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记住了？”陈舒看着曲蹁跹有些呆楞的目光，不放心地问了一遍。
“呃...那个，出门先往...南...走是吧？”曲蹁跹弱弱地开口。
“不是往南走，是往东南走，往南走你就直接走到莫如海的寝宫去了。”陈舒扶额道，这个夫人竟然还是个路痴。
大叔，咱能用左右行不？别用东南了，我根本听不懂啊啊啊啊！谁能知道曲蹁跹身为一个现代人内心有多崩溃。
“那个，这样行不？我出了这座宫殿后直接翻墙出去不就行了吗？”
“...”陈舒真是觉得自己这几十年来引以为傲的修养都快要被眼前这个女人磨掉了，他脸上的笑意终于挂不住了。
“夫人，这里虽然是东宫，但是也是在皇宫里边，你就算翻墙出去也仍然是在皇宫里边，现在宫中又全是莫如海的人，你觉得你翻墙和没翻墙有什么区别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岂不是一定要记住你说的那些路线了？”曲蹁跹苦着脸。
“是。”听到陈舒肯定的回答以后，曲蹁跹只觉得自己整个脑细胞都要死光了，她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那你将那些路线给我写在纸上吧，最好是画一幅抽象一些的路线图，这样我照着上头走就好了。”
“...好吧。”陈舒已经被曲蹁跹的智商折服了，一时间没留心到她说的“抽象”一词。他提笔正打算画图时，门外传来一些声响，这时他才想起来一个时辰快要到了，他连忙边落笔边朝曲蹁跹说道:“夫人你记住出门先往东南走看见松柏后再往正北走，千万别走错了。”
说完这些他放下笔就出门了，留着曲蹁跹看着那张白纸上的几个简短的剪头发呆。
“我靠，这是个什么鬼！”她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曲蹁跹，你要冷静！要冷静！！！这些箭头不也蛮生动，蛮抽象的嘛！哈哈！！！你有这么聪明的脑子呢，怕什么！一定出的去的！”曲蹁跹捏紧拳头，不断地安慰自己，最终忍不住“啪”一拳头砸在桌子上。还没等她破口大骂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一些动静，这时又有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好端端的你砸桌子作甚？方才可是有什么人来了你房间？”莫如海紧紧地盯着曲蹁跹。可惜她并不吃他这一套，硬是回瞪他:“我心情不好砸桌子不行啊！你要是被人三番两次的抓去你心情能好啊！”
“你...”莫如海被呛的说不出来，好在经过几次他也早了解曲蹁跹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也不至于再和她计较了。
“曲蹁跹，孤提前知会你一声，不要想着逃出去，那都是徒劳的，你迟早会被抓回来的，到那时孤可不会对你这么客客气气了。”
“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曲蹁跹毫不留情地回嘴道。
“呵呵，那你就和孤试试？看谁更胜一筹？”莫如海撂下这一句话后便出去了。曲蹁跹内心是不屑的，腿长在自己身上，跑不跑还是自己说了算。
这边前脚刚回到自己寝宫的陈舒没料到莫如海后脚就来了。
“殿下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我这儿？方才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陈舒笑着问道。
“都是一些小事情，倒是老师，这么迟还不休息？可是有什么事情？”莫如海的脸隐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这人比较认床，现下换了住处换了一番倒是有些睡不惯了，于是便出去四处走了走，却发现这么些年来宫中倒是一点没变啊。”
“宫中确实没什么变化，人倒是换了一批又一批...老师，你当年到底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殿下，是真的不知么？”陈舒眼中笑意盈盈，“当日我也是无意中听见你父皇竟然要暗中派人刺杀我，我被逼无奈只得简单地收拾一些东西离开了，那几年他派了一批又一批的暗卫来追杀我，呵呵，那些年，现在想来也算是我人生中浓墨重彩的几年了。”
听到这话的莫如海总算是忍不住了，震惊加上懊悔涌上心头，他看见眼前男人一成不变的温润笑颜，不禁提高了声量。
“陈舒，你能不能别总是用笑来掩饰你的各种情绪！你也是人不是神，怎么能这几十年来都用这一种情绪呢！”
“当年莫归天派人追杀你的事情我当真是一丝一毫都不知道，今日你告诉我了我才知道原来这中间还有如此一段...”
“那你如今又是为什么去做了风千楼的手下？”莫如海终于将话问出口。
“殿下，不是人人生来就有你这般肆无忌惮的身份的，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日日行走于你们这些皇室贵族之间，若是想保住性命，只得拼命微笑，高兴了笑，生气了笑，就连难受的时候还是要笑，这现在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了，改不了了的，你知道吗？”
“至于你说的去风千楼手下做事，只是一个偶然，他在我像过街老鼠般日日东躲西藏的时候对我伸出了援助之手，自此便一直在他手下做事了，风千楼年纪虽小，但能力却极强，能在他手下做事也何尝不是一件幸事。”陈舒依然是笑。
“老师，你这番话我可以理解为是在像我表明立场了吗？”莫如海问道。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不说一句话，最终还是莫如海开口了。
“罢了，念在你与我师生一场，明日早些你便自行离去吧，我不追究你此次来东宫到底做了什么，但若是下次你在出现在我眼前，你我便是敌人了。”说罢他拂袖离去。
当年的孩子，果然是长大了。
陈舒终于敛起了脸上的笑意，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阿莲，你过来，我有事要吩咐你。”陈舒说道。
“先生...你方才和殿下说的话...阿莲都听见了。”阿莲小心翼翼地开口，她的眼睛不安地看着地面，她原本只是想像先前一般在门口等着陈舒回来，谁曾想竟然无意中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