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北宫冰蒂手按着头坐了起来,怎么回事?他的头怎么这么疼?全身更是发麻的难受……
“你醒了?”箫忆竹拿着热毛巾,坐在床边,温柔的为他擦着脸。
温热的毛巾,让北宫冰蒂心里好受些,脑子也清醒了些:“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箫忆竹面对他的质问,如实道:“昨晚只是想让他们看下那手镯的威力,没想到你会那么用力抓住我的手腕,所以电流加大,你才会睡到现在才醒……”
“电流?你是说我会昏迷到现在才醒,是因为你用那破镯子电的我?”北宫冰蒂脸色极其难看,这个死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弄晕他——总有一天他会死在这个女人手上。
箫忆竹见对方对此很生气,转移话题道:“东西收拾好了,拜别父皇母后,我们就可以回月国了。”
“回月国?”北宫冰蒂皱了下眉。
“对啊!回月国。”箫忆竹起身拿起他的衣服,扶起床上的人,为他穿着衣服说道:“我们早有婚约在身,这次回月国,便是成亲。”
“成亲?”北宫冰蒂被电得晕晕乎乎的,对于她如此转变的话,一时间还无法反应过来。
“对啊!成亲。”箫忆竹为他穿戴好,把他搀扶到梳妆台前,取檀木梳,为他细梳着一头乌发:“我不回月国?难道,你再让尹大人当回迎亲使者,把我自这雪国迎回你月国去不成?”
“算了吧!那个尹仪,上次就把你给看丢了,这次本王还敢信他吗?”北宫冰蒂可没忘了那个笨蛋尹仪看丢他新娘子之事。
箫忆竹但笑不语,这人真记仇,看来以后,她还是少得罪他为好!
蕊珠宫
黄妙妙翻了个身,吧唧吧唧了嘴。突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她双眼紧闭,摸了摸被中——
“唔……”北宫寒月难受的呻吟了声,不情愿的睁开了眼。
黄妙妙感受着手下那滑腻温热的肌肤,这好像是……是人的大腿唉?她猛地收回手,坐起身看着光溜溜躺在床上的人,惊叫一声:“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们……”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对方,男女同处一室,醒来全身赤、裸,只要不是傻子,都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
昨晚……
“落哥哥,我和老头来帮你们哦!”黄妙妙携着不智老人走到他们身边,对满堂宾客道:“今天是六皇子的大喜之日,感谢众位大老远来参加这场婚礼,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望大家不要见怪。来来来,大家喝啊!今晚我们要不醉不归。”说着便拉着不智老人到处给人敬酒。
箫玉落摇了摇头:“这位黄姑娘,当真非是一般人!”
“不智前辈似乎和她很熟……”箫玉然望着那拉着不智老人,在席间穿梭,不停给众人敬酒的人,说了句。
箫玉琰皱了皱眉,外公为何对这位黄姑娘如此好呢?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难以相信,像外公这样的人,竟会同一个小丫头一起胡闹。
敬了一圈酒,黄妙妙喝得有些高了,而不智老人摇了摇头:“丫头,你好酒量,老夫服你了!”
“外公……”箫玉琰扶住摇摇晃晃的人:“外公,我送您回去休息吧?”
“是琰儿啊?”不智老人点了点头:“好,送我回去吧!”
黄妙妙见不智老人要走,喊了句:“喂……老头,你要去哪里啊?酒还没喝好呢!”
箫玉落把她推给了北宫寒月:“在下还有事要忙,黄姑娘就劳烦月皇照料了!”说完便拉着一旁沉默的箫玉然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地。
“小月月?”黄妙妙嘿嘿一笑:“他们都走了,你陪我喝……”
北宫寒月看着脸色苍白的人,小声道:“妙妙,你没……没事吧?对……对不起!我昨晚……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怎么会……”
黄妙妙看了低头结结巴巴的人,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她却记得清楚。
昨晚……
北宫寒月被黄妙妙灌得晕晕乎乎的,然后被黄妙妙带到了这间房里,再然后……
“妙妙,我头好痛,好难受……”北宫寒月醉倒在床上,皱着眉,嘟着嘴咕哝着。
黄妙妙看着那醉倒在床上的人。发丝凌乱的铺在床上,脸色酡红,双唇晶莹,一路的拉扯,使得对方衣领半开,因喝酒的原因,使得那白皙的肌肤上,染上了一成粉色。她扑在北宫寒月身上,望着对方迷蒙的双眸,情难自控的吻上那双微张的唇。
帷幕落下,掩尽一室迤逦。
“不要……妙妙……”床幔里传来北宫寒月痛苦的哼声,以及黄妙妙不怀好意的醉话:“小月月,你是我的……”
“啊——”黄妙妙双手抱头,喊了声。苍天啊!大地啊!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北宫寒月吓了一跳,紧张道:“妙妙,你别生气,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黄妙妙看着手足无措对她道歉的人,拜托!这小月月也太乖宝宝了吧?一看他,就是位受害者。唇瓣上似乎还有些破裂……那不会是她昨晚咬的吧?
