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不忍伤了霍建亭的心。
说来说去,也怪她嘴巴大,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说清歌最喜欢吃鱼呢?
狠狠心,厚着脸皮伸出筷子,指向清歌小碗里的那块鱼肉,"清歌,我最爱吃鱼了,你让给我吃吧。"
顾清歌如获大赦,急忙把碗递过来。
一旁的霍建亭早就黑了一张脸。
长臂一伸,直接把顾清歌的碗就给摁了回去。
"叶卓燃,你是死人啊?你女人要吃鱼,你不会弄给她吃啊!"
霍建亭冲着叶卓燃就是一顿爆吼。
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他一定会揍他的!
叶卓燃笑了笑,从那条苏眉上撕下一块肉来,朝着林小陌的碗里放过去,"小陌,你要吃鱼,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嘛。"
林小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直接把脸埋在了碗上,一点机会也不肯给他。
叶卓燃无奈的笑笑,只好把鱼又放回自己碗里,一个人默默的吃着。
顾清歌看着他和林小陌之间的暗涌,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这一次她学聪明了很多,把那块霍建亭特意替她去了刺的鱼肉在醋里过了过,鱼腥味儿被掩去不少,那股恶心的感觉也终于压了下去。
虽然鱼她吃了下去,可是霍建亭看她的眼神,总是让她觉得怪怪的。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原本是两个亲密的闺蜜间一餐,本就是很热闹温馨的场面,却因为两个男人的出现,而让两个女人有话不能说,只能用眼神无奈的望望对方。
林小陌原本是想臭骂霍建亭一顿的,现在看霍建亭对清歌的关心,和以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也在心里替清歌高兴。
临别时,两个闺蜜相互拥抱,林小陌低声道:"清歌,恭喜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清歌只有苦笑。
其实月明不明,她真的不知道。
如果霍建亭知道她怀孕了,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她不敢想。
用力回抱一下林小陌,轻声道:"看得出来,叶学长对你有心。"
林小陌松开她,"行了,我的事,不要你操心,滚回你的霍建亭身边去!"
四人分开。
各走各的路,各回各的家。
不同的是,叶卓燃的车一直跟着林小陌的车。
而霍建亭则是蛮横无理的直接把顾清歌抱上了车。
一边摇上窗户一边示意司机开车。
今天,某个人心情很不好。
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质让人害怕。
顾清歌一头雾水,她哪里又得罪这位大爷了?
霍建亭双臂环胸,直视正前方,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在盯着她。
"霍太太,你不应该为你今天的行为做出解释吗?"
解释?
什么解释?
清歌一头雾水。
她仔细想了想,今天,她似乎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啊!
难道,霍建亭说的是餐厅里吃鱼的那一幕?
好吧,她承认是她不对,不应该把霍先生的一片心意当成垃圾往外推。
怯生生的看一眼正襟危坐的霍建亭,她挣扎了一下,还是道歉了,"那个,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特意为我夹的鱼送给别人。"
霍建亭一张脸臭得更加难看了,"谁说鱼的事?!"
不关鱼的事?
那又是什么事啊?
清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不过呢,眼下这架势,她道歉就好了,小手攀上他的脖子,"啪叽"在霍建亭脸上就亲了一口。
果然,这招比较好用,一张包公脸现在缓和了不少。
只不过,这臭男人还端着架子,不肯放下身段。
她卯足了劲挂在他脖子上,温热的气息在他脖颈处徘徊,"老公,对不起嘛。我不是有意的。"
她说的可怜兮兮,一脸委曲。
开玩笑,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好不好啊?
偏生的,霍建亭黑着一张脸的样子真的好吓人,好不好?
霍建亭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许,仍旧还是冷着一张脸,"说,错在哪里?"
清歌起破了头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好赖皮,小嘴朝着他的耳垂就吻了过去。
"好老公,以后我在外面都听你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这招撒娇战术对霍建亭还是很有用滴!
果然,某个脸人强行绷出来的冰砖脸已然垮塌,却仍旧佯装发怒的样子,大掌在她屁股上狠狠捏了一下。
"顾清歌,老公现在严重警告你。"
清歌额际几条黑线划过,警告?
还严重警告?
她犯什么大罪了,需要接受这种处分?
霍建亭见她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狠狠瞪了她一眼,"顾清歌同志,请你严肃点儿!"
"我们在讨论你的政治作风问题!"
政治作风问题!
清歌只觉得眼前冒白花,晴天霹雳就这么霹下来,正好砸在她头顶上。
"那个首长同志,请说重点就好。"
霍建亭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顾清歌,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你要是再敢不打招呼就自己跑出去,我就关你禁闭!"
