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亭的女人。
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竟然会用这个称呼来称呼他的小坏蛋。
不过,终究是看着她跟她爱的人走在一起,没什么不甘心的。
小歌儿,只要你幸福就好。
清歌这才注意到他肩膀上的伤,徐徐道:"我替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艾天齐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她来到医院的治疗室。
有护士过来,替艾天齐包扎伤口。
好在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只是割伤了皮肉,没什么大碍。
多休息休息,补一补血就好了。
清歌当即就按小护士的吩咐,却给他泡了一杯葡萄糖水,看着艾天齐喝下。
很快,两个人就从治疗室出来。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依旧亮着,王三五站在长廊尽头,似有无限哀愁。
见清歌出来,他微微躬身,轻轻叫一声:"太太。"
清歌点头,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静下心来等候。
王三五站在艾天齐身旁,"艾先生,好久不见。"
艾天齐维持着最礼貌的微笑,"是的,好久不见。"
王三五突然靠近他,"艾先生,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老大的份儿上,我今天一定会抓你!"
艾天齐轻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王三五也不含糊,轻蔑的看一眼他肩头的伤,"我王三五从来不跟受伤的人打架,等你好了,我们公平决斗吧!"
艾天齐笑,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如谦谦君子般温润,"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机会,如果不动手,只怕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王三五的视线回落在清歌身上,压低了声音道:"夫人会生气。"
艾天齐不置可否,耸耸肩,在清歌身旁坐下来。
看着她不停绞着自己的手,两只小手已然毫无血色,全是怵人的白色,心中一片不忍,轻轻安慰道:"你放心,霍建亭是祸害千年的祸害,不会这么轻易挂掉的。"
清歌叹息,一声不吭。
一旁的王三五不停在看着手表,清歌瞧出他的焦急,忙道:"你如果有事的话,就去忙吧。"
王三五有些迟疑,视线在艾天齐脸上转了转,最后在清歌脸上顿下,"太太,我。不敢放心。"
艾天齐嘴角扬起好看的笑容,朝着王三五挤眉弄眼。
清歌却丝毫不以为意,"你去忙你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上一次,在幕府山的别墅里和艾天齐匆匆一瞥,她还有好多问题没有问他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问问清楚。
艾天齐一板一眼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其实,他现在真的很满足,小坏蛋仍然拿他当朋友。
没有拒他于千里之外,依旧还会对他笑,他已经知足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自从她和霍建亭出现在电影院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隐在暗处,悄悄保护着她。
霍建亭行事低调,这次出行因为是为了讨霍太太欢心,所以,只带了王三五一个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那帮人可趁之机。
原以为在闹市区他们那帮人不敢如此猖狂的,不想,他们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敢在闹市区公然开枪。
其实,电影院里男女交叠的那一幕他亲眼瞧见了,他知道,如果他的小坏蛋不是真心爱那个男人,是不会发出那样欢愉的声音来的。
正是因为她爱他,所以心甘情愿忍受他所给的一切。
一如他爱她一般,因为他爱小坏蛋,所以,他心甘情愿忍受小坏蛋带给他的一切。
可惜,在他的小坏蛋眼里,他只是朋友而已。
他不敢公然出现在她身旁,只有站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凝望她的背影,看着她的笑容。
而她的笑容,皆是来自另外一个男人。
她的喜悲,全部系在那个男人身上。
如果那个男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是不会幸福的。
所以,在他看到有人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小坏蛋时,他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给了那个蒙面人一枪。
后来,他才明白,这些人的目标是小坏蛋,并非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凭着多年练就的警觉,硬生生替小坏蛋挨下了这一枪。
这一枪,或多或少,冲淡了他对霍建亭的敌意。
一个可以为自己心爱女人连命都不要的男人,是真的爱他的小坏蛋的。
他的小坏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霍建亭如果不爱她,就不会毫不犹豫的替她挡下那一枪。
虽然这件事搁在自己身上,自己也会这样做,但是,毕竟,那个男人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坏蛋。
他的小坏蛋,终于有人疼了。
她爱的那个男人,终于开始对她好了。
小坏蛋的月明了,他的月呢?
