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若真的开战,在突厥,达伦皇属意的人是歌狼,凤修,你以为达伦皇会让你领军夺得兵权吗?内忧之下,再有外患,本王踏平突厥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解下了外衣,快速的包住伊夏沫满是鲜血的身体,裴傲霜冷的脸色此刻也平静了几分。
“战场无情,两国开战,当年也有可能死的是本王,努尔哈赤一族乃是忠烈之人,你和阙云又何必纠缠在过去的战败之中,今日夏沫为了你和阙云受了两刀,你若再执迷,本王立刻挥兵北上!”
不等凤修开口,裴傲却已经带着伊夏沫出了山洞,外面刚刚厮杀的局面却已经控制住,只是凤修的侍卫和裴王府的暗卫都面面相觑的对峙着,刚刚还是厮杀的敌人,而之后却立刻化为了战友成了统一战线,此刻,两边的人对望着,却也不知道该是敌人还是盟友了。
山洞口,看着夜色之下,离开的裴傲,凤修茫然的看着夜色,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一切和裴傲原本没有直接的关系,功高盖主,当年努尔哈赤一族战功赫赫,会有这样的命运也是逃脱不了的。
而此刻,手中依旧是伊夏沫的匕首,鲜艳的血迹湿润了整把匕首,原本他以为她是为了裴傲,才会如此的伤害自己,原来她是为了自己,不惜这样的自残,如果不是有她在,大燕朝战事一发,只怕裴王爷早就软禁了自己,根本不可能让自己有机会回到突厥来。
“等等。”突然的握紧手里的匕首,凤修缓声开口,而林子里的侍卫立刻戒备的拿起武器,等待着凤修的命令。
没有回头,裴傲停下脚步,而背后是凤修的温和如水的嗓音,似乎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他依旧是苍紫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丞相凤修,而他依旧是苍紫王朝最高贵的裴王爷。
“还是回我的府邸吧,夏沫的身体不宜奔波,更何况歌狼因为被牵制所以没有多派人手来攻击,可是你终究是苍紫王朝的裴王爷,在突厥,你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大过歌狼。”
原本林子里的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攻击的命令,片刻之后,留下了一队人善后,其余的人却已经跟随着凤修和裴傲等人离开了树林,这个刚刚还是死伤无数的林子一个多时辰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回到了凤修的府邸,伊夏沫清楚的知道裴傲在生气,一路之上,虽然在马背上快马飞驰时,他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的身体,防止随着马匹的奔跑让伤口再次的流血,可是真的回到了落颜阁,裴傲却沉默下脸庞,甚至连眼神都不再看伊夏沫一眼。
“伤口太深,血也流了很多,需要好好的调养。”重新给伊夏沫好好的包扎了伤口,阙云严肃的开口,原本总是轻佻邪魅的目光,此刻却异常的认真,“下次,不要随便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阙云,就当我是私心,不要再怨恨裴傲。”她不想伤了他们任何一个人,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伊夏沫知道她依旧会选择裴傲而伤了他们。
“知道了,原本就是战场上的事情,不过是我们自己放不开。”慵懒一笑,阙云抬手揉了揉伊夏沫的头,心头有着一股的安慰,她这两刀是为了自己和堂哥而受的,这样就足够了,足够了。
“你也太胡来了。”一旁安静坐着的凤修责备的看着伊夏沫,就算不想让自己和裴王爷之间有任何的损失,她也不该如此。
“裴傲他?”对着凤修心虚的开口,伊夏沫的视线看向紧闭的木门,从她回来开始,裴傲似乎就没有再出现过。
“自求多福。”异口同声的,阙云和凤修同时说话,两人起身向着门外走了去,虽然口中说放下,可是真的要放下,却还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吧。
安顿好受伤的暗卫和其余人,裴傲这才缓步向着屋子里走了过来,此刻却已经是夜色深沉,黑暗里,伊夏沫静坐在床上,看着推门进来的裴傲,原本担心的心终于松了几分,可惜来人却对她如同无视一般,径自的走到了桌子边,倒了一口热茶,随后漠然的坐在椅子上,再过两个时辰却已经是天亮,而看裴傲此刻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上床睡觉的意图。
“裴傲。”幽幽的开口,伊夏沫瞄了一眼裴傲冷沉的脸庞,即使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生气,而且气的不轻,否则他不会对她不闻不问。
手还不曾碰到裴傲的手,却已经被他一个侧身躲避开来,峻冷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侧头看向窗户外浓郁的夜色,却根本不去看站在身边的伊夏沫。
他真的生气了,焦躁不安着,看着独自坐在椅子上的裴傲,伊夏沫纠结着清瘦的脸庞,这么久以来,她却是第一次看见裴傲生气,他喜怒一贯不形于色,而且对她,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漠视过,可是这一次,伊夏沫皱眉看着眼前拒人千里之外的裴傲,无声的一直站在他的身庞,他不睡,她陪着他。
许久之后,在双腿渐渐有些的麻木僵硬时,原本一直看着窗户外的裴傲终于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身侧半步不曾移动的伊夏沫,漠然冷声的吐出两个字,“睡觉。”
“你……”刚说完一个字,裴傲却已经起身,大步的走向门外,他需要静一静,否则他真怕自己压抑不住,想要狠狠的揍她一顿,那两刀,她以为是扎在别人身上吗?竟然也能狠的了心来下手。
“我等你。”在裴傲出门的瞬间,伊夏沫坚定的开口,他若离开,她会一直等到他回来再睡。
“你吃定本王了是不是?“咬牙切齿的几个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裴傲僵直的站在门口,一手紧紧的攥住了门框,因为气恼而用力的手此刻微微的发抖着,手背之上青筋爆凸而起,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真的很恶劣很恶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