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了,轻巧勾唇,"你说说,怎么个摆脱法?"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踏入您的圈子。"
这回,简迟淮轻轻笑出声来,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温暖感觉,他视线紧锁住病床上的人,"你要记住,我把你捧上这么高的位子,仅仅是因为俪缇,她喜欢演戏,又喜欢你教她,你现在想撇开,门都没有!"
"我可以找专业的老师教她,我..."
简迟淮站起身来,狠狠剜了她眼,目光中的阴鸷已经令江意唯不敢再开口往下说。他二话不说转身离开,江意唯眼看他的背影来到门口,"四哥——"
简迟淮砰地将门关上。
外面犹在下雨,回到半岛豪门,意外看到褚桐的车不在,不说了今天休息吗?
走进客厅,刚换上绵软的拖鞋,迎面看到保姆过来,简迟淮开口问道,"她人呢?"
"少奶奶让我一见到简先生,就替她带句话。"
简迟淮不由失笑,她自己不会打电话说吗?"什么话?"
"她说,她去跟踪殷少呈去了,让你别管!"保姆说完,轻咳声。
"什么!"简迟淮脚步猛地顿住,褚桐这是存心要在他这找死吧?
菁英小区。
沸沸扬扬的陶星琪自杀案过去这么些天,连她的妈妈都没怀疑过她的死因。陶星琪生前把褚桐当朋友,有时候她约褚桐来家里做访问,当着她的面从门廊上摸过钥匙,褚桐伸手一试,果然还在那。
她没敢开灯,尽管今天下雨,但天还没黑,屋里面光线尚可。褚桐是跑新闻的,那些所谓的禁忌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那天陶星琪经纪人给她的资料袋中,竟还有把小钥匙,不像是房门上的,倒像是褚桐上学时流行过一阵的笔记本钥匙。
一路走进去,屋里都用白布蒙着,褚桐来到卧室,白色的墙上还挂着陶星琪的写真,不免令人觉得苍凉而悲伤。前些日子,她还是众星捧月的明星,如今却换来黄土一捧,这世上再也听不见她的笑,看不到她明媚夺目的笑容。
褚桐顺着床沿坐到地上,她拉开床头柜一层层找,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收拾起来,抽屉内基本都是空的,她弯下腰,又在床底找了圈,仍旧无果。
她并未放弃,房间内里里外外又寻了一周,最后干脆趴在地上,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她脸几乎碰到床边的柱子,似乎瞅见个暗影,她朝床头柜底部空隙处摸了摸,居然意外地掏出样东西来。
是一本粉红色的日记本,上面有个小锁。
褚桐忙掏出钥匙,对准后,果然能打开。她心跳骤急,忙将笔记本翻开,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张餐巾纸,且大半本笔记本都有被撕毁的痕迹,只留下没写过字的那些纸张。白色的餐巾纸被压在中间,但仍掩不了它的褶皱和破洞,它之前应该被用力地团在手里面,几个指甲洞特别明显,上面依稀还残留着陶星琪的橘色指甲油。
褚桐心里有种说不明的不舒服,敏感的直觉告诉她,陶星琪的死没这么简单。
走出菁英小区后,她直接去了公安局。
外面雨势磅礴,许久没这么畅快淋漓下过,似是要将连日来的闷热连根拔除,地上的水花飞溅至鞋面,褚桐拉开车门坐进去。
半岛豪门。
简迟淮站在落地窗前,阴郁的面色隔了层玻璃隐射到晦暗雾蒙的空气中,他抬起腕表看眼时间,想到褚桐让保姆带给他的那句话。
她是要存心跟自己对着干不成?
跟踪殷少呈,已经不是危险或不危险的事了,而是...
那些照片,里面的每个暧昧动作和神情都让简迟淮蹙紧的眉头无法舒展开。殷少呈,娱乐圈里那么多重权在握的人中,就只有他花花肠子最多,自己旗下的艺人,但凡长得拔尖有名气一点的,哪个没被他染指过?
况且,他当时看褚桐的眼神就不对!
简迟淮闷着口气,他的老婆,不会穿衣打扮,所谓的化妆也只是在脸上打点粉罢了,殷少呈能看上?他想到这,却并没让自己心里舒坦些,他太明白了,对于他们这种眼高过于头顶的人来说,褚桐那样的性子,那样的坚韧,那样倔得跟头牛似的傻劲,恰恰比那些矫揉造作且毫无特色的美女强多了。
他再度看眼时间,喉间发涩难受,又想抽根烟。简迟淮很少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可这会,他想到褚桐那傻帽冒着风雨盯在殷少呈后头,心里就涌起股无名火来,他刚要回身去拿烟,陡地看见一辆车从门口进来,拐个弯进了不远处的车库。
男人松口气,抿紧的唇瓣微展。
褚桐淋得跟只落汤鸡似地跑上楼,简迟淮见到她气消大半,可架子还端着,面色肃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褚桐冲进卧室,头发紧贴面部,见到简迟淮似乎吃了惊,"你回来了?"
"装什么?我的车难道不在车库里?"
"你今天出门...没开你常开的那辆,方才雨下那么大,我也没仔细看。"
简迟淮面上有些奇怪的神色,他指腹抚摸着教科书的边缘,"你,看到我出门了?"
褚桐菱唇微启,也不藏掖,点点头,"嗯,看到了。"
男人目光一紧,但也没多做解释,他抬头看她,"跟踪殷少呈去了?"他到底还是憋不住,心里不痛快的要死。
褚桐走过去,将他手里的书拿过来,颠了个倒后塞到他手里,"你这样也叫认真看书吗?"
简迟淮颊侧的咬肌明显凸显出来,没想到自己也能犯这样愚蠢的错误,他将书啪地放到茶几上,褚桐顺势往他旁边一坐,"我刚才去菁英小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