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从台阶上步步离开的背影,三皇子只觉手和腿都在剧痛,他快步走下台阶,慌忙的模样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十分狼狈,他却不管此刻是不是还能保持以往的温雅从容,快步来到宫门前登上马车,厉声吩咐:"快!回府!"
他必须知道,赵如珝究竟做了什么手脚。
刑部。
刑部尚书一脸愁容地对着满桌的文书,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旁边的秦侍郎闻声忙递过一杯热茶:"大人可是在为高弘济的案子忧心?"
"如此棘手的案子,我能不忧心吗?"刑部尚书呷了一口热茶,眉头紧皱,"高弘济那老东西嘴巴严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方侍郎不是已经在牢里将他收受贿赂的罪行都招供了吗?有了方侍郎这份口供,他就是不开口也没用。"
刑部尚书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以为皇上只让我们查这么一点东西?高弘济当礼部尚书这么多年,难道只收了那么一点银子?往年可有收?收了多少?还有,春闱时高弘济虽是主考官,可主考的人并非只有他一人,他可与有那些相互勾结?这些年来多少人通过给他银子得了官职?这些人是谁?可有与他相勾连?"
他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最重要的,还有刺客那件案子。"
"听说皇上今天打了禁军统领和路统领各三十大板。"
"这不是了吗?都好几天了,他们连一点线索都查不到,难怪皇上震怒。"刑部尚书眉头又皱紧了几分,"我们要是审不出皇上真正想要的东西来,下一回挨打的就是我们了。可是高弘济老奸巨猾,除了方侍郎招供的那些,其它的他一概只管喊冤。"
"大人,难道用刑他也不肯说?"
"你以为我没有用刑?"他以为高弘济那副老骨头应该受不了刑部的刑罚,没想到用了两回刑,他依旧只管喊冤。
刑部尚书又叹了一口气。
"大人,卑职有一个建议,不知大人意下如何?"秦侍郎想了想,低声开口。
"你尽管说。"
"高弘济不是不害怕受刑吗?可他总会怕死吗?"秦侍郎笑了笑,"下官知道有一个人,他能然高弘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候,我就不怕高弘济还敢不开口。"
"谁?"
"平原侯世子,赵如珝。"
刑部大牢。
幽暗的牢房中,日光只能从狭窄的窗口透进来,照着蜷缩在阴暗角落之处的犯人身影。哐啷一声,牢门打开,一行人缓步走了进来。刑部尚书走在最前头带路,笑容可掬:"世子爷当心脚下。"
"多谢。"赵如珝点了点头,打量着审问犯人的班房。
屋子不大,墙壁上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他打量了片刻,回头对刑部尚书道:"刑部的案子本来我是不便插手的,可既然是尚书大人所托,如珝不敢不遵。只是还请尚书大人莫要将此事说出去。"
"世子爷放心,我一定让所有人守口如瓶。不知世子爷用什么方法能让高弘济开口?"
"尚书大人用对他用过刑了?"
"动过两回刑罚。"
赵如珝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回头道:"劳烦尚书大人把高弘济请出来吧。"
脚镣的声响在牢房深处渐渐传来,高弘济穿着犯人的囚衣,满身血污,精神却看起来还不错。
"怎么?你们又想怎么审我啊?"高弘济声音沙哑,一抬头见到站在刑房里的人不由得怔了怔。
阳光透过头顶狭窄的窗口照在站在屋子正中的人身上,身穿素服,黑色狐皮的大氅衬着俊美如玉的脸孔,尊贵俊雅,又干净剔透,即使站在如此阴暗污浊之地,仍清透得不似凡人。
"世子爷?"高弘济眼睛微眯,瞬间有些恍神。
"高大人。"赵如珝回头看着他,"您这件案子刑部迟迟未有结果,今天皇上下旨让御史台也帮忙彻查。不过御史台的人不多,人人手头都有事情要忙脱不开身,只有我这么一个闲人。"
"那就是由世子爷来审我这个案子了?"
"正是。"
高弘济低低地笑了起来,不屑地看着他:"世子爷,你懂得如何审讯犯人吗?如何对犯人用刑吗?"
"这是我头一回审问犯人。"
高弘济呵呵地笑了起来:"世子爷,不是我看不起年轻人,可有些事情,你还是莫要强出头的好。我收受贿赂的罪名即便坐实了,也不过被免职流放。只要我还有命在,现在对我落井下石的人将来统统不会有好下场!"
"高大人还以为你还能走出刑部大牢?"赵如珝还是带着浅笑,朝旁边的衙役挥了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押住高弘济,迅速地将他手脚绑在刑凳上。
"赵如珝,你敢对老夫动刑?"
"我这是奉旨查案,还请高大人配合。"赵如珝淡淡道,脱下大氅递给旁边的人,卷起了袖子。
"刑部的刑具我老夫又不是没有受过,就凭你也想让我开口?你做梦!"
赵如珝恍若未闻,任由他不断喊骂。刑部的人手脚利落地准备好了刑具,只是一把轻薄锃亮的匕首,赵如珝拿了起来,指尖从锋利的刀刃上轻轻划过。
"世子爷担心,这可是刑部里最锋利的刀。"旁边的人连忙奉承地说。
"多谢。"赵如珝微笑地点点头,"劳烦这位大哥把高大人的嘴堵上,我比较喜欢安静。"
高弘济还想大喊,下一刻就被人拿破布将嘴巴堵上。
赵如珝站在他面前,笑容似乎比刚才还轻松自在:"高大人,你可见过犯人被凌迟处死的样子?"
高弘济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愤怒。
"高大人身为礼部尚书多年,自然知道凌迟也叫做千刀万剐。我昨晚查了一夜的古书,终于查到凌迟最多可剐三千三百五十刀,直到最后一刀才割下了犯人身上每一片肉。在此之前,犯人绝对不能断气。高尚书身子骨硬朗,肯定受得了这三千多刀的。"他慢悠悠地说,"高大人放心,如珝多年来在府中闲来无事,也随家父出入过军营,曾经见过军中之人如何执行凌迟的,平时也经常在鸡鸭牛羊身上练习过,刀法绝对又快又准。我保证三千三百五十刀,一刀都不会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