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忆竹缓缓醒来,看着头顶,似乎不是房间……
“忆儿,你醒了?”北宫冰蒂见人醒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箫忆竹感受着熟悉温暖的怀抱,张了张口:“我……渴……”
北宫冰蒂松开了抱着的人,自床边一个小桌上,取了杯水,喂给对方喝下后,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箫忆竹看着对方担忧的眼神,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感觉睡了好久。”
“没事就好!”北宫冰蒂抱着她,头抵着她微凉的额头,声音中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昨晚真是吓坏我了,还好,还好你没事!”
箫忆竹皱着眉想着昨晚的事,她只记得,在她失去意识前,只看到夜空中滑落一颗很漂亮的七彩星,就像七彩的银河般美丽。
“怎么了?”北宫冰蒂见对方又如以前般发起呆来,不由的笑道:“你啊!怎么就那么喜欢发呆呢?”
箫忆竹看向对方的眼睛:“你没有睡觉吗?”他的眼下,又出现淡淡的青痕了!难道他又失眠了?可她记得,记得这个男人,已经很久没失眠了。
北宫冰蒂笑了笑,抚上了她的脸:“因为我很怕,怕一旦睡着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轻柔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忧伤。箫忆竹望着他,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我不喜欢你皱眉!”
北宫冰蒂拿下贴在他额上,微凉的手,轻轻的在那白皙瘦弱的纤指上,落下一个吻:“我也不喜欢你把我推给别人。”
箫忆竹歉意的低下了头:“当时……我以为我……”
北宫冰蒂,抬起她的下巴,食指放在她的唇上:“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并不喜欢你这样对我好。”
箫忆竹笑着,双手抱着对方的脖子:“娘子知错了,夫君别生气了,好不好?”
北宫冰蒂无奈一笑:“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箫忆竹笑着窝在对方怀里,伸手挠了挠对方的喉结。
北宫冰蒂抱着那调皮的可人儿,滚到了床上,拂开了她额前的碎发,笑说道:“没人告诉你,不能乱摸男人的喉结吗?”
箫忆竹笑看着身上的男人,摇了摇头:“没有!”
北宫冰蒂手指描绘着她的眉眼,艳魅一笑:“当然没有!要是真有……我可是会杀人的。”
箫忆竹似乎想到了什么,呵呵的笑了起来。
北宫冰蒂挑了下眉:“你笑什么?”
箫忆竹止住了笑,抿嘴道:“龙之逆鳞,触之必怒!”
“嗯?你的意思是……”北宫冰蒂身形压下,柔如水的发丝,与对方的青丝纠缠在一起,形成了很暧昧的姿势。
箫忆竹被对方落下的发丝,弄得脖子痒痒的。她揪住对方的发丝,微凉的指尖,点着对方滚动的喉结:“龙的逆鳞好像就是长这里的……”
“你这个小坏蛋,看为夫怎么收拾你。”说着,北宫冰蒂便把身下对他嘻笑人的双手,举过了对方的头顶。俯身亲吻着身下人冰凉凉的唇,手轻抚过身下人的脖颈时……
“箫箫醒了……吗?”当黄妙妙掀起帐帘进来时,便看到了这香艳的一幕。她眨了眨眼,呵呵一笑:“没事就好……你们继续……”
“妙妙……”箫忆竹推开身上的人,坐起来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啊?”黄妙妙在脑子里整理了下:“在你昏迷后……”
“先穿好鞋袜和外衣再说。”北宫冰蒂拉起被子,包上了对方的身子,连脚都盖得一丝不露。
箫忆竹嫌热的掀掉那被子,抱着膝盖问道:“我昏迷后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没……”
“把衣服穿上。”北宫冰蒂看着只穿着亵衣,脖颈处露出大片肌肤,连suogu都能看见。而对方更是赤着那双玉足,一脸无所谓的说着话。瞪了她一眼,对身后人威胁道:“北宫寒月,转过身去。”
北宫寒月听话的转过身去,捂着脸憋笑。这出了名天不怕地不怕的魔鬼公主,果然是名不虚传。
箫忆竹在北宫冰蒂的眼神威胁下穿上外衣,可却很坚决地拒绝穿鞋袜:“我现在不出门,不要穿这个,很热的。”
“不行!你必须穿好。”北宫冰蒂死瞪着对方,抓过对方的脚,就往上套袜子。
箫忆竹乱蹬着腿,任性道:“不穿,就不穿。”
北宫冰蒂压住她乱蹬的腿,瞪着她,生气道:“你这样露足于人前……成什么样子?”
