多了。
还能做早餐吗?
干脆直接做午餐吧!
清歌下楼,直接进了厨房,佣人知道她大着肚子不方便,不肯让她进去,清歌花了好半天时间,才说服佣人,终于让她进了厨房。
与此同时,夏楠也下了楼,站在远处观望着厨房里的动静。
随后转身上转,将培养皿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取出来,放进掌心里。
既然她做的东西会让霍建亭起疑心,那么,顾清歌做的东西,他总不会再起疑心了吧?
夏楠微微一笑,打发了所有佣人,站在隐蔽处,望着清歌忙碌的身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