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刮在身上,穿透了棉服,男孩一如既往的站在楼下,挺立的背影说不出来的萧瑟。
这是第几天了,他没想过要记,每天都会站在这,等、等一个人,他多希望,她能从那扇门后走出来,和以前一样对着他笑。
淅淅沥沥的小雨被风刮着,摇摆不定......
老人手里盛着一把伞,缩紧了脖子,挡着风:“唉。”苍老的声音被风吹散。
老人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总是站在这栋楼下,也不上去,一站就是几刻钟。
“老李啊,干嘛在外面站着,进来吧!”另一个穿着保安衣服的苍老男人眯着一双眼睛喊道:“快点,你这把老骨头还受得住这大风?”
“诶,我就看看!”说罢,老人向着男孩走去。
这男孩他可是看了有段时间了,天天进小区,本来也眼生,开始还以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不过后来想想不应该啊,那孩子穿的是省X中的衣服,那学校里的孩子能做什么坏事儿。
老人迎着风走到男孩旁边:“孩子,你怎么不上去啊!”
男孩转过头,风雨把他的头发吹得极乱:“嗯。”男孩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从嘴里硬生生的挤出这一个字。
老人不甘心,又说道:“我看你天天站在这也不上去,是不是做错事不敢回家啊。”
“嗯......很大的错,是我犯的。”男孩眼神复杂,后悔,怨恨,不甘,庆幸,他庆幸还有人能听他说话,他觉得能有一个陌生人听他说完话,他会少一些后悔少一些自责。
“她还没有原谅我。”
她?老人眼中划过一丝不解,但很快清明了许多:“年轻人打打闹闹很正常的。想当初我和我的老太婆不也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老人的眼里尽是幸福,眼前这个男孩子也是够诚意的,天天来那姑娘家楼下站着:“不过你不上去?你一直站在这人家姑娘怎么知道。”他看着孩子站了好长时间,那姑娘都没露过面。
“张虑恒!你怎么又来了,冉再再早就走了!一道响亮的声音划破长空,吕纪城大摇大摆的跑过来。
张虑恒循着声音看到吕纪城的身影,他说“冉再再早就走了”,这重重的一击为必杀,张虑恒没躲过,差点被打倒在地。
心猛地下沉,他像是在黑夜里找不到方向的可怜人,站在原地不敢走动半步,他怕这其实是假的,只要他一动,就彻底踏入到黑暗里了。
“冉再再?”老人似乎有些惊讶,他明明记得再再前段时间明明是和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一起的,“你们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个作家?”
“是!”吕纪城回答道。
他没理会此刻临近崩溃的张虑恒,谁管他啊,连人家早就走了都不知道,天天喝个白痴一样跑这楼下,还指望人家原谅你了不?
老人被搞糊涂了:“会不会弄错了?再再都有工作了,这男孩怎么看都是学生啊!”
吕纪城死命的憋住想要狂笑的欲望,姐弟恋?有趣。冉再再就因为有了工作就被当成职场女性了?不过:“她可是我们的初中同学,相比之下更成熟了而已。”
“哦,是这样啊!”老人恍然大悟,还有些不好意思,合着他是看错了一小姑娘。
老人留下一把伞,走了。雨下,就剩一个阴郁的少年和一个穿着省X中校服看好戏的人。
吕纪城斜眼看着那个本来可以意气风发的人,现如今一蹶不振的样子,如果这个人不是他兄弟他真想打他一顿骂他活该!
活该你不懂女孩心思屡闯禁地,活该你不清楚自己的分量,活该你因为一个女的潦倒至此!
唉,吕纪城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一眼张虑恒,眼里更多的是无奈:“走吧!现如今只有我这看破红尘之人才能帮你了!”
“啪!”
“我靠!”吕纪城庆幸自己的下盘稳,险些摔倒,擦过嘴角,“我靠!张虑恒你丫疯了!”把他都打出血了!
张虑恒握紧拳头,他能感受到刚才打出去的一击拳头给他的快感:“帮我?她走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知道!”
“知道?嘶!”吕纪城觉得可笑,不由地牵起嘴角,他才想到刚才被张虑恒打得那一拳,“挺狠的嘛!你他妈的白痴啊,自己问问就知道了,一天到晚他妈的就知道站在这。”
“站在这能干嘛?死啊,你他妈想站死,你他妈怎么就不去自杀呢!你愧疚是吧?你他妈愧疚就学着冉再再在自己手腕上狠狠的划个十几道口子啊!”吕纪城红了双眼越骂越火大,
“你就是个废物,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知道!自私自利,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冉再再要是死了,就是你把她给活剐了!”
火光熊熊燃烧,似是要把张虑恒烧为灰烬,吕纪城怎么会知道再再手上有伤口,他怎么会知道她自杀的事情,明明她自己一句话都没提过!
吕纪城轻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除了学习,眼里心里其他的什么都装不下?”冉再再怎么会瞎了眼喜欢这种人,眼里从来都没有别人的人。
初三那天中午自习课的时候,冉再再被班主任叫走了,吕纪城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人,这个平时话不多的总是冷冷的女孩身上可是有不少可以挖的秘密,他自然就悄悄跟在后面。
班主任把冉再再带到了楼下一件会议室,关上了门,反正是自习课,所有同学几乎都在教室里,而老师自然是在办公室睡觉,吕纪城便大了胆子趴在门上听了。
前前后后他听得不太清楚,但至少有一句话是完整的,他记得班主任说他很羡慕冉再再,羡慕她的人生可以不平凡,不像他一生都是平平淡淡。
这句话更引起了吕纪城的好奇心,他还琢磨着冉再再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当天下午就听到体育老师问到冉再再手腕上的伤。
手腕上,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难道自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