关禁闭?!
难道她就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么?
一脸戚戚状,嘟着嘴,转瞬就从霍建亭身上爬了下来。
"霍建亭,你凭什么关我禁闭啊?我又不是你的兵!"
她中午出去是跟小陌出去的啊,刚才他不是看到了么?
要是她有心不告诉他自己在哪里,他又怎么能见到林小陌?
霍建亭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冷睨着小女人,"顾清歌同志,你是我老婆,我要对你的安全责任!"
"你这样一声不吭就跑出去,我很担心。"
清歌原本一肚子的火,在听到他这句话以后,所有的火气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
仰起小脸儿,怯生生的看着他,"你。这是在担心我的安全吗?"
霍建亭无奈的叹息着,把小女人抱回到自己腿上坐下来,轻轻顺着她的长发,埋首在她颈窝里,汲取着属于她的茉莉花香气。
"妞妞,难道你忘记前两天的车祸事件了吗?"
"当时你虽然逃过一劫,可是,对方有心要杀你,你在明,他在暗,只要他想杀你,就会一直盯着你,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你这样冒冒失失跑出去,我真的很担心。"
天知道,当他中午赶回家,看到霍太太不在家的时候有多担心。
那一刻,他甚至以为天塌了。
好在,打她的电话,她接了。
听完霍建亭的话,清歌心底流露出一抹小小的愧疚。
她半躺在霍建亭怀里,伸长了指尖抚过他俊逸的脸庞,很小声的说道:"老公,对不起。"
霍建亭倒没有真的想罚她,见她知错,已然不再计较了。
"妞妞,你要是有心认错,就亲我一下。"
她脸红,急忙想从他怀里跳出来,可惜上了贼船,想再下船很难。
"霍建亭,你能不能正经点。"
男人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她,不给她半分挣扎的机会。
霍建亭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微红的脸,"我很正经啊。"
"..."
清歌直翻白眼,他这哪叫正经?
霍建亭偏偏就是不肯放过她,唇角细细啃噬着她粉嫩的脖颈,"要么我亲你一下,要么你样我一下,二选一。"
他新生的胡渣刮在她粉嫩的肌肤上,一股电流自体内滑过,洁白如羊指玉一般的肌肤上迅速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米粒。
"那个。那个。还有没有别的选择?"
霍建亭板起脸,"没有!"
男人强势而霸道的吻落下来,直到把她肺里的空气榨干才放过她。
很快,两个人又恢复到之前的和平共处阶段,霍建亭又陪着她四处转了转,然后又将她带到了半城墓园。
顾清歌的母亲就葬在这里。
上一次,是她自己安葬的母亲。
一别四月,母亲的坟头上竟然连一根杂草也没长出来。
好像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
她站在母亲墓前,再看着一旁自己的墓,神色平静。
"妞妞,告诉我,是不是季盛东给你立的墓碑?"
霍建亭永远也不会忘记四个月前,他在这里看到墓碑的那一刻。
眼是酸涨的,人是麻木的,心是空的。
自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释怀。
顾清歌不见了,他的心似乎也跟着没有了。
直到王三五提醒他,他才醒悟过来。
原来,霍太太那样讨厌自己,宁可死了,也要避开自己。
清歌把白玫瑰放在母亲墓碑前,神色安详,凝视着墓碑上母亲的笑容,心情似乎也好的很多。
"不是的,当时我肋骨骨折,险些刺进心脏,他一直在手术室里陪着我,哪有心情帮我立碑啊?"
霍建亭皱眉,"你肋骨骨折?怎么会骨折的?"
听到这件事以后,霍建亭对自己的恨又多了一分。
他竟然在那样的大雨天里,扔下受伤的她,离开了。
难怪霍太太会那样绝望。
她要有多失望,才会对自己深爱的男人那么绝望?
甚至恨不得自己死了。
清歌想了想,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还记得那天你打我的一记耳光吗?"
"当时我撞到了一边的铁皮柜上。"
霍建亭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一拳重重砸在地上,原本健康的右手手背上布满细碎的伤口,殷殷的血向外冒出来。
"对不起。"
"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无数个对不起..."
"都是我混蛋。"
张开怀抱拥住她,轻轻吻过她的脖颈,一路蜿蜒向下,最后落在她心脏部位,重重落下一吻。
"老婆,对不起。"
"我才是这个世界上伤你最深的那个混蛋。"
他的心好疼。
疼得不可自抑。
他竟然那样对待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霍太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