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渊走到通往后殿的甬道口时,顿下脚步,没有回头,凉凉淡淡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再次传进龙誉耳里,“每一个人的命运皆如轮盘,自出生那一刻起轮盘便开始转动,不可改变,更不可逆转,强行逆转命运轮盘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一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巫师断不能违背的,就是泄露天机,天道轮回,是这个人世自古以来从不会改变的。”
烛渊说完,身影在龙誉视线里消失了。
龙誉如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垂首定定站在原地,低头看着烛渊放在石椅椅把上的小香炉,突然很想煽自己一个巴掌。
身为巫师的原则,她如何能不知道?她只是太过害怕温柔的小哥哥会死,以致于心慌乱了,于是慌不择路地来找他了,可她忘掉的不仅仅是苗疆巫师的原则,她忘掉的更是小哥哥的身份。
小哥哥是苗疆更是五毒圣教的敌人,他又怎会帮小哥哥卜卦。
而最最让她恨她方才举止言行的,是她不知他预见命运要付出代价,她不知会是什么代价,可无论什么代价,皆不是她想要的,她恨自己,因为她感觉得到他压制在心底的怒火以及一缕缕浅淡的哀伤。
她说过以后疼他护他的,可她自己,做了什么?
龙誉一边想一边捧着烛渊方才放下的小香炉用掌心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香炉贴着手心,在这寒天冻地的时节,那冷意能透过掌心直穿心尖,令她不禁打了寒颤。
龙誉心一紧,连忙将小香炉放下,匆匆往后殿跑去了,可她才跑到中庭便停下了脚步,因为烛渊正立于满园萧条之中,正将手中刚刚点燃的明路风灯挂到一旁的石像尾巴上,听到龙誉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转过头看着她。
烛渊淡淡的眼神与寻常无异,龙誉却觉看得难受。
“阿妹,许久未听你吹夜箫了,突然又想听你吹夜箫了。”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烛渊从外褂后的腰间取下一直都别在腰上的褐色夜箫,浅笑看着还站在廊檐下的龙誉,“虽然此时夜色不算好,不过阿妹可否愿意为我吹奏一曲?”
龙誉走上前,接过了烛渊手中的夜箫,烛渊依旧浅浅笑着,那样的笑容让龙誉辨不明究竟是真是假,只见烛渊转身往后殿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此处风大,冷,到后殿廊下坐着吧,还能挡着些寒风。”
龙誉没有跟着他走往后殿,而是定在原地,将夜箫抵到了下唇,十指微动,悠悠扬扬的箫曲便溢满了整个花庭,往夜空缭绕而去。
烛渊的脚步有一刹那的停顿,却还是走到了后殿廊下才回过头,整个人隐匿在寒冬之夜的暗色之中,让人看不清他面上表情。
夜色下,龙誉位于花庭,只能隐隐约约瞧见站在后殿廊烛渊的漆黑身影,一刹那间竟给她一种他随时随地都会消失或被吞没在那黑暗之中,惊得她的箫声戛然而止,非一般地往烛渊所在的方向冲去。
可那明明前一刻还存在的身影在她来到跟前时竟突然消失不见了!龙誉惊怕得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夜箫,双肩不受控制地微微打着颤。
“阿哥!”龙誉急切地唤了一声,带着不安和颤抖的声音混入冰寒的空气中,在空荡荡的花庭中形成回音,那昏黄的风灯摇了摇,更显萧条之意。
没有烛渊的回应,龙誉的心更慌了,龙誉不禁又急又怕地将双手五指并拢,放到了嘴边,冲空荡荡的花庭大吼了一声,“阿哥——”
龙誉这一声吼震得那挂在石像尾巴上的风灯似乎晃了晃,一瞬间竟有要熄灭的迹象。
“原来震耳欲聋是这种感觉,阿妹这一嗓子够凶狠。”就在龙誉心急如焚时,烛渊带着玩笑的轻笑声在她身后戏弄般响起,惊得龙誉连忙回过头。
冬日的天黑得早,此刻虽未到戌时,可是天已经完全黑沉了下来,黑暗之中,借种中庭那远而昏黄的火光,龙誉虽看不清烛渊的面容,却已足够她清楚地看到他的存在。
“还是说,这是阿妹的深情呼唤?”暗沉的夜色里,烛渊如常玩笑道。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脖子处便传来撕痛的感觉,还有双臂被某只小野猫的爪子用力狠狠地掐住,那只喜欢张牙舞爪又尖牙利齿爱咬人的小野猫又把他给咬了。
“阿妹还是改不了这爱咬人的毛病么?而且怎么专喜欢咬我的脖子呢?看来我真需要为我的脖子担忧担忧,指不定哪一日就被阿妹给咬断了气。”烛渊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只浅浅笑着。
而他的话再一次没有说完便被龙誉堵住了嘴,不是用手,而是用嘴。
龙誉依旧狠狠掐着他的胳膊,泄愤似的用力啃着他的下唇,直到她的舌尖尝到腥甜之味,她才放过烛渊的舌和唇,改啃为轻舔,双臂也环到了烛渊的脖子上。
龙誉小猫似的轻轻舔着烛渊那已经被她啃得红肿的唇,而后舌尖慢慢往下,轻轻舔过他刮净了胡渣的光洁下巴,还不忘轻轻啃了那光洁的下巴几口,才又继续慢慢往下,轻轻舔着他微微跳动的喉结。
而一直无动于衷的烛渊,冰冷的身体在龙誉撩拨下,渐渐有了反应。
令烛渊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突地一颤,龙誉得逞似的又在他的锁骨上轻啄一口,烛渊的身体又是微微一颤,当此之时,龙誉突然抬起头,踮起脚,含住了烛渊冰凉的耳垂!
烛渊体内的火尽数被龙誉成功地撩拨起来,微微躬身,将挠他心智的龙誉打横抱了起来!
龙誉含着得逞的笑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吐气,将他的脖子搂得紧紧的,“阿哥,对不起,我错了。”
烛渊的身子在慢慢变得温暖,慢慢变得火热,龙誉用舌尖拨弄着他的耳垂。
后殿里的灯火好似终年不息一般,始终在昏暗的后殿燃着昏昏黄黄的光,只见烛渊抱着龙誉进了后殿之后,轻轻一勾手,殿门左侧的火光骤熄,厚重的殿门便自行掩上了。
烛渊将龙誉扔到那独属于他的宽大竹床上前不忘脱了她脚上的棉鞋,自己则站在床前呼吸有些急促地看着她,浅浅淡淡的火光将凉寒的后殿酝酿出暧昧,烛渊好似看到了龙誉白皙嫩滑的双颊有迷情的红霞浮动着,喉结不禁猛地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