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婶,睿儿忘记告诉你,每次睿儿倒了药之后,皇叔都会重新端一碗过来。”耷拉着脑袋,不敢去看伊夏沫那失望的脸,裴睿不安的滑下床,快速的穿好鞋子,低着头继续道:“皇婶,你怪睿儿吗?睿儿不是故意只说了一半,睿儿只是想让皇婶可以当睿儿的红颜知己。”
“喝药。”直接将药碗递到了伊夏沫面前,裴傲面无表情的开口,红颜知己,这话真该让九幽听听,他都教了睿儿什么。
“不关你的事。”看着头都快低到地上的裴睿,伊夏沫维护的开口,这才认命的接过裴傲递过来的满满一大碗药,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头喝药。
药味不对,嘴唇凑到了碗边,伊夏沫疑惑的一怔,再次的深深的吸了一口,药味果真是不对,当初受过训练,所以嗅觉是异常的敏锐,这碗药和刚刚圆儿送过来的那一碗药味不一样。
警觉之下,伊夏沫将视线转向一旁的角落里,那原本还是绿色的常青树,此刻却已经是枯黄成一片,下毒,看来裴睿果真救了她一命,对方竟然知道她怕喝药,所以将毒下在了中药里,如果不是先后两碗药的气味不一样,伊夏沫绝对不会发觉浓郁的药里会夹杂了毒药。
“喝药,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裴傲再次的催促,看了一眼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伊夏沫,怪不得睿儿和她投缘,两人竟然都是那样的怕喝药,每一次都要他冷着脸监督着。
到头谁要毒杀她,抬起头,对上裴傲冷酷的脸庞,伊夏沫一咬牙,直接将一碗中药一口气给喝了下去,豪迈之举,让一旁的裴睿再次露出震惊到崇拜的表情,皇婶好有勇气。
冷峻的脸色这才微微的舒缓,裴傲拿过空药碗,却见伊夏沫的视线再次看向了角落,不由的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却见早上还好好的常青树此刻却已经是枯败。
脸色剧变着,却已经猜测到了什么,裴傲快速的走了过去,看着枯死的常青树,这是睿儿最常用的招数,将药偷偷的倒在花盆里,可是这分明是毒药?
刹那,回头过,裴傲面色冷厉的骇人,鹰隼般的目光愤怒的瞪着床边的伊夏沫,她竟然知道,她竟然知道还敢毫不犹豫将那药一口给喝光了。
“伊夏沫!”
暴怒的吼声让长风院外守卫的暗卫都惊恐的瑟缩了一下身体,这么多年来,他们第一次听到王爷如此狂怒的声音,看来王妃和王爷果真是不对盘。
“你竟然敢,你竟然敢……”愤怒的却已经说不出话来,狰狞的一张冷峻的脸,裴傲三两步快速的走回了床边,迅速的抓起伊夏沫的手,修长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搏,确定她根本没有中毒,那一瞬间的怒火此刻才微微的熄灭下来,可是狰狞而狂怒的脸色依旧让一旁的圆儿和裴睿吓的呆愣住。
啪的一声,手里的药碗竟然被裴傲给直接掐碎,清脆的破裂声让整个屋子里的窒息气息更上一层,鲜血更是顺着那掌心里的细小伤口滴落下来。
他在生气,为什么?伊夏沫不明白的看着狂怒边缘的裴傲,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冷厉的脸色,可是却是第一次看见裴傲会如此真切发怒的表情,不是以前那样的高深莫测的阴冷,而是最直接的狂怒,狰狞着脸,双目因为暴怒而瞪大,狠狠的盯着她,恨不能掐死她。
“你这个白痴女人!”暴怒的咆哮一声,裴傲大口的喘息着,看着伊夏沫那懵懂不知的表情,他终于明白毕少白的悲哀,这个该死的白痴女人根本不懂感情,毕少白算是白白的丢了心,可是此刻,他又在生气什么?
猛的惊醒着,裴傲峻冷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后快速的转真向着屋子外走了去,而屋子里低气压也在瞬间被释放,圆儿惊恐的拍了拍胸口,不解的转色看着已经出门的裴傲,王爷发起怒来好恐怖。
“皇婶?你,你,你……”后知后觉,可是终究是苍紫王朝皇室的血统,裴睿快速的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常青树,随即惊恐的看着床上的伊夏沫,视线死死的盯着神色平静的伊夏沫。
毒,裴睿即使只有五岁,却也是非常的清楚,可是让他震惊的是皇婶明知道前一碗药有毒,竟然还敢将第二碗药给喝的干干净净,怪不得皇叔会发怒,皇婶也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朕去找易秉章。”可是再大的怒火和震惊在看见伊夏沫平静到无辜的表情时,五岁的裴睿也终于抓狂,挫败的看了伊夏沫,风一般的跑了出去,否则他一定会和皇叔一样要狠狠的打皇婶一顿。
“公主这怎么了?”完全没有弄清楚状况,圆儿呆愣愣的睁大一双眼,不解的将目光转向床铺之上的伊夏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王爷和皇上都一脸愤怒外加抓狂的挫败表情。
“没事,圆儿我问你,我的药都是你煎熬的?”根本没有弄清楚裴傲和裴睿在生什么气,伊夏沫快速的掀开被子下了床,在圆儿的伺候下穿好衣服,一面敏锐的询问。
“是啊,药是易太医从宫里带回来的,圆儿片刻不离的煎熬的,怎么了?”懵懂不解的回答,圆儿利落的替着伊夏沫穿着衣服,幸好公主伤的只是肩膀,还可以下床走动。
易太医不会下毒,他是裴傲信任的人,而且是从凤丞相府派过来的,圆儿更不可能,那么药被下毒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厨房,毕竟人多,有心为之,以圆儿的性格必定不会察觉到。
大致有了思虑,伊夏沫不动神色的将枕头之下的匕首收进了衣袖之中,继续道:“厨房里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新人过来了。”
“新人?”不明白伊夏沫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圆儿眨巴着眼睛,肥圆的手握成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头,“没有新人,都是王府的人,对了,老孙头前天病了,所以劈柴的事情就交给了他的侄子来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