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亭执意不肯,紧紧抱着她,一点逃脱的空间都没给她。
"老婆,我错了。"
"都是我不好。"
"别抛弃我。"
一边握住她还在捶打他的小手,落在自己胸口上,"老婆,没有你的时候,这里好疼。"
一个疼字,生生把顾清歌的手定住。
铁打的霍建亭也会疼么?
他说,没有她的时候,他会疼。
会疼。
心上某个地方就像是被火烤着一般,又热又烫,欢快的跳跃着,带着一丝儿惊喜。
霍建亭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意识的,她放弃的捶打和挣扎,看向他的眼。
"霍建亭,我不是你的玩具,也不是你的宠物,你没有权利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也没有兴趣陪你玩这些无聊的游戏,麻烦你,放我下车!"
她的嫣红的小嘴儿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一张一合,分外诱人。
分开的这四个月里,他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昔日那个被他视若无物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在他心上,仿佛就生了根一样。
顾清歌的话还没说话。
下一秒,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儿便被堵住了。
他的吻来势汹汹,铺天盖地,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顾清歌听见自己的心在跳动。
一下。
一下。
他太了解她,连接吻的姿势都切合的天衣无缝。
先是轻微的肯噬,慢慢变成如大浪翻涌一般,一发不可收。
顾清歌觉得自己就是那条浮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所有的一切只能任由他掌控。
大脑早已罢工,一片空白。
狭小的空间里,她听见他渐渐紊乱而急促的呼吸声。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过就是一个吻而已,为什么心还会跳动?
那道她自以为坚强如铁的堡垒突然倒塌,扬起大片大片的灰尘,迷了人的眼,再也望不见其他。
他的手在她娇软的身子上滑动,从胸口到小腹,从后背到臀部,急切而有力。
他像是一头失控了的猛兽,急切的殷切的拉扯着她的衣服。
不知何时,衬衫扣子已经被他扯落,胸前大片的雪白暴露在空气中。
微微的凉意让顾清歌瞬间恢复清明。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随着顾清歌的臂膀挥舞过后,霍建亭的脸上多了五条指痕。
她不停的拉着自己的衣服,想把大片的春光庶住,眼神中却是一脸的厌恶之情。
"霍建亭,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霍建亭微愕。
巨大的失落感写在他脸上。
脏。
曾经,他也是这么对待顾清歌的。
那一天的凌晨,他不但给了她一个耳光,还说了"脏。"
从头到尾,顾清歌只有他一个男人,而他呢?
他曾经和夏楠有过鱼水之欢。
如果说霍太太脏,那他比霍太太脏得多。
他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顾清歌,嘴唇颤抖。
"清歌,对不起。"
"对不起。"
顾清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眼泪簌簌就落下来。
不就是一个吻吗?
你怎么那么不争气!
早就说好,哪怕是刀架在你脖子上,也不会再为霍建亭心动一下下。
可是,就在刚才,就在霍建亭吻她的时候,她竟然心又一次跳了起来。
什么心如止水,什么都忘了吧,不要再记得,全当成是陌生人就好,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
遇上了霍建亭,她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男人,把她当什么?
她不是他的宠物,不能随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掌心里火辣辣的痛觉得还在,还在提示着她,刚才她做的对。
她不是不怕。
因为太了解霍建亭的脾气,所以,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她打他一个耳光,也许,他回打她十个。
如果他非要打回来,她也做不得什么。
只是下意识的往后退。
霍建亭只觉得心里一疼。
在她眼里,自己就是那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让她这般害怕自己吗?
当初在那间废弃的作坊里,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她。
如今,她打了回去,是不是心里会舒服一点?
对他的恨也就少一点?
不不不!
清歌说的很清楚,她不恨他。
因为她没有爱过,所以也不会有恨。
如果,她对他连恨都没有了,他又该拿她怎么办?
清歌,我宁愿你是恨我的。
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如果你想飞,我宁可折断了你的翅膀,也要把你捆在我身边。
你只能是我的。
只能是霍太太。
清歌,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冰冷的心再回暖过来?
