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尧一离开,就给张美娟打了个电话。
接到父亲的电话,张美娟有些意外,却还是很热情的问东问西。
"爸爸,您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张仲尧笑了笑,"爸爸想你了和楠楠了呀。"
"怎么样,你和楠楠,最近好吗?"
张美娟知道父亲是霍建亭的顶头上司,只不过现在父亲已经交出了军权,霍建亭肯卖他三分薄面,看的还是当年的旧情。
虽然心里有些怨父亲,可对父亲的那种威严还是有些怕的。
"爸,我和楠楠都好,倒是您,妈都走了好几年了,您也该看开了。"
张仲尧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娟儿啊,爸爸问你,你和楠楠在霍家是不是过的不好啊?"
张美娟想了想,坦然道:"是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张仲尧心疼女儿,又道:"不行你和楠楠搬回来住吧,我这房子虽然不大,住我们三个人还是足够的。"
张美娟却是摇头,"爸,您知道的,楠楠怀着霍家的孩子,她怎么能离开霍家呢?"
"这个时候,您要是让我们离开霍家,岂不是想让我和楠楠难堪?"
见女儿不肯,张仲尧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小心的提醒,"娟儿啊,听爸爸一句话,别再呆在霍家了,霍建亭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他于是把遇到顾清歌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娟儿啊,赶紧回家吧,霍建亭那脾气你们不知道,爸爸是知道的,他不找爸爸算帐,却是把这笔帐算到楠楠和孩子头上啊!"
张美娟早就知道顾清歌怀孕了,但此时在自己父亲口中得到证实,心情大不一样。
再听父亲说了霍建亭要报复在楠楠身上的事,越发觉得应该赶紧解决掉顾清歌。
可是,眼下顾清歌躲在霍建亭怀里,她哪里够得到人?
匆匆和父亲挂断了电话,就急火火的往女儿刻意里赶。
把父亲的原话跟夏楠重复了一遍。
夏楠面上无波。
心里却刺痛的厉害。
霍建亭,为了顾清歌,你竟不惜这样对我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无非就是我是你前女友而已!
你有了新欢,千方百计讨新欢开心,然后就嫌我这个旧爱碍事。
可是,你不知道,我也是被逼的。
我没有办法。
如果不是那家伙用药操控着我,不用你提醒,我都会消失在你眼前。
其实,爱情无关谁是谁非。
重要的是,在对的时间里,遇上对的人。
我和你之间虽然已成过去,但我,依然爱着你。
霍建亭,你知不知道,我其实一直都爱着你。
人生的十字路口,你一直向左,而我,则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在你回头就可见的地方。
见女儿闷起不语,张美娟有些沉不住气了,"楠楠,你到是说句话呀!"
夏楠看了看母亲,"妈,您想让我说什么?"
"..."
张美娟也是一愣。
是啊,她让女儿说什么呢?
心爱的男人,为了维护另一个女人,而不惜来伤害自己。
这叫她又能说什么?
她在女儿身旁坐下来,捏着女儿的肩膀,"楠楠,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就算再大的委曲,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咱们也得忍着。"
"只要你肚子里是霍建亭的种,妈就必须让他娶你,对你负责任,哪怕是他不爱你!"
夏楠苦笑,"妈,我比您清楚,我现在虽然爱建亭,但是我更爱他的钱!"
"我好想看他变成穷光蛋一文不值的样子,到那个时候,我看看顾清歌还要不要他?"
"看他要不要求我?!"
张美娟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竖起大拇指,"楠楠,做女人就得这样儿!"
"男人是活的,可是钱是死的,这年头,没几个钱,日子要怎么过?"
"没有面包,爱情早饿死了。"
夏楠不语,轻轻点头。
张美娟神秘一笑,"楠楠,有样东西,妈妈想送给你,有了这东西,妈保证以后霍建亭不敢不爱你。"
夏楠很是疑惑,侧了脸看着母亲,"妈,有那么神乎吗?"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东西?"
张美娟笑的神秘不明,凑近她的耳畔,拿出一样极小的东西来。
白色的,有些像蚕蛹,细细一看,并不是蚕蛹。
"楠楠,妈告诉你,这可是好东西,苗疆的蛊虫,你知道吗?"
夏楠愣了愣,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妈,您的意思是说,这是蛊?"
这些东西,她只在小说里看过,如今切实的看到东西了,她却依稀深得慌。
这种东西那么神秘叵测,母亲怎么能弄到?
