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脖子上,只要稍一用力,她就会死在他手上,可是他,为什么却迟迟下不了手?
视线所及,一侧脸就看到了睡在她身旁的霍建声。
这个狗杂种!
竟然感碰他的女人!
不管他是不是醒着,直接把他拖出来,朝着他身下的那玩意儿就是一拳。
很奇怪,霍建声被打了这一拳以后,竟然才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霍建亭扭曲到极致的脸。
心底升腾起一股浓烈的快感。
"霍建亭,你的女人,我都用过了!"
他笑的格外大声,像是疯了一般。
很快,他掏出一把枪来,直指霍建亭。
"霍建亭,你再对我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霍建亭这才想起自己的配枪。
下意识的往自己腰上摸过去,才发现,枪早已不见。
应该是刚才打霍建声的时候没注意,被他夺走了枪。
他用枪指着霍建亭,眼眸中尽是得意。
两个男人对峙着,气氛凝重。
顾清歌趁着这个机会,找出自己破烂不堪的衣服套在身上,虽然已经残破了,但好歹还是一块遮羞布。
勉强遮住自己。
霍建声不知道怎么地,注意到了旁边的顾清歌,他一边向顾清歌移到,一边把松口对准霍建亭的心脏。
霍建亭想提醒顾清歌注意的,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顾清歌便已经被霍建声挟持住了。
他的枪口顶着顾清歌脖子上的大动脉,眦着牙朝着霍建亭冷笑。
"霍建亭,你最爱的女人现在就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的话,自己打断自己一条腿!"
"不然,我立刻给她一枪!"
霍建声发了狠,子弹上膛。
霍建亭有些犹豫,却还是准备牺牲自己一条腿。
顾清歌觉得自己对不起霍建亭。
她明明是霍建亭的女人,现在却又跟霍建声发生了关系,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在心理上,她都不能原谅自己。
她还有什么脸面再见霍建亭?
到不如死了来的干净。
想到这里,她沉下心,冷冷的看着霍建亭。
"霍建亭,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贪图的不过是你们霍家的钱!"
霍建亭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瞳孔急剧收缩着。
看到顾清歌脸上的笑容时,他只觉得自己犯傻。
顾清歌语不惊人死不休,在霍建声的脸上又顺势亲了一口。
"霍建亭,你滚吧,我讨厌你!"
一句话,说第一遍的时候,也许不会当真,但当你说第二遍的时候,就会有一些当真了。
久而久之,假话也就变成了真话。
又是在如今这种情势下。
霍建亭只觉得悲哀。
他凝眸,注意着顾清歌笑魇如花的脸,话却是对霍建声说的:"霍建声,你开枪吧。"
"这个女人,贪图的不过是霍家的钱。"
"她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哪怕你杀了她,我也不会心疼一下的。"
霍建声眉头一皱,另一只手则是狠狠撕扯着顾清歌的胳膊。
他以为,只要有顾清歌做挡箭牌,他就会没事。
却不想,霍建亭根本不在乎这个女人。
于是,他把枪口又一次对准霍建亭。
很快,他发现,枪口被一堵肉墙堵上,顾清歌柔软的胸口,正贴在他的枪口上。
霍建声是害怕的,他甚至不知道顾清歌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只知道一点,霍建亭过来了。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开枪的时候,霍建亭已然踢飞了他手中的那把枪。
"啊。"霍建声痛苦的叫着,捂着自己缩在地上,身下是一滩血渍。
就在刚才,霍建亭亲手废了他的男根。
疼得他死去活来,像个猴子一般跳来跳去。
直到现在,霍建声也没有想明白,顾清歌为什么不顾自己的性命,却来堵他的枪口。
顾清歌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可是面对霍建亭的时候,她总是会毫不犹豫的跳出来,想替他挡住所有的危险。
哪怕是,他已经厌恶她。
哪怕是,他已经恨不得杀了她。
爱一个人,不就是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吗?
