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迅速的流转着,伊夏沫丝毫不怀疑范琼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可是如今裴傲已经不可能理会她的死活了,所以她唯一的依靠只能在凤修和毕少白身上。
定了定心神,伊夏沫红肿不曾褪去的脸上擒起一抹冷笑,寒声道:“不要忘记了,苍紫王朝的边关还是毕少白在守卫,我若死了,他只要联合大燕朝,到时候谁胜谁败还说不定。”
“怎么?这个时候王妃还要威胁本宫吗?”笑容倏地僵直在脸上,范琼愤怒的狞着脸,啪得一下扔掉了手里的铁梳子,一手狠狠的掐住伊夏沫的脖子,“你以为毕少白会为了一个死人背叛苍紫王朝。”
“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杀了我,只要边关一破,大燕朝和突厥会随时进攻,到时候你以为裴傲还会留着你,或许他会在那时查清楚一切,而你将要背负这一切的罪名,陷害和亲公主,甚至杀人灭口,为了平息大燕朝的战事,你将是我死后的陪葬品,范家都将陪着我一起下地府。”
看着范琼那沉思下的脸,伊夏沫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如今,她肯定不敢杀了自己,否则裴傲一定会让范琼背上嗜杀自己的罪名。
难道这就是裴傲的目的,一面打击大燕朝,一面铲除范家,范琼回头和一旁沉思的范鹰对望一眼,两人心头在此刻才都明白过来,为什么裴傲会默许他们的陷害,原来他根本算计好了一切,等伊夏沫一死,范家就成了顶罪羔羊,不但铲除了范家,也乘机打击了大燕朝,好狠毒的计谋,好精湛的算计,滴水不漏。
“将人带下去,不要弄死了。”挥挥手,范琼在容嬷嬷的搀扶下,和范鹰一起走出了审讯室,他们要从长计议,绝对不能因为一个伊夏沫,让范家因此被铲除。
再次回到了牢房里,一旁的战浔快速的侧过身体,视线打量的看了一眼伊夏沫,这才道:“小娘子,过来,老子看看你的手。”
懒得理会他,伊夏沫随意的撕下了衣服的下摆将左手慢慢的包了起来,随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休息着,至少目前可以肯定范琼不会杀了自己,那么她只要等待着救援就可以了。
“小娘子,不要对老子不理不睬,虽然老子现在救不了你,可是等老子的手下杀进天牢里,老子一定将你给带出去,拿去,这个可是老子特意省下来的。”看着无动于衷的伊夏沫,战浔没力气的特意省下的窝窝头扔进了伊夏沫的牢房里。
看了一眼滚过来的窝窝头,比起给她的那些发霉的生着蛆虫的饭食要好了许多,可是伊夏沫却依旧没有看一眼,漠然的视线扫过包扎好的左手,静静的依靠在墙壁上,挂在脖子上的荷包如同烙铁一样烫着身体,裴傲!想起这个名字,伊夏沫原本死寂的目光渐渐的阴暗下来,清冷的黑眸的里迸发出一股恨意。
寒冷的夜,牢房里没有避寒的衣物,寒冷下,伊夏沫瑟缩了一下身体,被打的红肿的双颊已经微微的消退了些,只是左手却是一抽一抽的痛着,如同有钢针不时的扎在那被夹的受伤的指关节上。
一片黑暗里,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牢房的门口,靠在牢门边睡着的战浔倏的惊醒,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已经被点住了穴道,口不言的瞪大一双眼看着那黑影渐渐的接近关押伊夏沫的牢房。
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一天一夜的挨冻,昨天鞭打的伤痕已经严重的发炎,加上左手的受伤,伊夏沫双颊烧的通红,呼吸沉重而浑浊,依靠在墙壁上,发丝凌乱着,露出依旧有着指印的瘦削脸庞。
这原本就是他的目的,先利用范家狠狠的打击大燕朝,等伊夏沫死后再查出真相,再借机铲除范家,天衣无缝的计划,可是此刻,站在牢门外,看着那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破烂的衣服上到处是斑斑的血迹,即使在昏睡里,纤细的眉头依旧是紧紧的锁住。
峻冷的脸在黑暗里深深的凝皱起来,裴傲甚至不记得她何时睡过安稳的一觉,好几次在长风院同枕共眠时,她不是独自蜷缩在床的最里面,就是一夜都是半睡半醒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会戒备的清醒过来。
黑暗的牢房里蜡烛昏黄的光芒若隐若现着,惨淡的光亮里,那印在瘦削脸颊上交错的指印是那么的清晰,她那样高傲的一个人,竟然被掌掴了脸,抓着牢门的大手倏的收紧,裴傲幽深的视线愈加的冷沉而复杂。
昏睡里,全身都像是灼烧在大火里一般,伊夏沫难受的呻88吟着,混住的呼吸从鼻腔里呼了出来,忽然,隐约的感觉道一双探查的视线,一刹那,原本陷入高烧昏睡下的意识快速的清醒过来。
快速的坐直了身体,伊夏沫抬手拨开散落在脸颊之上的乱发,隔着地牢的牢门,目无表情的瞪着站在外面的黑色身影,颀长而伟岸的身姿,冷峻刚硬的五官,傲然一世的骄傲,裴傲。
一双清冷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的感情,甚至连那滋生出的恨意都消失了,如同看见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伊夏沫抬手探向了自己的脖子,一个用力,挂着荷包的线啪的断裂,掌心里是一个精致的荷包,里面还有三颗用来保命的药丸。
从此不再相欠,漠然的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的看着裴傲,伊夏沫手腕迅速的用力,荷包在黑暗的牢房里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了裴傲的脚下,三颗药丸原封不动,她要靠着自己的力量活着走出这天牢,他与她,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嘎吱一声,大手抓住了锁住牢门的铁链,随着用力,粗重的铁链竟然被内力震断,裴傲弯腰捡起地上的荷包,大步的向着牢房里走了过来,走近了些,他才发现她的脸上是那么的红,嘴角干涸的破裂,脸上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都是巴掌掌掴后的指印,靠在墙壁上的身体布满了鞭伤,应该还被泼了盐水,伤口只一天,却已经是红肿之后的溃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