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莫怕,我不是怪物。”烛渊在少女的面前半蹲下身,指着阿木朵的尸身,说得真诚,“她,才是怪物。”
“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年纪稍小的少女看到慢慢靠近自己的烛渊,忍不住再次尖叫。
“嘘——”烛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神情变得有些无奈,“别吵,你们要是再吵,是不是要我把你们变成阿木朵那样你们才不会吵?”
这句话果然有效,少女不叫了,却是抖得更厉害了,觉得烛渊比怪物还要可怕。
“这样才对,这样才是乖孩子。”烛渊很是满意她们的反应,抬手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脑袋,温和地叮嘱道,“好了,回去吧,记着你们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要是你们想村民因为你们而陷入恐慌,你们四处去说也无妨。”
少女们早已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便是连站起来离开的力气都没有,烛渊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一挥手,便将两名少女挪至到门外。
幸而此处只有这一户人家,否则整个村子都将活在惴惴中了。
不过,就算如此,又与他何干。
接下来,就让他好好看看红眠之蛊的力量吧。
烛渊转身,紧紧盯着躺在地上的龙誉,慢慢蹲下身,左手按着自己的心口,右手握住了龙誉的手,而后轻轻勾起了唇角。
雄性眠蛊,他等了二十年,这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龙誉昏昏沉沉地觉得脑子里出现了许多过往的画面,最后这些画面全部聚集到一起,混成了一抹冰凉,然后重重地压在自己的唇上,还伴随着有温热的液体流进自己的喉咙。
龙誉微微皱眉,又凉又温的感觉,真真是奇怪的可以。
还有点柔软,真是好玩,不知道咬起来是不是像小哥哥曾给她吃的甜软糕?龙誉心下这般想着,嘴上便张口咬住了覆在她唇上的那瓣柔软。
只是龙誉这一口咬下去,发现不是甜软糕的感觉,眉心又皱了皱,又有力咬了咬,甚至还用牙齿磨了磨,然后蓦地睁开了眼!
紧接着,她那乌黑盈亮的眼睛猛然睁大,一副震惊到她四肢百骸的模样,只因为,她的眼前,是烛渊近在咫尺的脸,而她嘴上咬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甜软糕,而是烛渊的唇!
龙誉立刻松口,然后像屁股着火了一般腾地坐起,猛地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烛渊,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涩,反倒是像吃了瘪一样的青绿色。
“你有病啊?”龙誉用手背用力地擦着自己的唇,恼怒地瞪着被她用力推开的烛渊,不是羞得要钻地洞,而是气不打一处来。
而烛渊被龙誉这么猛地一推,不仅不怒,反倒勾唇轻笑,一边用拇指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唇,一边纠正龙誉道:“有病的是阿妹,可不是我,不然为何需要吃药的是阿妹,而不是我?”
“你——”龙誉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烛渊,只觉得更气了,下一句话还没出口,竟被烛渊的话给堵了回去。
“而且我好心喂阿妹吃药,阿妹非但不感谢我,还出那么大力把我的唇给咬出血来,还将我这么用力的推开,真是再一次的恩将仇报,这让我情何以堪?”烛渊虽是还在浅笑,然而这笑意仿佛突然间染上了哀愁,说得龙誉好像是大恶人一般。
“你不会用勺子?非得用嘴?”龙誉完全无视烛渊的神情,依旧在猛擦着自己的嘴,这个可恶的白面小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阿妹的嘴咬得那么紧,勺子无用。”烛渊笑着解释。
“那你不会用力撬开我的嘴,把药灌进来?”龙誉有暴跳如雷的迹象。
“阿妹真是有趣,说得自己像牛,倒不像个人。”烛渊嘴角笑意更浓。
龙誉终于被烛渊逼得暴跳如雷,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烛渊,哪里还记得她面前这个人就是高高在上的大祭司。
“阿妹何必动怒,其实冤的是我倒不是阿妹,你瞧,我让你去执行任务,你半路出了岔子险些把命都丢了,还是我千里迢迢把你弄回圣山,现在还亲自为你解毒,你非但不感谢我,反倒生起气来,还那么狠地咬我,我真的好心反倒被牛踢。”烛渊无比惆怅地说着,再次用手碰了碰被龙誉咬过的唇。
眼底有玩味的笑意一闪而过,嘶……还挺疼,小家伙是把他的唇当什么了,下嘴可真是狠。
龙誉这才认真去看烛渊的下唇,果然有深深的齿印,还有点点血色从那齿印下冒出来,龙誉这才想起自己是在阿木朵那儿昏了过去,之后的事便不知道了,是他带她回来的?
她记得她是中了尸毒了,她知道自己死不了,但是必须需要解毒,但是是这个白面小男人亲自为她解毒,还用这么恶心的方式,这到底是什么大水淹了龙王庙?
龙誉欲再次说话,谁知话还未出口,就被烛渊的下一句话逼住了。
“其实阿妹也不必感谢我,若是阿妹死了,我就该为阿妹殉情了。”烛渊淡淡笑着,一副毫无所谓“你真的不必感谢我”的模样。
“你到底有病没病啊?”龙誉再次暴走,“谁要你殉情?我还活得好好的!”
“原来阿妹是舍不得我为你殉情,真是难得听到阿妹说一句人话。”烛渊笑得玩味。
“你——你才不是人!谁管你为谁殉情!”龙誉抓狂,与一脸淡然的烛渊简直是形成极大反差。
烛渊仿佛没有看到龙誉的抓狂一般,柔声道:“阿妹莫怒,对身体恢复很是不好,来,好哥哥让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烛渊说罢,从胸前对襟里拿出了一把女子用作头饰的银梳,龙誉见到银梳顿时沉静了下来,冷冷地盯着烛渊手里的那把银梳。
那是,阿娘的银梳!自小阿娘就是用这把为她梳头,她绝不会记错!
“你究竟想要把我阿娘怎么样?”龙誉冷眼看着烛渊,方才两人间的亲密仿佛未曾有过,一瞬之间仿佛是仇人。
“我说过的,我想要的是阿妹,而不是任何人。”烛渊向龙誉微微靠近一分,抬手替她拂开垂在额前的一缕发丝,“若非如此,我管阿妹做什么,让阿妹死在尸毒中不就好了?阿妹你说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