虽然被打了一个耳光,霍建亭却一点也不生气。
这是他欠霍太太的。
只要她高兴,再多打几个都没问题。
下一秒,顾清歌带着痛意的手落在微凉的手里,有细微的凉气在掌心上方活动。
霍建亭握着那只打过他脸颊的手,正在小心翼翼的吹着。
"手疼吗?"
疯了!
霍建亭一定是疯了。
他一定是被她那一巴掌打傻了。
依着霍建亭平时的性格,早就加倍讨回来了,怎么可能还问她疼不疼?
下一秒,她的眼眸内落入一又如墨一般闪亮的星眸。
"清歌,那天晚上的事,我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
"我们中了别人的圈套,而我却误会了你,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你。"
说着,他缓缓举起顾清歌的另一只手,落在另外半边脸颊上。
"清歌,我知道你怨我,恨我,那一巴掌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
"现在,我把选择权交到你手上。"
"如果你恨我,那么,请你狠狠打我一巴掌,报一箭之仇。"
"打完之后,你还是我老婆。"
他的眼里写满真诚,认真的望着她的眼,那么热切,那么诚恳。
冷漠的,无情的,蛮不讲理的,野蛮的霍建亭她统统都见过,独独,不曾见过这般的霍建亭。
心上一道裂痕骤然划开,生生把一颗完整的心切出一条缝来。
虽然霍建亭说了那晚不是她的错,巴掌也打过了,可并不代表他们之间还可以回到从前。
回不去了。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人世偬倥,时光荏苒,他和她之间隔着的又岂是千山万水。
她怔住。
垂眸,敛住情绪,把心头那股冲动压抑下去,随后,一点点又重新抬起眼,正视他。
"霍建亭,请问有什么方法可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霍建亭愣神。
整个人僵在那里,握着她的手,突然冰冷。
他可以接受任何她提出来的要求,不管是打他也好,骂他也好,就是不要这样的和他撇清关系。
她早已住进了他的心底,一旦离开,那半缕阳光也就随着她一起消失了。
其实,潜移默化中,顾清歌已然驻进了他的心底,甚至是驻进了他的生命里,只不过,他到现在才发觉而已。
明明是那么温和的话,那么灿若夏花的笑脸,他的心,为什么撕扯的厉害?
"清歌,不要这样对我。"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呢喃,又像是小声的哀求。
现在的他,早没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留在他脸上的,是一派颓废和悲伤。
趁他不留神的空当,顾清歌抽回自己的手,一本正经的看向他,"霍建亭,我不想再见到你,有生之年,我宁可自己瞎了,残废了,也不想再看你一眼。"
霍建亭一张俊脸立时变作惨白。
如丧考妣。
她竟然这样讨厌他。
他空有一身力气,却半点也不敢用在她身上。
他的悲伤,他的挽留,她统统看不见。
她要的,是两清。
他不要和她两清,他不要这样就放开她。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狭小的车厢里,他突然就伸手抱住了她,抱得紧紧的,一点也肯松开。
"清歌,再给我一次机会。"
"就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我犯下的错误,好不好?"
顾清歌被他抱的死死的,挣也挣不开,推又推不动,一张俏脸已然成了绯红色。
她犹豫的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霍建亭,如果想我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她一句话,他颓废的脸突然散发出光芒来,就像是这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视线急不可待的落在她身上。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
突然扬起希望的脸落在顾清歌的眼睛里。
这样的霍建亭,让她不敢正视。
那放低身段的模样,是她从不曾见过的。
许是她说的话让他高兴的原因,他没有再箍着她,而是放开了她,安静的坐在她身旁。
车子平稳的在大道上行驶着,两旁高大的乔木不停的向后退去,这个季节晕染了秋天的萧瑟,连带着天都清凉了许多。
蓝色的天,像蓝丝绒一样美丽,透着股子清冷。
一如她现在的心。
顾清歌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现在霍建亭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确实有些让人同情。
但她不是废品收购站,也没有义务对她的前夫再保留些什么。
车窗外,很好的阳光投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一半阴影,一半阳光,那双带血的眸子却让她心疼。
昨天夜里,季盛东送他去医院的时候,她就站在窗台前,很不幸的,她目睹了这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