黄妙妙看着争执的二人,笑说道:“邪王啊!你说的太过了,要是光脚就算果露,那穿吊带衫和超短裙的女孩们……还怎么活啊!”在对方的瞪视下,黄妙妙依然说完了她要说的。
箫忆竹连连点头:“对!我在房间谱曲的时候,从来不穿鞋,都是光着脚穿条裙子的。”
“你穿吊带裙,还是连衣裙?”黄妙妙好奇道。毕竟是天音黎小忆的私生活哎!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箫忆竹想了想:“都有吧!反正怎么凉快怎么穿。”
黄妙妙无视掉死瞪着她,脸色跟包黑子似得邪王殿下,继续问道:“那你睡觉有什么习惯?是翻身乱摆姿势?还是磨牙或说梦话?又或者……你有果睡的习惯吗?”
北宫冰蒂终于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爆发:“北宫寒月,不想她死,立即带着她给本王滚出去。”
北宫寒月看这势头,连忙捂住了还要乱说话的人的嘴巴:“皇叔发火了,后果很严重,快走!”
黄妙妙掰开了捂着她嘴的手,认真道:“箫箫,不和你开玩笑了!昨晚出了件怪事,出现了个奇怪的女子。”
箫忆竹面色严肃问道:“我会没事……和她有关?”
黄妙妙点了点头:“在你昏迷后,四大神器上的水晶离体,和那两颗水晶星一同飘向上空,而后齐聚结合成了一个水晶盘。”
“水晶盘?”箫忆竹皱了下眉,问道:“那又是什么?”
黄妙妙摇了摇头:“不知道!只听那女子说,那个雕着奇怪花纹的水晶盘,似乎叫……叫……对了!那个水晶盘就叫——生命轮盘。听那女子说,那是启星陨一千年,度过弱海,去了一个叫百花林的地方,自她的水晶宫中盗走的镇宫之宝。”
“百花林?”箫忆竹全身一震,垂眸自言自语着:“世间真有百花林……它真的不是一个传说……”
黄妙妙惊奇地看着她,问道:“你知道这个地方?”
箫忆竹点了下头:“我说过,我……他们二位老人很爱斗嘴。一次醉酒中,他们提及了一个名百花林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黄妙妙走上前,坐在床边忙问道。
箫忆竹闭目回忆着:“他们说……那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住这一群纯净心灵的精灵,哪里无恨无爱,无忧无愁。哪里的生灵,有仙、有妖、有人。可进了哪里之后——所有生灵不在受神魔所管辖,也和三界六道无关。”
“哇!这岂不是变成一个独立空间了?”黄妙妙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百花林,竟是一个如此独特的地方。难怪那个女子说她非仙非妖,原来她真的是非仙非妖啊?
箫忆竹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他们很少出现,也很少会管闲事,那她……怎么会救我呢?”
黄妙妙为她解疑道:“可能是因为玉玲珑的关系吧!听那女子说,玉玲珑是百花之主,应该就是百花林的主人。”
箫忆竹惊讶道:“那个奇怪的女孩……是百花之主?”
“我说过,玉玲珑是个很奇怪的人。在她的身上……有种圣洁,和人群格格不入的气质。”黄妙妙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她身上有种花香味儿,淡淡的,暖暖的,是种很特别的香味儿。”
“特别的香味儿?”箫忆竹看向她,问道:“什么样的花香味儿?”
黄妙妙皱起了眉头,似是很苦闷道:“一开始接近她时,那种花香味儿会扑面而来,让人闻着很舒服!可在细嗅之后……就什么都闻不到了。”
“怎么会这么奇怪呢?”箫忆竹初见那女孩时,只是有些好奇。而从妙妙口中听到她越来越多的事后——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孩怪异的很!现在知道她竟有这样的身份。若真如此,这玉玲珑——岂不是有长生不老之身了吗?
黄妙妙笑说道:“当时我还和玉青青拿她说笑呢!说她要么是香妃转世,要么就是位花仙……哎?外面吵什么呢?”
