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桐顿住脚步,一时不知该如何进退。
顾清回轻按褚玥晴的太阳穴,"你看,你都能这样直面自己了,就说明你很勇敢。"
"我是这样想过,但有错吗?再说,我只是想想,却没有要去害她。"
褚桐站在门口,她想,姐姐真是太寂寞了,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一遍遍说自己没有疯,说她是正常的,可却没人相信她。估计,也只有在顾清回面前,她才能敞开自己吧?
而实际上,这个心理医生确实能给人不一样的安全感。褚桐听到门口有动静,转过身,就看到李静香买了菜回来。她还要去上班,回房间换过衣服,简单交代了李静香几句后,褚桐便出门了。
李静香对顾清回也不陌生,她放心地回到厨房,正午时分,她走到褚玥晴的房间前,敲响房门,顾清回的声音轻轻传出,"来了。"
男人过来开门,李静香看到他手里拿着本填色图,上了一大半,她朝房间内张望,顾清回让开身,"她睡了,一个多小时了。"
"是嘛,让她睡吧。"
顾清回看眼时间,"再让她睡半个小时吧,阿姨您放心,有我在这。"
"真是麻烦你了,顾医生。"
"不客气。"
李静香折回去,顾清回将门关上,他回到沙发前,将手里的画放到茶几上,然后继续填色。褚玥晴醒来时,顾清回已经走了,她坐起身,想要看眼时间,却最先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那是一张填好颜色的画,是最近很火的《秘密花园》中的其中一幅。一口井,井口悬了个木桶,里面应该还盛满水,褚玥晴抱着这张画不肯松开,她一直不被别人理解,可最最理解她的,却是这个心理医生。
褚玥晴不想承认这点,她怕别人会说,正因为你是疯子,所以心理医生才会对你起到作用。
顾清回下了楼,坐进驾驶座内,然后给简迟淮打个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喂。"
"简先生,我出来了。"
"嗯,怎么样?"
顾清回没有丝毫隐瞒,"褚玥晴这边挺正常的,她可能有过瞬间的想法,但不至于会付诸于行动。"
"你这么确定?"
"我想,她对我应该撒不了谎。"
简迟淮坐在办公桌前,目光居高临下看着楼底下,"她既然有过这样的想法,就说明心术不正,这样的人,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简先生,我也看过那个视频,但我觉得那医生并不是褚小姐。"
"顾清回,你一个劲向着她说话,你忘记是谁给你开的工资?"
那头的男人也没有沉默,"简先生,我是心理医生,我只说实话。"
"既然这样,那你倒是说说,褚玥晴疯没疯?"
"她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疯,但很多事确实在她脑子里打了结,她一时半会理不清楚..."
简迟淮毫不犹豫打断他的话,"既然她不是疯子,那以后也用不着你再过去了,工资我会让秘书支付清楚,从此以后褚玥晴不再是你的病人了。"
顾清回没想到简迟淮会这样做,"简先生,您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让我撤出来?"
"有什么不妥吗?"
"她逐渐在有起色,我有信心..."
简迟淮不想再听下去,"既然她不是疯子,那就完全没必要继续,好了,就这样。"男人挂了电话,单手插在兜内,视线紧盯着楼底下正在忙碌的佣人。他昨晚并没回半岛豪门,也几乎是整晚没睡,简俪缇的房间内很安静,到目前为止没有惊扰声传出。
简迟淮站在窗口,门外传来敲门声,蒋龄淑走进来见儿子站着,她小声问道,"昨晚睡了吗?"
"睡了。"男人言简意赅回答。
蒋龄淑站到简迟淮身侧,她这个儿子,早就在她不知不觉的十几年前,就悄悄追上了她的个头,如今,他往那一站,就像是一座山,安全、可靠,遮挡掉所有风雨。蒋龄淑像个孩子般将头靠向简迟淮的肩膀,"我昨晚睡不着,总担心俪缇知道些什么。"
"妈,有我在,这些事不用你操心。"简迟淮垂下视线,看了眼母亲的脸,"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和你那帮小姐妹打打牌、做做美容。"
"你啊,是不是有一个妹妹还不够?"
"我倒是想要有个女儿。"简迟淮脱口而出,话音方落,才兀自皱眉,觉得说了不该说的话。
蒋龄淑抬头看他,见儿子目光望向前方,她知道他不会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下去吃早饭,待会你去公司吧,俪缇就由我照顾。"
简迟淮抬起腕表看眼时间,"我今天不出去,待会开个电话会议后,基本没事了。"
"那好吧。"毕竟简俪缇一旦闹起事来,也只有简迟淮弄得住她。
两人走了出去,经过简俪缇的房间,听到似乎有模糊的呼喊声,简迟淮将门推开,蒋龄淑跟在后面,简俪缇还没起床,男人走到床前,弯腰看到简俪缇扭来扭去,"怎么了?"
"哥,我痒。"简俪缇开口,睡意朦胧,长长的袖子遮住手臂,简迟淮坐向床沿,"哪里痒?"
简俪缇将手臂从被子中露出来,她睁开眼,对于简迟淮大清早坐在她床前的举动一点都不觉得不自在,她早就习以为常,"手痒。"
简迟淮拉过她的手,简俪缇正隔了层布料在抓痒,简迟淮将她的袖子往上拉,猛地倒吸口冷气。
"这什么东西?"连站在旁边的蒋龄淑都忍不住反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