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缠着你?”龙誉脸上的红云立刻被惊讶所取代。红润的嘴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而后就踩动了危险似的,突然站起身,坚决地摇头:“不可能!”
她承认她平日里是有些无耻,可也还是有限度的。除非他把她惹得发毛了,昨夜她明明开心得很,怎么可能会缠着他?缠着他又能干什么呢?所以,不可能!
“不可能?”烛渊忽然觉得自己踩到了小野猫的尾巴,又惹得她急得跳了,真是好玩得紧,他就是喜欢她这副一会儿乖顺一会儿又张牙舞爪的模样,“既然阿妹觉得不可能,那阿妹来说说我们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呢?该不会是我把阿妹拖来的吧?”
“就是你把我拖来的!”龙誉突然找不到为自己开脱的话,她当然知道绝对不可能是他把她带到这儿来的,那就真可能是她喝醉不省事了把他拖到这儿来的,可是她不想承认,丢人、没面子!于是只能愤愤地跺脚,不自觉地鼓起腮帮子。
这是她理亏时惯有的举动,想改也改不了。
“好,那就是我把阿妹拖来这儿的。”烛渊终于把自己的腿揉得不麻了,慢慢站起身,往龙誉凑近了一分,暧昧道:“那阿妹说,大半夜的,我把阿妹拖到这种林子里,是要干什么呢?”
“你……你无耻!”龙誉忽然一把推开了凑到自己面前的烛渊,有些生气,有些面红耳赤。
“无耻?”烛渊被龙誉这么用力一推,背部撞到了身后的树干上,有些生疼。却是扶额浅笑,“可我觉得阿妹比我还要无耻一些,阿妹之所以觉得我无耻,那是因为阿妹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夜说过些什么。”
阿哥,以后我来疼你好不好?
烛渊忽然又想起昨夜龙誉将脸埋在他心口所说的这一句话。他明明知道她是醉酒后的无忌之言。当真不得,更信不得。可是他却有一瞬间将这句话当真了,以至于他这一夜,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地浮起这一句话。
也是因为这一句话,使得他没有抗拒地让她枕着他的腿睡了一夜。
昨夜她跌跌撞撞地拉着他的手在林子里乱蹿,最后她走不动了才拉着他一齐在大树下坐下。而后二话不说便将头搁到了他的腿上,一边还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一边笑嘻嘻地摆晃着自己的脑袋,说着阿哥的腿枕着真舒服,便睡了过去。
其实她睡得并不安稳,生怕他会突然扔下她似的,紧握着他的手不放。睡着了不忘絮絮叨叨道:阿哥要记住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能忘了的,你身上还有我的印记呢!
还说,说好了的,以后我来疼阿哥,以后要是有人欺负阿哥我就揍他!
还有,以后我会对阿哥好的,会疼阿哥的,所以阿哥不要再皱眉,不用再觉得哀伤了……
她迷迷糊糊中说了很多很多话,全部都是与他有关的。她握了他的手一夜,她掌心的温热使得二人掌心都泌出薄薄的细汗,那是他冰凉的掌心。因为温热而泌出的薄汗,从没有过的感觉。
夜里凉,使得她将身子蜷在了一起,将脸转向内侧,拼命地往他身体里挤,他是个男人,经由她这么捣弄,身体又自己有了感应,眼见她的脸在往里凑,就要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不得不抬手将她的头移开一些。
手指碰到她柔软圆润的脸颊,使得他一时间竟不想收回手。而是用五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洁的脸颊,感受她的温度。
因为他五指的触弄。或许她觉得痒,皱起眉,抬手挥开了他的手。继而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讨嫌地努了努嘴,继续睡。
怕她凉着,他终是脱下了身上的外褂,盖到了她的身上,也倚着树干休憩一番。即将天明之时,他才抽出了自己被她紧握的手,本想将她叫醒,终是没有开口。
此时此刻,瞧着她对昨夜之事竟没有丝毫的印象,让他有些失意,又有些恼怒。
“我昨夜,说了什么?”龙誉开始变得警惕,她知道自己一旦喝高了就会口无遮拦,她该不是说了挑战这个白面小男人极限的话吧?那他会干什么?揍她?还是变着法子折磨她?或者折磨阿娘?
烛渊的眼里慢慢升起一股冷意,忽地抓住了龙誉的手腕,将她拖到了自己面前。而后迅速地转身,让他与他的位置交换,使得她的背部紧挨着身后的树干。
“阿妹,可从来没有人敢耍我,阿妹倒是胆大得很。”烛渊冷冷一笑,似乎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他明明知她是醉后之言,不可放心上,便不可信。可他此时却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由得捏紧了龙誉的手腕,将她捏得生生的疼。
龙誉感觉得到烛渊的怒意,更因为他的冰冷的眼神和诡异的笑,心下以为自己真是说了什么天大的不该说的话,正思量着自己要怎么应对,只听烛渊又冷冷道:“阿妹全都记不起来了么?要不要我来帮助阿妹想起?”
烛渊说完,还不待龙誉反应,便微微侧头凑近她,吻上了她的唇!
龙誉震惊,身体有些僵直。没有如之前那样反应强烈地将他推开,就这么怔愣地让他的唇覆在自己的唇上。还有他带着浅浅温度的舌头轻舔着她的唇,竟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她知道他在生气,然而他的唇舌却是温柔的,没有冰冷,也没有凌厉。真真就像是要在帮她回忆什么似的。只是此刻她的脑子因为他的吻而变得混沌,根本什么也想不起来。
而她竟不再像之前那样厌恶他与她唇碰到一起的感觉,明明之前她都觉得那么恶心的。
“怎么样,阿妹有没有想起什么来?”龙誉没有反应,烛渊便慢慢离开了她的唇。眼里已无一丝寒意。却也没有丝毫的温柔之态,见龙誉一副混沌的模样。便又在她的唇上轻轻覆了一下,浅浅一笑道:“不要紧,阿妹的日子还长着呢,会想起来的。”
龙誉看着烛渊的眼眸总觉得自己忘了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话。
圣山,灵蛇殿。
沙耶娜跪坐在大殿中央的水池旁,面色沉静地看着正在池水中畅游的青蛇和白蛇。左手里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银针的尖端前,是她的右手食指。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用银针扎破了自己的食指,血珠在她指尖越聚越大。直到如豆一般大,她才将手指往池子里倾斜,血珠脱离她的指尖往池水里滴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