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实话,她虽然说生来就是大小姐,可是一家子全是男人,教她的全是男人的本事,除了功夫之外,就算把她扔到深山老林里也饿不死她,她来苗疆两个多月还好好地活着就是很好的证明。
曳苍好摧毁,闭起眼抬右手捂上了额头,无奈且无力的背过身,面对着身后的树,低垂着脑袋,而后紧握成拳的左手用力在树干上砰砰砰捶了几下,力道之大直震得树上的树叶哗啦啦地往下落,洒了林蝉蝉一身,使得她小心翼翼地将脑袋又歪到了曳苍身边,试探式地问道:“好人,你……没事吧?”
难道男人喜欢的不是能照顾好自己的女人,难道男人喜欢的真是翠烟楼里那样让她看着就倒胃的胭脂水粉糊满脸全靠男人的女人?
突然,曳苍猛地抬起头转过身,因为他刚才低垂着头,也因为林蝉蝉凑得他太近且还垫着脚,此时曳苍毫无征兆地抬头再扭头,他与她的鼻子就这么擦尖而过,对方的鼻息就近在咫尺,两人皆是一愣,而后林蝉蝉惊慌地往后跳开!
虽然那日他把她从地下窟窿里背上来两人已算是有了肌肤之亲,而且她误食了红毒果时虽然意识不清但也知道他抱了她,但这两种情况都是特殊情况不当得论,像现下这般两人皆是好端端地近距离接触实在是没有过,曳苍温柔的鼻息就那么那么的近,怎么能让林蝉蝉不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虽然她这些日子都厚颜无耻地嚷嚷着要嫁给他,克他对她来说实在还是个陌生男人,和一个陌生且还是她笃定了要嫁的男人如此亲近,她心跳快得有些承受不来。
曳苍也从没与哪个女人这般亲近过,也正如林蝉蝉心里所想,前两次都当论为特殊情况没什么可说,可方才的情况完全不同于前两次,他能清楚地感受得到她轻轻浅浅的鼻息,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莫名的淡香,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还是清楚地看到她明亮眼眸中他的影像,心突然间跳快了几分,倒不至于像林蝉蝉那样反应明显。
鼻尖轻擦的冰凉感还在,使得曳苍不禁抬手用指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这一动作使得林蝉蝉更羞了,不过两眼却是紧紧盯着曳苍不放。
这是林蝉蝉第一次大胆又认真地看曳苍,此一刻他眼里没有了嫌恶不耐与阴沉,平淡得倒似多了一抹无奈,没有中原公子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却又有一种属于男子的成熟刚毅,算不上英俊,加上他手上拿特别的动作,使得她再移不开眼。
只听得曳苍轻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妥协了一般,看着林蝉蝉,语气虽然仍是不善却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小娃娃,我有问题问你。”
谁知他这话一出口,林蝉蝉便生气地鼓起了腮帮子,气鼓鼓地反驳道:“我不是小娃娃!我是大姑娘!”
“好吧,大姑娘。”曳苍无奈扶额,“你这是无处可去吃定了要跟着我?”
林蝉蝉咬了咬唇,毫不犹豫地用力点了点头,“我就要嫁给你!”
“好好好,咱们现在能不能先不讨论这个嫁娶问题?”曳苍抓狂,能不能张口闭口就说嫁给他的问题,“难道你不觉得你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你的吃住问题?”
她那屋子,可真不是人住的,她能住两个多月,倒是他想不到的。
“不讨论嫁给你的问题,那我就不要跟着你了。”林蝉蝉不服气地努努嘴,她又不是活不下去,哪里用得着他来管她的吃住问题,“不过好人若是现在不想娶我的话,我是可以等等的,不过好人不要再想着撵我走,哼,我不会走的,我就在呆在能看得到好人的地方。”
“……”好彪悍的小娃娃啊,不是说中原将这男女之事看得很重吗,怎么这小娃娃比苗疆女子还要奔放,“大姑娘,你甚至连我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就吵着嚷着要嫁我,不怕吃亏的是自己吗?”
看来这个小娃娃需要他心平气和地教育,不然他可怎么回到圣山去。
“我不怕。”其实林蝉蝉也想过这个问题,而且想了很多很多,她不是没有顾虑的,可是她觉得他既然能毫不犹豫地背起她,就绝对不会是个歹人,而且他待她挺好,这样就够了,即便他丝毫没有要娶她的意思,于是许许多多的疑虑出口也只化作了“我不怕”三个字。
曳苍眸光猛地一颤,陷入了沉默,便是因为这三个字。
这是对他的无条件信任吗?他知道,一个女人对一个素未相识的男人说出这样一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突然之间,曳苍觉得面前的林蝉蝉有一种令人欣赏的可爱劲。
好吧,看来撵她走这一条路是万万行不通了,那么便只能改变策略了。
曳苍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大姑娘我问你,你这一口苗语说得流利,是谁教你的?”
可谁知林蝉蝉又不满意了,又撅起了小嘴,“好人,能不能不要叫我大姑娘,像我嫁不出一样,我姓林,叫蝉蝉,好人可以叫我蝉蝉或者蝉儿还有蝉丫头,在家里大伙都是这么叫我的。”
“停停停,林蝉蝉,请回答我的话,若是不说就别再跟着我。”小娃娃,能不能不要偏题?
林蝉蝉这才稍微乐意了些,虽然连名带姓一起叫还是有些不顺耳,但是比什么大姑娘好听多了,于是撇了撇嘴才答道:“我大伯教我的,怎么样,我是不是说得很好,好人都没有看出我是中原人是不是?”
“那么你既然有家你为何不回?”曳苍抓住了重点,这种天真的小娃娃,绝对不可能是江湖中人,也不会市井之人,当是中原某个武学之家的千金小姐,只不过他想不明白她一个大小姐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当跑来苗疆做什么?还有,她姓林,实在让他不得不与那个人联想在一起。
“我……”林蝉蝉欲言又止,她能说她是为了逃婚才从家里跑出来的吗?这样他知道了她有了婚约还会娶她吗?于是在慌乱中改口,“我家里去年遭了匪徒,家人,都,都死了……”
林蝉蝉撒谎的时候不敢抬眼瞧曳苍,生怕曳苍看穿了她的谎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