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唯看不见跟前这张脸,呼吸被夺,双眼又被蒙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令她挣扎起来,简迟淮手掌收拢,落入褚桐眼中的后背因用力而绷得很紧,江意唯踮起的脚尖在地上划动,床上的简俪缇睡着,浑然不觉。
"四哥——"
简迟淮将她拉近些,"我说过,简俪缇要出事,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手臂再度伸直,江意唯后脑勺撞向墙壁,发出咚的一声,她咬紧下唇,知道他在气头上,不让他撒了这把火,一旦疯起来,吃苦头的还是她自己。
可简迟淮显然有些失控,掐住她脖子的手指越来越用力,褚桐忙推门进去,她大步跑到他身侧,去拉住他的手臂,"简迟淮!"
"哥..."
病床上一声虚弱的声音传进简迟淮耳朵里,他扭过头,好像根本没看见褚桐,丢开江意唯就坐向了床沿,"俪缇,怎么了?"
简俪缇张张嘴,眼眶红肿,嘴里艰难发声,"我渴。"
"好,我给你倒水喝。"
褚桐忙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他,可简迟淮仍旧没看她,他起身走到茶几前重新倒了杯,回到病床前,弯腰将简俪缇扶起身,"来,喝。"
简俪缇就着杯口喝水,待看见地上蜷缩的人影后,她眼圈再度通红,"哥,你别怪意唯姐,她想救我的..."
"好了,别想昨晚的事,再睡会。"
"哥,我害怕,可昨晚在我身边的只有意唯姐,没有别人。"
简迟淮闻言,双目不经意扫过褚桐的脸,黑曜石般的眸子紧接着锁住她,一瞬不瞬,满含深意。江意唯扶着墙壁站起身,姿态摆得很低,"俪缇,四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哥,为了找我、照顾我,意唯姐也整晚没合眼了,让她回去吧。"
"不,我在这陪你..."
"出去!"简迟淮一声厉喝。
简俪缇吓得直哆嗦,脸色发白,简迟淮按捺住怒气,心疼地让她躺回病床内,"睡会,乖。"
江意唯起身往外走,褚桐像团空气似地杵在那,简迟淮安抚好妹妹,等她再度熟睡之后,这才站了起来。
"简迟淮。"褚桐心急,想要知道昨晚究竟出了什么事,可又怕碰触到什么忌讳,方才简迟淮对江意唯的样子,那真跟要杀人差不多,褚桐看了实在害怕。
简迟淮走到外面的独立阳台上,褚桐也跟了出去。
男人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他先点上根烟,这才掏出来。简迟淮看眼来电显示,打开免提后,接通。
"喂,简先生,查出来了。"
"说。"
"褚小姐昨晚一直都在全季酒店,和殷少呈待了一整晚,直到今晨才离开。入住的是殷少呈在全季长期开的一间套房。"
简迟淮冷哼声,笑得不阴不阳,手里的烟灰随手掸落,再开口时,语气已然转冷,"人都回来了,你才给我查到这么点东西!我养你有何用?"
对方干净利索开口,"对不起。"
简迟淮挂上电话,森寒目光抬起,直直逼向褚桐。
她慌忙摆手,想要解释,可嘴里越说越乱,"不是这样的,没有,我是跟殷少呈在一起,但我..."
"褚桐,"简迟淮抬起修长胳膊,因为没有准备烟灰缸,手里的烟星直接碾碎在栏杆上,"我派人去找你,是因为俪缇不见了,我联系不到你,我怕你也被人掳走受到非人虐待。江意唯说你在帮忙找人,那我真该好好问问,你都找了哪些地方?"
褚桐哑口无言。
简迟淮转过身,双手撑向栏杆,目光悠远望向前方。
两人沉默以对,半晌后,褚桐走到简迟淮身侧,"俪缇她没事吧?"
简迟淮颊侧肌肉绷紧,有些话却是不得不问,"你昨晚跟殷少呈单独相处一晚,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褚桐急忙撇清,"我生日的那天,我把他得罪了,他记恨在心,所以昨晚才把我关起来,而我却错信他,以为他真的肯帮我救人。"
简迟淮扭过头,她目光清澈,眼神急切,她想得到他的信任。而在简迟淮看来,他们之间尽管没有夫妻之实,可她说的话,他哪次不信?
"那也是你招惹在先,如果没有你的得罪,又怎么会有他的记恨?"
这话,不轻不重,褚桐却无力辩解,分明是殷少呈要拉着她上新闻,分明是殷少呈要她陪着喝酒,说不喝就不让她走,可说到底,在简迟淮的眼里,简俪缇出事了,那就是全世界都对不起她,连他自己都对不起她。
简迟淮隐忍着口气,话语中似有嘲讽,"你知道我在哪找到的俪缇吗?"
"在哪?"
"全季酒店十七层,就在你和殷少呈所住房间的下面,是不是很巧?"
褚桐呼吸一窒,原来,居然隔得那么近,而有些伤害,她当时明明可以制止,可她却放弃了。如果,她昨晚能够强势一点,能够不顾一切...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主治医生,他手里拿着刚出来的报告,走到阳台上,"简先生。"
"你说。"
"除了身上的皮外伤,简小姐一切都好,昨晚您都在陪着简小姐,有些话也不好当着她的面说,简小姐***完好,您放心。"
简迟淮面色明显一松,其实他刚找到简俪缇的时候心里就有数,有没有被人侵犯,他也不是瞎子,但简迟淮悬着的心直到这刻才能彻底落下,他倚着阳光,俊朗面目沉浸在升起的日光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