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没什么的,只是心突然疼了一下而已。”烛渊轻轻拍着龙誉的背,贴着她的耳畔温柔吐气,满目黑暗又突地消散,眼前之景又化作了明亮,只是龙誉仍紧紧搂着他,不肯松开或者不敢松开,只将温热的脸膛紧贴着烛渊的胸膛,像是感觉不到烛渊的安慰一般,自顾自呢喃道,“阿哥的心是不是突然觉得冷,我这就给阿哥暖暖,不会冷的,也不会疼的,我会很温柔很小心的。”
烛渊看着龙誉一副已然失神的模样,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揪痛,就在他欲再次张口唤回龙誉清明的神智时,身旁有一只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头一看,是小傍枫,此刻的小傍枫已是两眼泪汪汪,稚嫩的声音满是哭腔:“烛渊阿伯,誉阿娘怎么了,誉阿娘是不是伤心了,我阿娘伤心的时候就会这么抱阿爹的,傍枫不要誉阿娘伤心,傍枫要誉阿娘对傍枫笑。”
“小傍枫,来,你来试试叫叫你的誉阿娘。”烛渊苦涩一笑,他何尝又希望他的阿妹伤心,可他终究不是神明,他的能力也有限,他无法做到控制这样突然的情况发生。
“誉阿娘,誉阿娘,你看看傍枫,你看看傍枫。”小傍枫哭兮兮地点头,而后拉着龙誉的衣角一下一下地晃着,那可怜的模样活像被丢弃了的小娃,过了一小会儿,龙誉还是没有从自我的惊慌紧张与伤心中回过神,傍枫扁着的小嘴再也忍不住了,张开嘴立刻呜哇哇地哭,“呜哇……誉阿娘不理傍枫,誉阿娘不喜欢傍枫了,呜哇哇……”
小傍枫呜哇哇的哭声在空荡的后殿回荡,有种震耳欲聋的味道,成功地将失神的龙誉给惊醒,低头一看自己身边,只见原本粉嘟嘟小脸的小傍枫此刻已是满脸泪水,鼻涕还长长挂出,胖嘟嘟的小脸因为大哭而涨红,显得可怜得异常惹人疼,哭得龙誉心都疼了,忙松开烛渊蹲下身温柔地替小傍枫擦掉她一脸的泪水与长长的鼻涕,一边安慰道:“小傍枫乖啊乖,不哭不哭,誉阿娘没有不理小傍枫,誉阿娘是在想事情没有回神,对不起哪,不哭了啊,乖。”
得到了龙誉安慰的小傍枫立刻停止了哭泣,顺便将长长挂出的鼻涕用力往回吸,发出“嗖”的一声,然后扑进了龙誉的怀里,将满脸的泪蹭了她一身,惹得烛渊一脸的嫌弃,龙誉却笑得温和。
“誉阿娘伤心了吗?你的眼睛红红的,是不是想要和傍枫一起哭呢?”小傍枫突然将肥乎乎的小手贴到龙誉脸颊上,吸着鼻子问道。
“是的,誉阿娘伤心了。”龙誉搓搓自己的眼眶,将小傍枫抱了起来,感受她小小手掌心传递的温暖与关心,笑得愈加温柔,“谢谢小傍枫关心誉阿娘。”
“可是誉阿娘为什么会突然伤心呢?阿娘说,开心的时候就会笑,伤心的时候就会哭,誉阿娘刚刚还在笑,为什么突然就想哭呢?”小傍枫搂着龙誉的脖子问。
“因为,誉阿娘心疼你的烛渊阿伯,誉阿娘怕自己最爱的人消失不见。”龙誉声音低低地说着,说话时满是心疼地看着烛渊,像是对小傍枫说,可更像对她自己说。
小傍枫不能理解龙誉的话,扁着嘴认真想了想,而后抬起小手掌摸摸龙誉的脸,小大人道,“阿娘伤心的时候阿爹就是这样摸摸阿娘的脸的,傍枫也帮誉阿娘摸摸,帮誉阿娘把伤心赶跑,这样誉阿娘就不会哭了。”
小傍枫的举动和话让龙誉微微一怔,忽而将她搂紧,感动道:“小傍枫真乖,谢谢小傍枫这么关心誉阿娘。”
“还有还有,阿爹还会这样!”小傍枫怕自己做的不够,便抱着龙誉的脖子将小嘴贴到了龙誉脸颊上,用力吧唧了一口,终于令龙誉由衷地开心笑了。
就在小傍枫亲完龙誉之后,烛渊将她从龙誉怀里提到自己怀里,动作笨拙地将她往殿外抱,小傍枫被突然这么提着离开龙誉的怀抱让她险些又扁嘴哭出声,在看到沉着一张脸的烛渊时立刻噤声,不敢吵闹,只敢可怜巴巴地看向龙誉,期待回到她誉阿娘的怀抱。
对于烛渊的举动,龙誉很是诧异,可看着他抱着小傍枫动作笨拙的模样,心蓦地一悸,连眉梢都染上了温柔,“小傍枫,你应该高兴才是,因为不是每一个都能享受你烛渊阿伯的怀抱的。”
听了龙誉的话,小傍枫有力无气地将下巴搭到了烛渊肩上。
巫神殿外,那个被龙誉传命酉时在殿外等候的侍女似乎已早早地等在外边,看到龙誉与烛渊一齐从巫神殿内走出,连忙跪到地上,不是因为她所尊敬的王上,而是因为她从未见过的巫神殿里白发巫神。
烛渊只是站在殿门外,并没有走下殿前的石阶,侍女跪身见礼之后忙跑上石阶,小心翼翼地抱过烛渊递给她的小傍枫,谁知小傍枫不依,在侍女怀里又踢又闹,说是要和她的誉阿娘在一起,而后不知烛渊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便立刻安静了下来,乖乖地任侍女抱着她,恋恋不舍地看着龙誉。
“小傍枫乖,跟这个阿姐去玩儿,今晚也乖乖和阿姐睡觉,誉阿娘明天再陪你玩。”龙誉摸了摸小傍枫的脑袋,温和道,而后才又叮嘱了侍女几句,侍女恭敬地点头应是。
小傍枫只扁嘴点头,乖乖地任侍女抱她走了,在侍女走下最后一阶石阶时,小傍枫突然趴在侍女的肩头冲烛渊大喊,“烛渊阿伯,不能说话不算话的!不然烛渊阿伯是小猪!”
烛渊浅笑点头,小傍枫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侍女肩头滑到她怀里。
“阿哥,你刚刚和小傍枫说了什么?”侍女走后,龙誉看向烛渊,好奇道。
“这个啊……”烛渊将竖起的食指贴在唇上,弯起了嘴角,“当然是,秘密。”
烛渊的话音刚落,龙誉便毫无征兆地扑到他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心口,心疼道:“阿哥,这儿,还疼吗?”
刚刚,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了,因为她害怕,太害怕,她害怕他再受一丝遗憾的伤害,哪怕点点的痛楚,她都不想让他承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