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亭,我就在你公司楼下,一起吃个午饭吧?"
霍建亭对夏晴的手机号码并不熟悉,接起来以后,才暗自后悔。
吃午饭?
还是算了吧。
霍太太等下搞不好会送午餐过来,如果让霍太太看到了。
不太好吧。
"不好意思,中午我没时间。"
把头埋进文件里,继续奋战。
这个时候的霍氏,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没时间?"
夏晴笑了笑。
太阳镜下的美眸中却是闪过一丝阴戾。
"建亭,是外公让我来找你谈谈的。"
"关于你的结婚证问题。"
她有意拉长了声音,没有继续说下去。
现下的光景,除了霍氏,最让霍建亭着急的,不就是结婚证的问题吗?
她既然敢来约霍建亭,就已经做好了他不下楼的准备。
果然,霍建亭只说了一个字:"好。"
夏晴颇有些得意。
能把霍建亭拿捏得又软又听话的事儿不多。
这顾清歌算一个。
不过,随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嫉恨。
如果不是顾清歌,霍建亭就是她的!
都怪顾清歌那个女人,非要跑出来捣乱,害得她和霍建亭鸳鸯不能交颈。
她倚在车旁,隔着太阳镜俯看来来往往的众生,心里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嫉妒。
顾清歌,我一定会毁了你!
毁了你所有的幸福!
谁叫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背后细微的脚步声响起时,夏晴回转身。
抛一记明媚如花的笑容给霍建亭。
"建亭。"
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张开怀抱走向他,试图把他抱进怀里。
霍建亭轻轻一退,避开她的拥抱,伸出手来,改为和她握手。
夏晴一愣。
"这年头流行握手吗?"
霍建亭点点头,"当然!"
"一直流行。"
夏晴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道飘过来,霍建亭不由得打了两个喷嚏。
夏晴一惊,急忙过来扶他,却被霍建亭推开。
"我对香味儿过敏。"
夏晴不自然的笑笑,只好退回去一些,离霍建亭远一点儿。
莫名的,霍建亭又想到顾清歌。
还是她身上的味道好闻,一点儿都不会有令人不愉快的感觉。
霍太太是从来不用香水的,即便是不用香水,她身上的味道也比夏晴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好闻多了。
霍建亭掏出手帕,捂着鼻子,咳嗽半天,又漱了漱口,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一些。
夏晴靠上来。
"建亭,中午我们吃什么好呢?"
霍建亭不耐烦的想挥开夏晴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只好由着她去了。
他并没有坐上夏晴的车,只是夏晴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他的手,像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了他胳膊上。
霍建亭几次想抽回来,都被夏晴挽的死死的,索性也不同她计较,由着她去。
夏晴一脸笑意,挽着霍建亭,朝一旁的餐厅去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
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顾清歌走到霍氏楼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夏晴很自在的挽着霍建亭的胳膊,而霍建亭也没有拒绝,两个人并排走着,往旁边的餐厅里去了。
手中的餐盒掉落在地上。
她从未想过,看到的竟然是这副场景。
霍建亭不是说和夏晴没什么的吗?
为什么还允许那个女人挽着他的胳膊?
难道他不知道只有情侣才能挽胳膊吗?
夏晴的笑那样灿烂,刺得她眼睛疼。
霍建亭,我忙活了半天,给你送午餐来,你让我看到的,就是这个吗?
司机还坐在她旁边的车里,显然不知道女主人看到了什么,仍然安静的坐在车里。
餐盒在地上滚了几个滚,才停下来。
很快有车轮辗过,餐盒碎了一地。
一如顾清歌现在的心。
"夫人,您不上去看看吗?"
司机看到碎了一地的餐盒,忍不住伸出头来提醒。
顾清歌恍然未觉。
咽下喉头的酸涩,"我想走走。"
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和霍建亭背道而弛的方向。
其实,她有什么资格去责怪霍建亭?
夏家有权有势,夏晴的爸爸是副市长,夏晴长的又漂亮,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尤物?
她顾清歌有什么?
不过一具长相奇差的皮囊而已。
能帮霍家渡过难关的人,非夏晴莫属,而她顾清歌又算什么?
