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儿,你爱我么,你爱我有几分?你日后可会后悔你爱过我么?”
黄妍凝望着敖显默然了许久,慢慢从他怀里直起身子来,定定地看着敖显忧伤又期待的眼眸,幽幽垂下了头。
敖显以为她垂头不语便是抗拒,便是不愿意了,正觉感伤,目光下移之时,却见黄妍在轻解衣带。
衣带松落处,小脸绯红地将身上唯一的一件亵衣缓缓褪下,露着玲珑有致的雪白身子,一丝不挂地呈现与敖显眼前,轻声细语着道,“敬轩,让我为你生个孩子吧。”
黄妍咬了咬唇,半羞半怯地掀眸看向敖显。
敖显喉结动了动,当即坐起身来,颤抖着双手握住黄妍光裸的肩。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将她温柔地压在了身下。桌上的红烛剥地一声爆出一朵烛花来,光影在这一刻明灭恍动……
明纱帐外,一双光洁的手臂十指交握地层叠在一处,大手松松放着,底下的小手却忽然将之紧紧握了住……
三月江南天外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自洛邑一路南下,迄今已是一度春秋有余。
每至一处,敖显皆以钱庄庄主的身份联络旧部,在那些接到指令纷纷秘密南下的部属中间,一律量才而用,为寻找青舟所说的那个坐落于一片丹霞之中的小小村落而不知疲累地不懈努力着。
说道这一路下来,诸事顺遂,一切都进展得十分隐秘,掩饰得也是极好,便连白青云都尚未知晓敖显南下的真正意图。
直到,敖显亲自遣人给白青云捎去口信,白青云知得这桩秘事时已是敖显南下一年之后了。
这一日,春暖小阁,垂帷风举,四海钱庄的后宅里迎来了马未歇鞍,风尘仆仆的白青云。
当见着了一抹雪亮的白衣出现在阁前时,敖显大着步子就头前迎了上去。
黄妍满面笑意地跟着走上前,随在青云身后的宁萱也堪堪走到青云身边来,黄妍的目光就在看见宁萱怀里抱着的小小孩子时而瞬间傻了眼。
当下垂眸看了看自己平平无起的小腹,神色瞬间黯了黯。
敖显也为宁萱怀里抱着的孩子讶了一讶,引着青云与宁萱进入阁中去后,拉了青云到一边,忍不住就问,“你的动作要不要这么快的,不是才年前成的亲么?怎么却把孩子都生下来了?”
青云脸上一红,目光往宁萱身上一投,瞬间不知道该怎么与敖显回答了。
宁萱抱着孩子同黄妍坐在一处,两个人凑在一块逗弄着襁褓里的小小婴孩儿。黄妍美眸之中满是欣羡,摸摸孩子的小脸,又牵牵孩子的小手,动作柔柔地生怕把小娃娃给弄疼了。
宁萱瞧她这等欢喜模样,便将怀里的孩子让与她抱,“来,喜欢就抱抱吧。”
这可把黄妍给高兴坏了,赶忙伸了手来,小心翼翼地把小娃娃从宁萱怀里接了过来。一面望着襁褓中的孩子笑得明媚,一面絮絮地问着宁萱,“这孩子好可爱呀。他是男孩儿呢还是女孩儿呀?”
宁萱拨着小娃娃颈边的小衣襟,露出一张粉嫩红润的小脸蛋来,笑着道,“是个女公子呢。”
“哦,”黄妍羽睫扑闪了瞬,又问“那她现在是多大了呀?有一岁了么?”
宁萱却把眉给皱了,“没有吧,才两三个月好像。”
黄妍俏脸一红,想宁萱都有孩子了,她还傻傻地问着这样的问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道,“那她有名字了么?”
“她的名字?”看宁萱的神情似是忽然才想起一般。
黄妍诧道,“是啊,你还没给她起名儿啊?”