北宫寒月小心翼翼唤了声:“妙妙……”见对方没反应,又见他们二人不着寸缕。他抬手为她拉了下被子,想为她盖上……
黄妙妙惊觉他的靠近,挥了下手:“你做什么?”
北宫寒月低下了头:“我只是想为你拉下被子……”
黄妙妙看到那因害羞红了脸,低下头的人。深吸了口气,歉意道:“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都怪我……我……对不起!”除了这句对不起,北宫寒月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
黄妙妙又好气,又好笑:“你到底知不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
“我……”北宫寒月皱着眉,扁着嘴,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黄妙妙仰首扶额:“你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瓜。”
北宫寒月看着那下了床,捡起地上衣服往身上套的人,嘀咕道:“如果卖我的是你,我不介意当那为你数钱的傻瓜……”
黄妙妙回身瞪了他一眼,这个小月月真够傻的。为她做了那么多,值得吗?
章子和紫晶听到惊叫声,忙跑来拍门喊着:“皇上,你怎么了?”
“哎哎,叫的是我家主子哎!”紫晶拍门喊道:“主子啊!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黄妙妙惊恐的看着那扇门,捡起地上的衣服,扔给了床上的人,小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衣服穿上。”妈妈米吖!他们要是看到她和小月月在一个房间里,还是这般的衣衫不整,她就算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了——虽然她本来就不清白了!
北宫寒月听话的接过衣服穿上,心里却露出一丝不光明的想法——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他是否可以以此留下妙妙呢?随后这个念头,便被他打掉。他怎么可以想着用如此卑鄙的手段留下妙妙呢?太卑鄙了!这对于妙妙是侮辱,他真是该死!不可以,他不可以这样对妙妙,无论妙妙的抉择是什么,他都尊重她。
外面的章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我昨晚明明看到皇上进了这间房,里面怎么会……传出你家主子的声音呢?”
“你说月皇进了这间房?而现在这里面却传出我家主子的惊叫声……”紫晶倒吸了口冷气:“糟了!”
“别……”黄妙妙抬起的手颤抖着,这下她一世英名可算完了!
当他们看到房间里的景象,黄妙妙苦着脸看着他们,而衣服穿了一半,正套着外衫的人,怔愣在了哪里。
“皇上——”章子喊了一声,跑过去看着他家皇帝主子脖子上的青紫痕,再看看那破裂的嘴唇:“章子罪该万死,没保护好您!”
黄妙妙看着那声泪俱下,跪在地上的章子。这个情景好眼熟哦?好像是她第一次占小月月便宜,然后章子到来,就是现在的样子。后来……章子好像有对她挥……她还没想完,就见章子挥拳而来——
紫晶身形忽闪到她身前,挡下了那一拳,叉腰道:“你想干嘛?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吃亏的也是我家主子。”
章子怒蹬着紫晶:“你……”
“发生什么事了?”箫忆竹进门便见此情景,不解问道。
“箫箫……”黄妙妙总算看到救命草了,转身给对方一个大拥抱,可惜扑了个空……
北宫冰蒂把箫忆竹拉到一边,不友善的瞪了黄妙妙一眼:“死女人,少靠近忆儿。”
黄妙妙白了他一眼:“箫箫,你家以后可以开醋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箫忆竹看着房间里的人,章子怒视着黄妙妙,紫晶一脸无奈且憋笑的样子。这边则是黄妙妙苦着脸,而北宫寒月则有些……这衣衫不整,嘴唇破裂?
黄妙妙咳了声:“这个……那个……箫箫……”
箫忆竹好笑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呢?”
“我想说……”黄妙妙呼了口气,苦笑道:“酒后乱……我不是故意的……”
箫忆竹似懂非懂,想了想,看了看众人,方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你们俩……”后面的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了!反正就是黄妙妙和北宫寒月不清不白了!
“哎,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黄妙妙生气道:“你和邪王同床共枕那么久,我就不相信你还清白的了。”
箫忆竹笑着走到她面前,掀起了那雪白的衣袖,露出了一截玉臂。白皙如玉的手臂处,有一点殷红的守宫砂。
黄妙妙抬起头看着对方道:“你确定邪王是个男人?”
