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桐再度揽住姐姐的肩膀,"姐..."
话一说出口,嗓音颤抖得厉害,脸色本就不好看,这会更加显得苍白。满面的狼狈挥之不去,头发一缕缕粘在脸上,雨珠顺着毛衣领口往下淌,简迟淮觉得呼吸都窒闷些许了,他看不得她这样,心也没法再强硬。他转过身,"开门。"
守在旁边的男人朝他看眼,"是。"
褚玥晴面色明显一喜,她松开手,满脸期盼,褚桐的心头却溢上满满悲伤,姐姐如今这样,不认父母不认妹妹,就认简迟淮,长此以往,她的病又能好得了吗?
铁门被打开了,褚玥晴率先往里走,脚步轻快,一点都没有犹豫的样子。褚桐只得跟在她身后,两人走进屋内,褚玥晴弯腰换好鞋子,身上全是水,她局促地在门口站着,"桐桐,怎么办?这样进去不好吧?"
"那我们回家。"
"不,"褚玥晴听到回家两字,很是排斥,她快步往里走,屋内的暖气袭面而来,褚桐却打了个冷战,一身衣服湿哒哒的,浑身都难受。
简迟淮坐在沙发内,褚玥晴好奇地张望四周,褚桐对这儿的一切并不陌生,只是跟紧了姐姐。
男人抬起头,目光看向褚桐,"先去换身衣服。"
褚玥晴朝褚桐看了眼,"他为什么这样说?"
"姐,你跟我上楼先换衣服,其余的话待会再说。"褚桐拉住褚玥晴的手臂,这样下去非生病不可。但是褚玥晴却执拗地不愿意挪步,她走到茶几跟前,知道自己身上湿,也不入座,只是盯着简迟淮看,"原来你这儿离我现在住的地方并不远,打车一会会就到了。"
简迟淮双手交扣,目光还是定格在褚桐身上,"喜欢穿着湿衣服是不是?"
褚桐见褚玥晴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她转身上了楼,简迟淮以为她是去换衣服,却不想才过三两分钟她就下来了,手里抱着两件厚外套和一条浴巾,她将其中一件外套给褚玥晴披上,又把浴巾给她,"擦擦头发,都淋湿了。"
褚玥晴裹紧外套,坐到了沙发内,眼里心里全是简迟淮,连手都没有伸出来,褚桐将浴巾放向旁边,拿起另一件外套穿上。
姐妹俩坐在同一边,褚桐拉紧领口,将自己环在里面,头发贴在颈间很不舒服,褚玥晴却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抬头盯着半空中,"这盏灯真好看,照出来的光看着很温暖。"
褚桐坐在那,多坐一会都是煎熬,她压着脑袋不语,简迟淮抬起视线扫了眼,同褚玥晴有一搭没一搭说起话来,"是啊,大半夜开着更有感觉。"
"原来你是住在这儿的,"褚玥晴点着头,对这儿的一切都觉得新奇,"我来的路上,还在想半岛豪门是什么地方呢,只觉得这名字好听,没想到外面和里面的环境都这样好。"
简迟淮余光睇了眼褚桐,她缩在那里,并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她时不时踮踮脚,应该还是冷。简迟淮仿若不受控制般起身,拿起沙发上的浴巾,他走到褚桐身后,忽然用手里的浴巾包裹住她的发丝,然后轻轻揉弄。褚桐吓了一大跳,惊愕回头,"你做什么?"
简迟淮慢条斯理重复手里的动作,他双手握紧,浴巾的吸水性很好,发尖的水渍很快被吸附去,褚桐伸出手,按着自己的头顶。简迟淮两手轻搓,目光中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做,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
褚玥晴张了张嘴,脸色越渐发白,褚桐站起身,丢开身上的外套,"我先走了,我姐姐想要在这,你就留她住一晚吧,随便安排个房间就好。"
再让她待在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受尽折磨。褚桐越过简迟淮身侧想要走,她朝褚玥晴看了眼,"姐,我明天再来接你。"
褚玥晴点了点头,"好。"
她经过简迟淮身边,看也没看男人一眼,简迟淮丢掉手中的浴巾,忽然伸手扯住她的手腕,"你走,把她留在这?你想让我们谈什么?"
"谈人生谈哲学,谈所有可以谈的一切。"褚桐面无表情道。
两人并肩而立,简迟淮的手臂擦碰到她,他倾过身,在她耳边说道,"你就不怕我们谈到床上去?"
"你!"褚桐难掩情绪,瞬间炸毛,"你敢!"
简迟淮朝褚玥晴看了眼,再度压低嗓音道,"我有什么是不敢做的?你看看你姐现在的状态,我想跟她上,易如反掌。"
手心里挣扎的力道,瞬间软了,褚桐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朝简迟淮深深看了眼,男人一副无谓的样子,他转身回到先前坐过的地方,"你妹妹说让你住在这,可以吗?"
"可以。"褚玥晴再度点点头。
褚桐头痛欲裂,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原位,她捡起那件外套重新披上,面对褚玥晴疑惑的目光,她还得解释,"姐,留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为什么不放心?"
褚桐欲言又止,但又只好将话说透,"你一个女孩子。"
褚玥晴失笑,指了指对面的简迟淮,"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我之前割过手腕,他也来过,再加上我心里难受的时候,他给我讲过故事,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姐,那是你割腕太虚弱,他不是不会做而是不能做。"褚桐心里置气,有些话就这么冒了出来。
简迟淮双手张开落向椅背,单手撑着下颔,听到她说这些话,心里竟是说不明的滋味。褚玥晴听到这番话,也是有些生气,脸色明显拉下去,"桐桐,你别这样说他。"
褚桐看了眼姐姐,也就不说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