他的小坏蛋,终究不再是他的了。
以前,他甚至还可以抱一抱她,亲一亲她,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纯粹的抱着她睡一觉,而如今,这些已然成了奢望。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的小坏蛋幸福就好。
顾清歌,只要你幸福,就好。
十年相思,十年梦牵魂萦,终究还是成了空。
下意识的,抬头望向手术室的方向,霍建亭,只要你能给她幸福,我可以远走他乡。
夜已深,白雪皑皑,落了一层又一层,屋外到处是一片白色,寒风打着旋儿窜进屋子里,饶是开了暖气,也还是觉得冷。
天气冷,心更冷。
母亲出去了整整一天,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看一眼外面的茫茫大雪,估摸着母亲今晚不会回来了。
夏楠半靠在床头,叹息着。
仿佛每叹一口气,心头堵着的大石头就会轻一分似的。
霍建亭带着顾清歌出去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依稀听说是去看电影,单是听说他们去看电影,心里就无端泛起了酸涩。
以前的时候,霍建亭总是说自己忙,别说是看电影了,就是约会一次,也要盼好久好久。
有时候,甚至明明已经订好了约会的时候,而他却总是临时有事,无法出现。
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在约好的餐厅里静静的吃着,心里却酸楚的厉害。
而今,霍建亭把最好的都给了那个女人。
吃穿用自然是不必说的,就连看电影这样的小事,也都亲力亲为了。
想想自己当年,还真是幼稚可笑至极。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他总有时间陪你,哪怕是几分钟!
给你打个电话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甘心与不甘心,她都无法再拥有霍建亭,更无法再触及他的指尖,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应该结束了?
她有心结束这样的生活,可是那个人那里呢?
如果没有他手上的药,她迟早会心口疼痛而死。
还有那些不堪的往事,都会被他揭露在灿烂的阳光下,那个时候,她会更加难堪。
这条路本就是她选的,好与不好,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一条路走到黑。
即使是撞到南墙,撞破了头,也只能忍着。
白天霍建亭带着顾清歌过来的时候,她已然被气得吐血了,若不是照顾她的佣人机灵些,只怕,这会儿她还在吐血,昏倒在床头,醒不过来呢。
醒过来又如何?
不过是睁大了眼睛,活生生的忍受着这一切。
清清楚楚的享受着那痛苦的根源而已。
那个另她胆颤心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她打开了抽屉。
却又像是见了什么恶魔鬼怪一般,又重重将那个抽屉关上。
整个人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紧紧把自己关在被子里,不想出来。
电话另一端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一般,一直不停的打过来。
她不接,电话就不会停。
夏楠挣扎了很久,终于放下被子,无奈的从被子里钻出来,像是盯着凶神恶煞一般瞪着那部手机。
最好,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狠狠一把抓过手机,抱在耳畔,"喂。"
对方熟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来,"夏楠啊,你给叔的那张幕府山的地图,似乎有点小问题呀。"
夏楠一怔,"怎么会?我明明亲自去幕府山别墅里拍的。"
对方的声音里透着不相信,"夏楠,我倒觉得你像是跟霍建亭串通好了,布了个局,专门等着我的人上钩呢!"
"实话告诉你,今天我派去幕府山里绑架顾清歌的人全部被俘了,好在,他们嘴里藏了毒药,事发后,全部吞毒而死,没给霍建亭留下任何活口,否则,你我性命堪忧啊。"
夏楠一个机灵,"不可能啊?怎么会?"
"幕府山是我亲自去的,所有的我都拍进摄像机里的,不可能有人知道啊!"
"叔,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对方犹豫了半天,才缓缓道:"楠楠,不是叔不肯相信你,可是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挖好了坑在等兄弟们跳,你说你没有跟霍建亭串通,实在难以服众。"
夏楠皱眉。
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结局?
那段录像明明是她亲自拍的,没有人知道,可又是谁埋伏在那里的呢?
她忽然想起那个电话,她打给霍建亭的那个电话。
霍建亭那么警觉的人,一听说她要去看顾清歌,又怎么能不怀疑?
也许,从那个时候起,霍建亭就已经知道她在做什么了。
只是,他没有点破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