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筠闻言,不由得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问,“不知林小姐有何良策?”
林平安双手端庄的交叠在了桌上,镇定的开了口:“良禽择木而栖,我认为,若是想要扳倒慕容锦,光凭你我二人的力量,还是略显单薄,倒不如借着此时已然固有的强大力量来与他做抗衡。”
这一点,谢筠不是未曾想过。所以当林平安说出口的第一瞬间,谢筠就颔首表示认同了下来:“只是不知林小姐心中可有人选?”
他与林平安一个是谢家的三公子,一个是林府的庶出之女,都不方面亲自出马,倘若是由他们亲自出马,只会落得一个居心叵测,企图谋反的坏名声。
“使敌人自乱阵脚的最好法子,便是培养一个比他更强大的劲敌。”林平安捕捉痕迹的露出了深邃的微笑,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所以?”谢筠眉峰微拧,继续追问道。
虽然他心中已有了一个定论,但就是不知林平安心中所想的是否与他心中所想的一般。
林平安却并未急着回答问题,而是笑着反问:“不知谢公子近来可有听闻皇上得了厌食之症的事情?”
“的确略有耳闻。”谢筠抿唇。
为此,他的姑姑淑妃还有纯喜公主都已是急坏了,纷纷命人在宫外寻求良计和偏方。
而他们谢家素来不问宫中之事,故此他并未去深入了解。
林平安此话一出,谢筠心里已是有些了然。
“林姑娘所指的劲敌……该不会是指宫中的各位皇子吧?”谢筠品着手里的香茗,风轻云淡的问。
林平安倒也未曾避让,直截了当的承认了下来:“不错,正是如此。我们何不借此机会,依附在他们的翅膀之下,如此一来,既能掩人耳目,且往后我们行动起来亦是会方便许多。”
谢筠温吞的盖上茶碗的盖子,脸上的神情逐渐明朗了起来。
这位林小姐虽然年纪尚小,但这胃口和胆量可真真是一点儿也不小。如此狂妄的言论,也便只有她能这样镇定自若的说出口了。
但谢筠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眼下他们二人的突破之口。
看样子,林平安心底应当是已经有了决计要投靠之人选。
谢筠微微一笑,一面替她斟了一杯茶,一面又好奇的问:“但不知林小姐心之所向的人是哪位贵人?”
林平安眯着眼,兀自分析了起来。
当今皇室之中,分别有太子慕容珏、长公主慕容烟、三皇子慕容弘、四皇子慕容允、五皇子慕容锦以及七皇子慕容温和小公主慕容溪,也便是曾经帮助过她的纯喜公主。
二位公主自然是不作考虑。
再细辨下来,太子如今地位虽然稳固,但为人太过和善,再加之暗中有人煽风点火,此时的皇上已然对他起了动摇之心,只是念着已故的皇后之情,一直未曾想过要废除太子之位。
若不是之后慕容锦使尽了手段诬陷于他的话,只怕慕容珏早就已经登上了帝位。
而三皇子慕容弘……
此人看似大大咧咧、闲云野鹤,一派没什么心计的样子,但实则也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又因着他暗地里就是慕容锦那一派的人,故此林平安早就已经将他排除在外。
后来慕容珏被害那一事,便是这慕容弘与慕容锦一同策划的,只是他到底没有慕容锦的决绝与狠心,满心以为能当上亲王,与慕容锦共享荣华富贵的他,后来却被慕容锦派去的人给暗杀了。
再便是四皇子慕容允,慕容允因着母亲出身卑微,所以在宫中素来都没有什么地位,且他的心思一向都不在朝政之上,后来太子被陷害之后,慕容允为了自保其身,便淡出了朝堂,携着侍从云游天下去了。
既然慕容允心不在此,若再强迫也没什么心意。所以,慕容允自然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最后剩下的还有一位七皇子。
七皇子倒是个可塑之才,只是年纪尚幼,如今才十二岁,再加上手中势单力薄,要想一时之间将他栽培而起去和慕容锦抗衡,简直可以说是无稽之谈了。
林平安想来想去,他与谢筠所能信赖之人,便只有太子慕容珏了。
更何况林平安其实对太子素来都带着欣赏之意,只是上辈子受了慕容锦的误导,才一直疏于太子。
林平安决定好之后,目光坚定的闪烁了片刻,旋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谢筠:“太子便是绝佳的人选。众所周知,太子心地善良,为人和善,乃是正道之楷模,将来的他,一定会是一位旷世明君。”
谢筠闻言,倏然从石椅之上站了起来。
林平安的想法正好与他不谋而合!因着他们谢家乃是朝廷指认的商家,故此他多少与众位皇子之间也打过几次交道,最最稳妥之人,的确是太子慕容珏。
“只是……”谢筠舒展俊眉,淡淡的笑了笑,“你想依附太子,太子未必就会用你。”
难的并非是挑出那个人选,而是如何获取对方的信任,让他心服口服的将你纳入他的麾下。
“所以眼下摆着的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林平安胸有成竹的笑道,“只是凭我一己之力还见不得太子,还需谢公子引荐罢了。”
谢筠晦暗不明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兴味:“看来,林小姐是有法子能治皇上的厌食之症?”
林平安但笑不语。
她愿意用这个治疗皇上厌食之症的法子来表示自己投靠的诚意!她绝不会让这事的好处被慕容锦那个恶贼给占去的。
不过……思及此处,她的心中又流转出了一个想法。
一个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想法。
谢筠见她神神秘秘的不说话,便也没再往下追问,而是淡漠的开了口:“既然林小姐的想法与我异涂同归,那此事就这样说定了。还请林小姐静待我的消息。择日引你与太子相见。”
林平安听到谢筠的这句话,心中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二人又再喝了会儿茶,吃了些点心,便早早的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