北宫冰蒂在箫忆竹恍神发呆时,已经为她穿好了鞋袜。看着又发呆神游的人,他叹了声气!这人闹时,能把你气个半死。安静时,又让人感觉被忽视的很不舒服。
箫忆竹被近在耳畔的叹息声,拉回了飘远的神思。听着外面渐近的吵嚷声,看着帐帘被掀开,她笑对旁边人说道:“看来你有麻烦了!”
黄妙妙看着那群白发白胡子的老头们,哀嚎一声:“救命啊!你们有完没完了?干嘛像怨魂似的缠着我啊!”
“黄姑娘,我们只是想知道,你和始将军是什么关系?”
“对对……我们还想知道,你是怎么打败神龙的?”
黄妙妙深吸一口气:“第一,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关你们屁事啊?”
众人:“额……”
黄妙妙笑得和善,指了指旁边淡定笑着的人:“第二,打败神龙的是她,和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那淡笑怡然的女子,那日他们的确看到梦灵公主使用雪晶箫把神龙给打的粉碎。
箫忆竹不惊不扰,淡淡道:“我只是制止了神龙发狂,真正杀死神龙的是那两枪。妙妙,你的枪法不错!他确实误了你,若你不拜他为师,你早就是一代女警了。”
黄妙妙看着表面笑得温柔,实则眼中闪现恶魔光芒的人。鄙视道:“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她怎么就忘了,这丫的是四个老怪物教出来的了呢?
箫忆竹一脸无所谓道:“也没什么,这样挺好的!始将军的爱徒,嫁于月国冷月帝为后——好一段旷世佳话啊!”
众人将视线又齐刷刷的望向黄妙妙——
黄妙妙看着那些眼睛放光,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的人,缩了缩脖子:“干……干嘛?你们别……别……别乱来啊!”
“你真是始将军的弟子?”
“难道始将军没死?”
“呀!始将军一定修成了长生不老之身。”
“是啊是啊!一定是啊!”
箫忆竹起身,一脸诚实道:“她是始将军最爱的弟子,也是净得始将军真传的弟子。”说完,便拉着北宫冰蒂,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黄妙妙狂翻白眼,爱徒?少恶心她了!见那说话的人一走,众人又开始噼里啪啦的问起她来。她手抚额,哀嚎了声:“救命啊——”启星陨,你个王八蛋,我被你害死了!
箫忆竹看着他们已经跑了很远了,展臂伸了个懒腰:“呼……生命真是美好!”
“可你却不怎么美好!”北宫冰蒂看着面前有时像孩子的女子,为她拂了拂被风吹起的发丝:“知道现在的你是个什么样子吗?”
箫忆竹背着手,抬头望着他,笑着摇了摇:“不知道!”
北宫冰蒂点了下她的鼻尖,笑说道:“就像一个疯婆子!”
箫忆竹抬手摸了摸头发,原来是没梳妆打扮啊?她眼珠一转,自身上取出一方绣着翠竹的手帕,收起披散的发,扎了一个马尾,摇了摇头:“好看吗?”
北宫冰蒂看着那怪异的发髻,摸了摸下巴:“挺朝气蓬勃的……”
箫忆竹背着手后退走着,笑说道:“是俏皮可爱!呵呵……”
北宫冰蒂望着那在阳光下转圈的人,随着她的笑声,他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起来。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子脸上,有过如此灿烂的笑容过。
一个帐篷处,站立着两兄弟。
西岭浩看着那在阳光下灿烂笑着的女子,惊叹了声:“好美!就如二皇兄你画中的梦灵公主那么美!”
“是啊!真的很美!”西岭言望着远处飞舞欢笑的女子。似是……又回到了那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那时的梦灵,天真活泼,脸上有着灿烂如阳光、娇美如花的笑容。可现在……依旧不变的容颜,依然熟悉的笑容。
可他知道——这个女子不再是他爱的梦灵,而只是一个拥有梦灵皮囊,深爱着邪王的女子。
落霞看着那笑的灿烂的女子:“以前我就在想,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女子,当她快乐一笑之时,是否也会暖如春阳呢?现在看来,果然是呢!”
李冥雪收回了望着那对天人般二人的目光。低头凝视着身边的女子,轻声问了句:“落霞,你可还记得昔年的病弱哥哥?”
落霞望着他,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个……”
九年前……
一个穿着粗布衣的瘦弱小女孩,背着一个箩筐,筐里装满了新采的草药。
“小霞儿……”
小女孩似是听到有人喊她,转身望去,见到一个灰袍老者,欢喜的跑了过去:“师父,你去哪里了?霞儿好想你啊!”