张美娟笑了,"傻孩子,什么蛊不蛊的,帮你管住男人就行!"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放进夏楠的掌心里,夏楠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张美娟却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楠楠,这东西,知道怎么养吗?"
夏楠摇头,"没见过,更不会养。"
张美娟笑,扶着她的手,把东西放到一个烟灰缸里,拉过夏楠另一只手,道:"楠楠,这是情蛊,苗家最厉害的蛊。"
"苗家有个姑娘,爱上了情郎,可是情郎得到她以后却要到外地去做生意,母亲怕情郎变心,特意帮她制了这蛊虫,每天用姑娘的血浇灌,等到虫破茧而出的时候,让男人服下。"
"男人若是超过半年不回来,就会心如刀绞,痛到极致,所以,男人每半年都会回到姑娘身边,姑娘用自己的血替男人解痛,如此反复。"
夏楠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
这就是她的母亲,竟然连这样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鼻子里酸酸的,连眼眶都似涨裂一般的痛,她垂头,沉默几秒钟以后,才有勇气对上母亲的眼,"妈,这些东西喝我血的时候,您会不会心疼?"
她笑的云淡风轻,像是不曾伤心过一般。
明眸皓齿,婉笑生姿,这一刻,却那样刺眼。
张美娟显然没想到女儿会问她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很快便猜透了女儿的心思,又道:"楠楠,妈妈不是要伤害你,但是,只有这样做,霍建亭才会听你的话,你明白吗?"
"妈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对妈妈是有看法的,可是,妈不妨告诉你,你现在就是妈妈的全部,你过的不幸福,妈妈也不开心,更何况,这是他们老霍家欠我们的!"
"当年,你为了霍建亭,替他挡了那一枪,看看那一枪的位置,可是正中胸口啊,再偏那么一点点,你的小命就没了!这一枪要是打在霍建亭身上,哪里还有他的今天?!"
"可是他呢?不仅不知恩图报,还这样对待我们夏家,如果不是他,夏家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妈妈恨他们老霍家,可是,妈妈报不了仇,只能借你肚子里的孩子。"
"楠楠,就算你不原谅妈妈也没有关系,妈妈不怪你,为人母的,竟然这样放自己孩子的血,大抵没一个有人性的母亲会这么做的。"
夏楠一直没有说话。
母亲对霍家的恨,从夏家倒台那一天起,就开始了。
不管霍建亭以前如何的对夏家好,在这一刻,统统化作乌有了。
母亲人到晚年,却还要要历这种大悲,恨霍建亭在所难免。
她不好多说什么。
她爱霍建亭,没人知道她有多爱他。
午夜梦回,揽衣推枕落地徘徊之时,满眼满脑的都是他的影子。
心口处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令她睡意全无。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就是这样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念叨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一直数羊数到天光大亮。
爱情让人幸福。
却也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事。
没有谁一定要对谁痴心绝对,也没有谁一定要回报谁的爱。
芸芸众生,浮华乱世,不过是一场痴缠而已。
她和霍建亭这段感情,终究结不得果,即便是开了花,也不过是一朵经不起风雨摧残凋零的花。
可是,她偏偏放不开。
那样伟岸如天神一般的男子,明明是她的,为何已然成为了别人的夫?
造化弄人。
怪不得谁。
她一直没有再好好和母亲说过一句话,连母亲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神情有些恍惚,坐回梳妆台前的凳子上,从床头柜里找出一瓶药,拿出一颗,和着水吞下去,苍白的脸色才稍稍缓和过来一点。
黯然盯着镜子中明媚生辉的女人,惊觉眼角已然有细小的鱼尾纹生出来,才知道,红颜易逝。
她没有看张美娟留给她的东西,拿过来准备扔掉,却鬼使神差的又把它放进了抽屉里。
也许,真的有用得着的时候吧。
霍建亭守在医院,顾清歌已经脱离的危险,只不过有滑胎的先兆,医生叮嘱卧床休息,不可以轻易走动。
这会儿的顾清歌睡着了。
听到孩子还在的消息,比什么良药都管用,因为放松下来的原因,她一直睡着。
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
岁月静好。
之前霍建亭派给她的那个小警卫员陪着她,而霍建亭,是是在洛云裳的办公室里,了解着孩子的具体情况。
洛云裳看着霍建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狠狠笑了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拿着B超出来的片子,正在观察着宝宝的健康状况。
"十九周,四个月多一点,发育的很好,小家伙好可爱。"
"母亲的身体不是很好,贫血,低血糖,根据以上症状,她这两年之内应该有过失血过多的病史,体质偏寒,心情郁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