那边,青云接了话去,笑吟吟着道,“早在安阳就听说庄主夫人是云楚第一才***女的名字若是能得夫人墨宝相施,青云与宁萱都不胜荣幸啊。”
听青云的意思,说是要请她给青云和宁萱的女儿起个名字,弄得黄妍一下就慌乱了,“诶呀,我不会起名儿呀。”
敖显笑呵呵地走过去,一手揽住黄妍肩膀,一手逗弄着襁褓里的小小女婴,调侃青云道,“你这个做爹的名字都不给人家起,分内之事,还好意思找人替你。”
青云垂着眼睑笑了笑,却丝毫不见有为人爹爹的神采。
敖显瞧了他的模样,总觉得他有些不怎么对劲似的,便好像那孩子根本不是他亲生的一样,丝毫寻不着初为人父的感觉来。而那宁萱更甚,方听黄妍问及孩子多大了,她为人母的却含糊其辞的没个确然说法。
这小两口倒究是怎么回事?
敖显不觉狐疑。淡淡看了青云和宁萱一眼,便将所有注意力都投在了襁褓中的孩子身上,细细打量这孩子的眉眼唇颊,确然是无一处同青云与宁萱二人有丝毫相像之处的。
敖显的目光放在婴孩的脸上,神思却转到了这个孩子的来历去了。弄得黄妍以为敖显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孩子了,看见了别人的孩子就恨不能是自己亲生的一样,目不转睛的,连自己都快忘了。
“喜欢你就抱抱吧。”黄妍清清的声音传进耳来,敖显方才恍过神,冲她柔柔一笑,便真将孩子自她怀里接了过来。
黄妍把孩子送到敖显怀里后,看敖显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孩子的身上,再是顾不上她了,心里不觉委屈难过,转与一旁的宁萱和青云,找了个由头便要走开了去,“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你们的房间准备得怎么样了。”
宁萱正想说话,敖显也把眼看向了黄妍,却见黄妍话毕提步就往外头走。
阁外,一个声音响起,“白家主公,”接着,云仲打外头追了进来,堪堪就撞上了恨不能夺门而出的黄妍。
骇得云仲瞪大了眼,手里的卷轴都顾不上了,赶忙腾出手来先扶黄妍,身体却灵巧避开,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及黄妍的身子。
敖显眉头皱得高高,将怀里的婴孩送到青云怀里,当下赶过来,一把将黄妍用力揽进怀里,斥了云仲一记,“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云仲先觉抱歉,后感委屈,道是,“我在白家主公赁来的马车里寻见了一副卷轴,想应该是白家主公要紧的东西,所以就慌慌忙忙地给送了过来。”
身后方才赶上来的朱雀不知发生了何事惹得敖显忽然要斥云仲的,但听了云仲的说法,便对着敖显和黄妍连连点头。
把眼一低,正想去寻方才被云仲握在手中的卷轴,却见那卷轴被云仲一抛就在门槛间整幅摊了开来。
朱雀讶然出声,“诶呀,你看你,都说叫你小心一点了,要是把白家主公的书画给弄坏了可怎么是好啊。”
听朱雀说那卷轴乃是一副书画,敖显还当青云闲情逸致,雅兴颇好。
云仲匆忙进前同朱雀一起收拾地上的画轴,本是无意想看什么,但奈何随随一瞥竟就瞥见了他家主母的画像在上头。
云仲这就全然不知该怎么反应了,与同样被这画惊吓住了的朱雀相视着看了一眼,两个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便都赶忙要将画卷给收起来,以免叫敖显给看见了去。
可偏偏敖显就站在门前,那么大一副画卷摊在眼前,就是眼力再不好他也足以能够看得清楚上面画了什么了。
是以,云仲将画收好,正准备着将之送至白青云跟前去时,却先被敖显给接了走。
白青云的脸色一下难堪起来,转头却问宁萱,分明带着些责怪的意味,“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