老者轻抚着,那抱着他的小女孩的头发,笑呵呵道:“师父也想霞儿,还有那个鬼灵精的小叮叮。”
小女孩看向那个病弱弱,毫无生气的少年:“师父,他是谁啊?”
老者看着那少年,叹了声气:“他是你的师兄,叫幻雪。”
小女孩拉起少年的手,将一颗雨花石放在了少年掌心中:“这是我上山采药捡的,是不是很漂亮?”
那少年看着掌心那彩色的石头,点了点头:“真的很漂亮!”
小女孩笑着说:“那我把它送给你,你可以对我笑一个吗?”
少年望着小女孩,似是被她脸上的笑容所感染,唇边扬起了一抹淡笑。
住下来的数日里,小女孩每天都早出晚归,回来时,那瘦弱的背上,总是背着满满一筐草药。
在天晴的时候,她会把草药铺晒在院中的草席上。
一个垂髫的小女孩,将饭菜摆在院中破旧的木桌上,喊了声:“姐姐,可以吃饭了!”
“哦!”那小女孩跑到一边打着水,说了声:“你去叫师父和娘吃饭。”
“好!”那垂髫小女孩放下碗筷,跑进了屋子:“师父,义母,吃饭了!”
小女孩端着水,走到哪坐在石磨上,低着头,看着手中雨花石的少年身边,喊了声:“病弱哥哥,洗手吃饭了!”
那少年抬起头,看着那对他笑的小女孩,皱了下眉:“我不是病弱哥哥……”
小女孩一本正经道:“说话有气无力,脸色土黄,嘴唇发白,还不爱笑,不是病弱,是什么?”
“我……”少年发现他无从反驳小女孩,因为小女孩说的句句在理,而且也是事实,他确实是个病弱哥哥。
落霞点了点头,指着对方,惊讶道:“你就是那个不爱笑的病弱哥哥?”
李冥雪笑点了点头:“对!我就这哪个病弱哥哥。”
落霞上下打量着他,不敢置信道:“完全不像!你和小时候一点都不像!”小时候那个少年根本是不笑的!而现在的他,却是淡笑常挂在嘴边。
李冥雪笑说道:“听姑娘当年一席话,小生便改了那臭毛病,更是听从师父之言,好好医病,按时吃药!加之每日习武,小生终于脱了那病弱少年的模样。不知现在的小生……可令姑娘满意?能否使姑娘下嫁于小生?”
落霞羞红了脸,低垂着头:“当时年幼无知,冒犯了师兄,希望师兄别……别怪罪我……”
李冥雪牵起她的手,将一颗晶莹油润的雨花石放在她掌心:“这是当年你给我的,你当年用它换了我一个笑容。而今日……我用它向你下聘,迎娶于你,你可愿?”
落霞看着哪小了很多的雨花石,想必是常被人拿在手里抚摸,才会变得如此光滑莹润。
此时旭日突然跳了出来:“不答应!李冥雪,就算你是我们的师兄,也不能一大欺小啊!再说了,我姐姐就那么不值钱啊?哦,你一块破石头,就想把我姐姐娶回家,你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响了吧?”人说她是奸商,在她看来,李冥雪可比她奸诈多了。
李冥雪很是哭笑不得,遇上这个斤斤计较的旭日,他只能自认倒霉!
晨露见落霞羞红的脸,咳了声:“落霞已经是大人了,她知道怎么做,你就省省心吧!走吧!别打扰人家谈情说爱了,走啦!”
“可是……”旭日犹豫着,见她们拉着走,大叫着:“哎,你别拉我啊!”
“你啊!就别瞎操心了,走走走,咱们几个打只兔子或山鸡,烤了喝点小酒去……”紫晶和晨露一左一右,把不停挣扎反抗的旭日拉走。
李冥雪与落霞相视一笑,对于这个旭日都有一种无奈!
拔营回国
箫玉琰和箫玉落带兵回了雪国。
箫玉宇陪着西岭钰与西岭浩一起送西岭漠的遗体回玑钥国,而西岭言则自此离去,消失无踪。
而剩下的一行人,箫忆竹自是回月国与北宫冰蒂成亲,黄妙妙自然回到皇宫,做那小白帝王北宫寒月的皇后喽!
而四国夜氏家族的那些人,则因为黄妙妙的身份,跟随其去了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