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欢欢一走,空荡荡的房子里就剩下她和霍建亭两个人。
霍建亭说要找个佣人来处理家务的,佣人还没找到,男主人却已经不在了。
想到霍建亭,顾清歌只觉得心口又开始发疼。
像是有人绑住了那颗心,拿着鞭子在鞭笞它一般。
皮开肉绽的四处流着血。
默默的洗过碗,放回到碗橱里,她回转身上了二楼。
安静。
房子里静到不能再静。
这房子的隔音非常好,连马路上尖锐的车鸣声都听不到。
时间也就越发的慢。
拖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顾清歌走进洗手间,把自己埋进有些发烫的浴缸里。
整个人都是冷的。
胸口那里空荡荡的,被风蚀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里外外都是疼。
她躺在浮满泡沫的浴缸里,望着天花板,眼泪掉下来。
玩腻了。
霍建亭的那一句话就像是虫蛊一般,一直在她耳边回响。
玩玩而已。
当不得真的。
顾清歌,人家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你还在这里单相思做什么?
犯贱么?
还是你天生下作?
就喜欢别人这样对你?
非要扒了你的皮,剜了你的心,你才会想明白,是不是?
原本带着烫意的水温已经开始变凉,入夏的风从窗户里吹进来,虽然没有那么寒,却还是冷。
顾清歌不由得打个寒颤。
顾清歌,你这是在做什么?
为了一个不值得你爱的男人,你准备伤害你自己吗?
难道你一定要弄得自己生病吗?
你不是最瞧不起那些咒骂死拉着男人不撒手的女人吗?
为什么你自己还在做着摇尾乞怜的事?
你以为只要你病了伤心了,霍建亭就会回头吗?
就会再回到你身边吗?
不可能!
顾清歌,你醒醒吧!
别在做白日梦了!
没有了霍建亭不代表什么,地球照样转,太阳照样升起。
你也还会是你。
勇敢而坚强的顾清歌。
她拼命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那凉意落在脸上脖子上。
仿佛也落在她生疼的心口上。
一点点汇入冰冷的心,胸口第二根肋骨下,某处正在渐渐麻木。
洗漱完以后,顾清歌躺在了足够容纳三个人的大床上。
昏黄的床头灯把落寞拉的越发细长。
她躺上床上。
拼命告诉自己:顾清歌,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清歌,好好睡。
好好生活。
等你一觉醒来,就会好起来的。
胸口那里还在隐隐泛着疼,她用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
顾清歌,你一定要好好的。
好好吃饭,好好工作,好好睡觉,好好爱自己。
只有自己,才会真正爱自己。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用最健康的身体和最健康的心理去爱顾清歌。
去疼顾清歌。
闭上眼睛,终于有某种湿热的液体顺着眼角缓缓滑落下来。
霍建亭驾着夏晴的车风一般的离开,车子在离幕府山别墅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他把车钥匙扔给一个代驾司机,付了几张钞票给他,交待了地址,拎着行李,便下了车。
行李被他扔在储物室里,连家门都没有回,到车库取了他的一辆不起眼的宾利,又转了出去。
车子在月惜晨的家楼下停住。
月惜晨正坐在电脑前,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他刚把监视器装进隔壁邻居家,这会儿,隔壁邻居和他老婆正在做那事儿,真枪实战,女的身材不错,叫的声音也够销魂。
他拿着无线鼠标的手差点没摸上去。
咚咚。
催命符一般的敲门声响起来,他只好恶狠狠的瞪一眼电脑屏幕,认命的去开门。
通常情况下,敢这样他家门的人,只有一个。
霍建亭。
要不是看在他是衣食父母的份儿上,他早就把这装B男给暴揍一顿了。
问题是,他不是没钱吗?
还不是得靠霍建亭给他发工资吗?
极不情愿的关闭电脑屏幕,趿着鞋去开门。
看到门外一脸煞白的霍建亭,他一点惊讶也没有。
"自己坐吧。"
扔下霍建亭,他又回到了屏幕前。
开玩笑,这可比***刺激多了!