箫忆竹微愣了会儿,突然掩面笑了起来。
“黄妙妙,你找死是不是?”北宫冰蒂大怒,该死的女人,竟敢如此侮辱他。
“你吼什么吼,我有说错吗?你一个大男人,夜夜抱着箫箫这么个超级大美人而眠。你居然连碰都没碰她,箫箫现在竟还是完璧之身,这事要是说出去,谁能说你正常啊?”黄妙妙刚好一肚子闷火没处撒,这次全撒在邪王身上也不错。她看着死瞪着她的人,拉过箫忆竹说道:“箫箫,这邪王不会取向有问题吧?”
箫忆竹听到这话,低头憋笑。曾经她也怀疑过,现在经黄妙妙一说,她眼神不由得看向北宫冰蒂……
北宫冰蒂看到她的眼神,伸手把她拉到身边,咬牙切齿道:“你要想证明,本王现在就可以给你证明。”
箫忆竹看到对方危险的眼神,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道:“那个……你们……决定怎么解决?”
黄妙妙抓耳挠腮,她要是知道怎么解决,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紫晶开口道:“男女共处一室,怎么说吃亏的也是我家主子吧?”
“你那如狼似虎的主子能吃什么亏?”章子暴怒,指着北宫寒月微敞开的衣领处说道:“你自己看看,她把皇上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北宫冰蒂看了眼衣衫凌乱,脖子上满是青痕的北宫寒月,嗤笑道:“黄妙妙,你果然是非凡之人。对此,本王自愧不如!”
黄妙妙咳了咳:“邪王过奖了!”这下倒好,丢人可算丢到家了。
“黄妙妙,别想就这么算了。”北宫冰蒂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她:“你可知,寒月自小跟我习武。所习之内功心法,必须要是童子之身,方有机缘习成——冰玉诀。此功有一个界限,在未练成此功之前,必须要保有一副清身,与一颗清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黄妙妙看了眼北宫寒月,天啊!不会吧?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又是位拥有三千佳丽的帝王——怎么可能还是童子身呢?这里的男人好像都有问题,记得以前她所了解的帝王,都是后妃无数,子女成群。可这里的帝王……后妃没几个,皇嗣更是单薄的稀少。
北宫冰蒂幸灾乐祸道:“如你所想!寒月没有过女人,你是他第一个女人。或是说……你是第一个敢把帝王扑倒的女人。”
“谢谢你的解释,三八邪王。”黄妙妙咬牙白了幸灾乐祸的人一眼。
箫忆竹拉住又要发火的人:“我们先去拜别父皇母后,他们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的。妙妙,月皇,宫门口见!”
北宫冰蒂不怎么情愿的被拉走,瞪了眼不知死活的黄妙妙。要不是看在寒月和忆儿的面子上,他非灭了这个死女人不可。
紫晶拉着章子离开,章子不情愿道:“放手!”
“你呆头鹅啊?现在这里用不着你,他们需要单独谈谈。”紫晶如拔河般的把章子拖走,随手掩上了房门。
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空气一下子沉闷了起来。
黄妙妙犹豫了很久,开口说了句:“对不起!”
“你不必向我道歉!”北宫寒月悲伤的望着她,他想要的……不是她的道歉,而是她!
黄妙妙抓耳挠腮,胡言乱语道:“那个……你是第一次,我也……我也是第一次!就当……扯平了吧?”
“扯平?”北宫寒月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肩膀,悲伤的笑看着她:“你认为这扯得平吗?妙妙,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黄妙妙抬头望着情绪激动,眼神悲伤的人。面无表情,冷冷道:“算什么?自然是一国之君,月国之主。”
北宫寒月仰首大笑,松开了抓着她肩膀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双眸紧锁着那张无情的脸:“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无论你做怎样的抉择,我都祝福你。”说完便转身开门离去。
黄妙妙望着空旷的房间,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盯着那床上的暗红,一动不动。
外面传来北宫寒月的声音:“章子,收拾行李,我们回月国。”
“皇上,怎么突然回……”章子的声音渐远,模糊到再也听不见。
吱呀!紫晶开门走了进来:“主子,为什么?我不是很明白……”明明主子很喜欢那个小皇帝,可为什又对小皇帝那么冷淡呢?
黄妙妙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收拾东西,箫箫还在等我们。”她终于体会到了箫箫伤害邪王的那种感觉。心不痛,也不苦,就是眼睛发涩,心里酸酸的,好像有些东西破裂的流出来。然后整个人就恍恍惚惚,像走在云端上——深一脚,浅一脚,全身没有一丝感觉。
黄妙妙看着院中的树,她记得,这是桂花树,一种四季常青,芳香怡人的树木。看着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可她,却闻不到树的芳香,感受不到风的吹拂。原来,不是不痛,不苦。而是——麻木到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