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跷家出走,摆脱了那两个卖母求荣的小鬼,来到这比巴黎还具有文艺气息的罗马,打死她也不承认,自己是为了逃避登堂入室的某人,才跑到这里喝西北风。
突然,女郎墨镜下的眼睛一亮,就是那里了!她飞快跑过去,取出背包里的折叠画架,将其固定好,然后又掏出一个折叠凳子,和一盒画具,准备完毕,便开始坐下写生。
身后十米处,一个高大的混血男子,看着她变魔术似的,从包包里取出一堆家伙什儿,嘴角上扬,迈开修长结实的双腿,走上前去。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做你的模特吗?”男人挂着一脸痞痞的邪笑,像一只瞄准猎物的豹子,优雅而危险。
“你很烦哎!从巴黎跟着我到罗马,如果你闲着无聊的话,我不介意你给我当免费保姆,就是不要跟着我!”女郎忍无可忍,劈里啪啦一通狂吼。
“没问题啊,”见男人答应得干脆,女郎高兴之余,眼中又充满了狐疑,“只要你答应和我同居,我就不再缠着你。”女郎翻了个白眼,果然,他才没那么好说话呢!
“拜托!我们离婚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顶多你是我孩子的父亲,而我有自己的生活,懂了吗?”不再装傻装失忆,文佩玹向灵山摊牌。
“我并没有签离婚协议,所以我们还是法定夫妻。”一句话将文佩玹打入十八层地狱,什么?这个杀千刀的臭男人!竟然给她来这招!
“你滚!不要让我看到你!你多在我身边呆一秒,我都想吐!”文佩玹摆成茶壶状,单手叉腰,一手指着灵山,十足一个恰北北的泼妇。
“佩儿,我——”
“滚啊!”文佩玹上前用力推搡着灵山,就在两人纠缠不清之时,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撞了文佩玹一下,随即便跑开了。
“找死啊!臭小鬼!”文佩玹咒骂一声,扑了扑自己的背后,咦?我的包包哪去了?是小偷!
“喂!你别跑!我的包包!”文佩玹转身冲男孩消失的方向追去,灵山怕她有危险,要知道意大利的治安向来不好,也奋起直追。
“你,你们不要过来哦!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被堵在死胡同中的扒手少年叽里呱啦地乱叫着,无奈文佩玹和灵山都听不懂意大利语,自然没有理会他。
文佩玹一心都在她那被抢去的包包上,柳眉紧皱,十分紧张,灵山知道那个包包里面肯定有对她很重要的东西,便挺身上前,逼近少年。
“把包包给我。”灵山用英文跟少年交谈,但是少年听不懂英文,他不会意大利文,两人鸡同鸭讲,最后还是决定用武力解决。
眼看灵山的拳头就要落在少年身上,巷子一旁的高墙上突然跳下一个满身刺青的长发中年人,挥舞着一柄尖刀,向灵山的腹部刺去。
“不!”文佩玹惊叫一声,可是一切已经迟了……
米兰的安琪拉教堂,是几年前才开始修建的一间私人教堂,她洁白无暇的主体建筑,纯净简洁的装饰风格,像一颗遗世独立的珍珠,更像一个美丽圣洁的天使,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此刻,安琪拉教堂的一间休息室内,一个高大俊逸的男人,抚摸着房间中央那座修女雕像,碧绿的眼睛中满是柔情,好像眼前伫立的,不是一尊冰冷的雕塑,而是他深爱的情人。
麦高推门而入,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这个诡异的样子,已经有十几分钟了,有没有搞错?意大利黑手党老大,放着黑帮不混,放着公司不管,女人不碰,别墅不住,三年前竟然跑去巴黎修什么油画和雕塑!
他脑子进大便了不成?现在更过分,一个好好的大男人,竟然搬进了教堂,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个百平的工作间内,他是想效仿皮革马利翁吗?以为每天和一座雕像同吃同住,就能感动上帝,把它变成人吗?
一道铃声响起,将神游太虚的男人拉回现实,“喂?”
“莱斯利?我是琳达!”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
“什么事?”琳达是他在法国的油画导师,两人也因此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帮我做掉两个人。”女人的声音变得阴狠。
“凭什么?”他现在可是彻底脱离黑手党了,每天专心创作。
“我知道她的下落。”女人使出了杀手锏。
“好……”他的心在沉寂了五年之后,再一次狂跳起来,他知道琳达说到做到,这么说,他很快就要见到他的天使了!
“呀呼!”男人难掩兴奋地脱下上衣,手舞足蹈地蹦出了工作间,一秒前还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准确落于某个人的头上。
麦高顾不得头上的剧痛,刚才,那是莱斯利吗?那个过去三年来,天塌下来都不曾离开这间工作室半步的莱斯利?
三日后,莱斯利在伦敦近郊的一座花园别墅前,停下了脚步,他拼命调整呼吸,让自己不至于在见到她之前,便因心率过速而死掉。
五年了,他整整找了她五年,先是将整个意大利翻了三遍,才打听出她是一个中国人,当他以最快速度赶往她的家乡乌镇时,却被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冷水,原来她并没有回家,之后他便动用了在中国的势力,展开了地毯式搜索,仍然一无所获。
原来,她去了英国,嫁给了琳达表哥的情人,做一个替身妻子,还好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要是让他知道哪个男人敢碰她,他绝对让他不得好死!
从大门望去,宽敞的花园内,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来回跑着,那是他的孩子吗?她和他的孩子,那一夜放纵后,上帝送给他们的礼物?天!她好像他!除了眼睛和头发,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灵芝跟在女儿身后,温柔地笑着,清丽的五官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金色,像个圣洁的天使,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破晓,一个笑容,便成了他一生的救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