霍建亭臭着一张脸,摆明了就是跟顾清歌那女人又吵架了。
之前他离开医院的时候,看两人不是还好好的么?
这才一转脸的工夫,两个人又吵上了?
爱情,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女人,真是个可怕的动物!
看看吧,自从跟顾清歌恋爱以来,霍建亭的脸色十天有九天是差的。
跟顾清歌吵架,脸臭。
欲求不满,脸臭。
看到顾清歌和别的男人说话,脸更臭。
总之,一句话:自从霍建亭和顾清歌恋爱以来,这个男人的脑子就开始有问题。
重新坐回电脑屏幕前,打开显示器,继续刚才的火爆节目。
却意外的听到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伸出头四处看看,到是什么也没看见。
不放心的站起来走出来又看一遍。
才发现,霍建亭紧闭着眼睛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哎呀,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他拍着霍建亭的脸,拍了半天,也没见这男人有醒过来的意思。
借着灯光一看,这男人脸色发青,连唇都是青的。
突然想起医生的话。
急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把霍建亭又送回白天的医院。
好在送医院及时,抢救的及时,总算是没有什么大碍。
挂完这瓶药水人就能醒了。
月惜晨频频叹息。
拿出他的泡妞语录来,在上面认认真真写下一行字。
千万不要用正常思维方式来衡量恋爱中的男人,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智商可言。
看着尚未滴完的半瓶药水,他拿起电话,要不要给顾清歌打个电话?
正犹豫间,霍建亭睁开了眼睛。
月惜晨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老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顾身体,强行出院,会死人的!"
霍建亭似乎还有些神智不清,眸子泛着迷茫,用没有针头的手握住月惜晨的手。
"不要告诉顾清歌。"
不过是几个字而已,却仿佛已然耗尽了他全身力气。
很快,他又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月惜晨一直在医院里陪着他,直到他再次醒来。
这一次的霍建亭已然好了许多,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却不似刚才那么无力。
从病床上坐起来,看向月惜晨。
"查到霍建声的下落了吗?"
月惜晨仔细观察了他的脸色,又喂他喝了一些水,看他精神不错,这才坐下来。
"老大猜的没错,他应该就是躲在夏家,至于躲在哪一间房子里,还不能确定。"
霍建亭点点头。
从以前发生过的种种迹象来看,霍建声和夏晴一定有勾结。
不然,所有的事情不可能那么巧的发生在一起。
"监视设备安排好了吗?"
月惜晨点头,"当然,这个问题包在我身上。"
霍建亭看他一眼,"这两天我会找机会去夏家,你找机会装进去!"
月惜晨点头,"好,我已经在夏家的别墅附近找好了房子,到时候全程监控。"
霍建亭的神色已然好了许多,人看上去也不似刚才那么憔悴。
顿了顿,看向月惜晨,他又道:"这几天,把我和夏晴要订婚的消息散发出去。"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尽量不要让顾清歌知道。"
月惜晨很是想不通,忍不住问他:"老大,你不是爱顾清歌的吗?"
"为什么又要和夏晴订婚?"
"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个蟒蛇女人?"
霍建亭沉吟半晌,只是淡淡的道:"我有我的道理,你照做就是。"
月惜晨有些迟疑,却还是答应下来。
老大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订婚这么大的事儿,要是让顾清歌知道了,还不得闹出人命来啊?
夜深人静,有人影趁着夜色从医院急匆匆离开,直奔幕府山方向而去。
精瘦的身躯灵活而下,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个时候的顾清歌,还没有睡着。
胸口疼。
疼得她睡不着觉。
躺在偌大的床上,明明那么软,那么暖,她却觉得浑身冰冷,如置冰窖。
越是告诫自己不要哭,眼泪就流得越欢实。
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在紫罗兰色的枕头上晕开一圈又一圈的水渍。
空气里似乎有薰衣草的香味飘过来,渐渐浓郁。
她却觉得困意渐浓,眼角挂着未落下来的泪,沉沉睡去。
未几,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现在她身侧。
男人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嘴唇蠕动,靠近床上缩成一团的小女人。
却只是伸出手,轻轻拿开沾在她脸颊上的发丝。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似呵护着什么珍宝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