只不过,她把自己低到尘埃里的时候,没有换来花开而已。
霍建亭,哪怕是今天我死在那把枪下,我亦无悔。
只可惜,这些话,她永远不会说给他听。
她和他之间,没有信任,没有爱情,甚至连友情都没有。
有人说过,想要得到一份爱情,不妨先维持住一段友情,哪怕得不到爱情,至少也有一份友情。
可是她顾清歌,就这样傻傻的把自己交了出去。
无论是爱情,友情,亲情,她一样都没有收获。
她收获到的,只有满身的伤痕和无尽的悲伤。
霍建亭还是不解恨,又打断了他一只胳膊。
正欲再打下去的时候,从里面斜斜歪歪走出一个女人来。
只是那张脸,却让他感觉到陌生。
霍建亭愣住了。
顾清歌也愣住了。
连走出来看到他们的女子也愣住了。
霍建声趁着这个机会,跳出窗户,仓皇逃跑了。
顾清歌半坐在地上,视线紧紧落在走出来的女子脸上。
霍建亭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直到那个女人靠近他。
"建亭?"
"你是霍建亭?"
许久以后,霍建亭才艰难的开口,"楠楠。"
"你是夏楠?"
"对啊,我是夏楠,我是你的楠楠,你不记得我了吗?"夏楠甜甜的笑着,走近霍建亭。
因为虚弱,她的脸呈现出一种异常的白色,却还是很坚定的站在霍建亭跟前。
"建亭,发生什么事了?"
"我为什么没穿衣服?"
听到夏楠的问话,霍建亭才反应过来急忙把自己的衬衫脱下来,替夏楠盖好。
"楠楠,你还活着?"
"你真的还活着!?"
霍建亭颤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紧紧把夏楠抱在怀里。
夏楠紧紧抱着霍建亭,"建亭,是我,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任性。"
"现在我回来了,回到你身边,你还愿意要我吗?"
那一刻,顾清歌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撕碎了。
碎了一地。
连一片渣子都找不到。
夏楠很虚弱,话还没有说两句,就晕倒在了霍建亭怀里。
霍建亭看都没看顾清歌一眼,抱着晕倒的夏楠直接冲进了大雨里。
顾清歌坐在阴冷潮湿的地上,泪流成河。
昨天晚上,霍建亭身下的那个女人是夏楠?
也许是真的。
霍建亭抱着夏楠,急急火火的走了,而她,则是一个人坐在又脏又冷的土地上,浑身都是冷的。
顾清歌,这就是你爱了将近七年的男人。
在看到夏楠的那一刻,他就彻底不再记得你了。
他爱的,永远是夏楠。
你又算什么?
就算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是霍建亭,也不见得有多好。
至少,他不会像在乎夏楠那样在乎你!
大雨如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那个伤心地的,她只知道,疼。
到处都疼。
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连头发根里都是疼的。
她没有穿鞋,一个人行走在空荡无人的山上,努力向山下走去。
妈妈。
你的清歌回来了。
妈妈,我就来。
她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朝山下走,足底早已被碎石嵌满,每走一步,便有血迹在地上洇开。
随着暴雨的冲刷,血迹又被洗的干干净净。
心是空的,胃是是空的,整个人都是空的。
胸口那里痛得厉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扯痛了伤口。
应该是受伤了。
霍建亭打她那一巴掌的时候,她撞到了旁边的铁柜角上,或许,有根肋骨断了吧。
疼吗?
说不疼是假的,可是她能忍得住。
妈妈还在医院里等着她。
说起来,实在是自己不孝,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竟然让妈妈等了整整一夜。
妈,对不起。
我错了。
我不该把自己想像的那么重要。
其实,在霍建亭的心底,我在他心目中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重要。
我才是最不被重视的那个人。
妈,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爱他了。
妈,你等我,以后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她走了整整一天,在傍晚的时候才来到母亲的医院。
好在是大雨天,特大的雨让街上没有什么行人。
注意到她的人自然也就不多,这样狼狈的样子,是顾清歌从不曾有过的。
她一直觉得愧对自己的母亲。
养育她多年,她却为了一个男人而置母亲于不顾。
后悔又心酸的感觉在喉间泛涌着,她却什么也顾不得。
"妈。"
她匆匆忙忙跑向母亲的病房,却发现,母亲躺着的那样病床上早已空无一人。
连林姐都不在。
她发疯一般的四处寻找,无视医院里所有人惊诧的目光,疯子一样的搜寻着。
她是在太平间里看到林姐的。
而林姐,正在和人商量,火化掉林芳杏的遗体。
顾清歌冲过来,跪在母亲的遗体前,失声痛哭。
"妈。"
"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
心底有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说出来,躺在那里的人,却一个都听不到。
顾清歌哭得死去活来。
心底最恨的人还是自己。
如果不是她去参加夏晴的订婚礼,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至少,她还可以是那个安静的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