她踩着踉跄的步子离开,每走一步,都是锥心的痛。
她不能给霍建亭带来权势,也不能给他带来得益,霍建亭再喜欢自己,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玩物。
男人总是这样,喜欢你的时候,就把你抱在怀里亲两下,哄两下。
不喜欢你的时候,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说不定哪天,她这个灰姑娘就会被霍建亭打入冷宫,恢复以前的生活。
顾清歌茫茫然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白花花的太阳刺得她眼睛疼。
顾清歌,你这是怎么了?
她在心底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
以前刚嫁给霍建亭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不念不见不想吗?
为什么现在也变得和那些放不开的女人一样了?
右边是一个音乐广场,午后的阳光洒在洁白的喷泉上,泛着晶莹的光芒。
明明那么暖和的天气,她的心为什么那么凉?
男人在床上时的承诺,都是不能相信的,你忘了吗?
有温热的东西从眼睛里流出来,落在手背上。
她只是无声的把腰挺的更直一些。
"小骗子。"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夹杂着几许戏谑,把遥远的记忆拉到眼前。
顾清歌急忙拭干净眼泪,侧了脸去看。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她不远处。
这个男人,她认识。
拜他所赐,她折了胳膊还断了腿。
硬生生把之前不好的回忆抹去,沉脸看着那个男人。
"艾天齐,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不怕我老公抓你吗?"
男子微微一笑,似不屑,又似懒得理会,一步一步走过来,在顾清歌身旁坐下来。
"你老公?"
他笑的很好看,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散发着亮光。
"他若是真的爱你,又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偷偷的哭泣呢?"
顾清歌无语。
什么话也接不上来。
艾天齐看她一眼。
解开衬衫的第三个扣子,指着脖颈处的一条伤疤,看向顾清歌。
"小坏蛋,这是你给我留下的。"
"这么重的手,你怎么舍得下的?"
"当时,我为了你,可是差点连自己的命都丢了。"
他笑的分外暧昧不明,还拼命朝顾清歌挤眼睛。
回忆起那日种种,顾清歌不由得冷笑。
"艾天齐,我数到三,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反正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她懒得理他。
还说什么为了救自己,要不是他,她能摔的那么惨吗?
运气差一点的话,她连小命儿都没了!
有这么救人的吗?
艾天齐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小坏蛋,这几个月来,我可是天天想着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一边又握住顾清歌的手,使劲儿把她扣向自己怀里。
"小坏蛋,看看你当时下的狠手,人家这里的疤一辈子都不会消了。"
他说的很是伤心难过,连他自己都恨不得流下眼泪来。
顾清歌却是头疼。
她拼命想挣开艾天齐的怀抱,可是怎么挣都挣不开。
男人的力气跟女人能比么?
顾清歌气得脸色发白。
"艾天齐,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人了。"
艾天齐一点儿害怕的意思也没有,"你叫啊。"
"叫啊。"
仅仅是简单的两个字而已,顾清歌突然就想到了在床上的时候,霍建亭的诱哄。
他每次也是这样轻咬着她的耳垂,逼着她叫出声来。
俊脸倏的一红。
艾天齐看着她脸蛋上的一抹嫣红,若有所思。
"小坏蛋,你不敢叫吧?"
"我就说你还是心疼我的。"
顾清歌狠狠推了他一把,"去你的!"
艾天齐被她推得身形一歪,却还是紧紧禁锢着顾清歌,不肯放手。
"小坏蛋,让我抱抱你。"
光天化日之下,她是霍建亭的老婆,竟然被别的男人抱着,要是被人看见了,那还了得?
依着霍建亭的性子,不在床上弄死她才怪。
赶紧叫人吧。
"来人啊。"
"非礼啦。"
很快便有人侧目过来,几个人围上来,把艾天齐和顾清歌挡起来,和外界完全隔开来。
顾清歌气得翻白眼没翻过去!
合着这广场上看似悠闲的人,全是艾天齐的人!
她是羊入虎口,想跑也跑不掉了么?
不远处,有好事的人伸长了脖子朝这边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