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端门延庆起来,发现酒后失事,慌忙逃走。
“端门王爷,早安!”路上的太监们,见了他,打招呼。
好不容易,低着头,挨着路边,顺着墙根,摸着道,回到了王府。
“王爷,你昨晚一宿没回来,奴才今个终于看到您了,瞧您眼睛肿的,奴才送王爷回房休息。”总管李德才见了主子,急得关心起来。
端门延庆在李德才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就倒在红木床榻上。
总管李德才给他脱掉靴袜,外衣,盖上被子,放下帐子。
可是钻在帐子里面的端门延庆,却像蚕茧抽丝一般,空了。眼睛呆滞的盯着屋顶。半个时辰过去了,翻来覆去,怎么也静不下来。
剪不断,理还乱。
既然无心去睡,何必要睡?索性起来。
婢女绿袖见主子起床,忙沏上杯西湖龙井,那龙井茶色泽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形如雀舌,让端门王爷从“色、香、味、形”四个方面完完整整的看了这鲜活的茶精灵的精彩表演,眼鼻喉的感觉,感受,真切的回味着……
一向细腻的端门王爷,今个也不例外,闭眼回忆品茗的过程,享受着这清爽。
在心里与竹叶青相比拟,有过而无不及。
比较着,比较着,忽然将凌书瑶与慕容雪莹联系在了一起。
凌书瑶的一招一颦都印在他的脑海里,他与慕容的一招一式他也存在脑海里。突然,头剧烈的疼痛,就跟电闪雷鸣一般。
端门延庆开始用手去砸头部,可是毫无起色,雨来越剧烈,愈来愈害怕。
“咣当:”一声,手中的茶杯翻在地。那些绿色的精灵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自由的乱跑,冲出藩篱,远离水牢。
侍女绿袖听到响声,急忙跑过来,急切的问主子;“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绿袖不知所措,带有哭腔。
端门延庆什么都顾不上说,现在是两只手轮换砸头,一下比一下用力重,最后直接是揪住自己的头发往桌子上撞。
“来人,来人啊!”总管和几个下人应声而进。
端门延庆蜷在地上,抱着头,乱滚,大叫。
“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总管吃惊的问。
……
“快抬王爷到床榻上休息。”总管李德才指挥着。
蜷缩在地的端门延庆头乱撞,仆人去胎,端门延庆见人就撞,端门延庆已经是大汗淋漓,满脸通红。
几个人压不住,狂躁的端门延庆,乘其不备,几人配合,吃力的把王爷抬上床榻,也累得气喘吁吁。
端门延庆在床榻上还是蜷缩,胡碰乱撞,头疼欲裂,扯住纱帐,往自己脖子上缠。
吓得王爷府里的下人都来床榻前轮流使出力气来挡住王爷乱撞。最后,为保安全,干脆把纱帐扯掉。
“快传御医。”
端门延庆折腾的床上的被子,枕头,都被抓的稀烂。实在没有力气了,躺下,呻吟没几声,就昏睡过去了。
“王爷,王爷……”绿袖不停的呼喊着王爷,唯恐真的醒不过来。
下人们,累得,瘫坐在地上的也有,喝水的也有。
半个多时辰,杜御医提着药箱,来了。
“杜御医,快请给王爷诊脉。”总管李德才连忙吱声。
杜御医,翻看端门延庆的眼睛,瞳孔倒还正常,呼吸微弱,切脉,脉象模糊,脉搏细微。
“杜御医,您看我家主人,现况如何?”管家李德才迫不可待的问。
“请容老臣再为王爷,细细的诊察一番。”杜御医抬头看了一下李德才说。
“我家王爷,今日回来,性情大变,睡不下,起身喝茶,结果头疼剧烈,现已昏睡。”绿袖顾不上什么礼仪,规矩了,插话。
“王爷这是急火攻心,怨气深重。”杜御医诊完脉说。
“那……”李德才说。
“老臣这里有剂‘散偏汤’,可是少了一味药,遗憾啊!”杜御医摇摇头说。
“哪味药,请杜御医明说。”李德才伸头,弓腰,小心谨慎的问。
“血鹿茸,此药稀罕。”
“请问杜御医,为何说,这药稀罕?”绿袖关心王爷的安危,就张嘴问了。
“这鹿茸,必须是长白山的成年鹿,而且还必须是未交媾的梅花鹿,最关键的是还有一样东西不好找。”杜御医不太好说,吞吞吐吐。
王爷是皇上的弟弟,找一些长白山的鹿茸,倒还不是什么难事。
“请杜御医,就直接说吧。”绿袖催促。
“那老臣就说了,必须还需要一位已婚女人身上的血。”杜御医补充道。
绿袖脸红的,抬不起头。毕竟她还是个姑娘之身。
“这好说,咱厨娘戴氏,不就可以吗?”另一个侍女说。
“胡说什么,王爷是什么身份,一个下人的血怎么可以?”李管家训斥道。
“那现在这里不是公公,就是侍女,还有谁能是合适的人选啊?”那个侍女说。
房间里站着的基本上都是王府全部的人了,互相瞅瞅,一下子鸦雀无声了。
杜御医又说话了;“必须得找王爷的心上人啊,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绿袖叹气。
这对绿袖来说,无意识一次残酷的事实,她知道王爷的心上人是谁,如今,人家是贵妃,皇上的新宠,怎能割破,取其身上的血啊。
想到这里,绿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难事吗?这怎么开口呢?
“救人要紧,你们再考虑考虑吧,你们谁先跟我去太医院取药。”杜御医站起欲走。
“我跟您去。“绿袖自告奋勇。
“有劳杜御医了,请慢走!”管家李德才恭送杜御医。
绿袖走在杜御医的后面,去太医院。
在去太医院的路上,恰巧碰见月季。“咦,这不是绿袖吗?你今个进宫是?”
“今早,我家王爷突然头痛难忍。”
“那打紧吗?”月季紧接着就问。
现在还在昏迷。”绿袖说的语气,给月季的感觉是,病很严重,可能都不是昏迷,是昏死。
“怎么会这样啊?”月季说。
“哎,月季,过来,过来,”绿袖神秘兮兮的,招手让月季跟她到路边来。
“月季,你看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不是都希望主子好过嘛!”月季隐晦的说。
“谁说不是呢!”月季说。
“那月季姐姐,你知道我家主子喜欢谁?”
“这个,我可不好说哦。姑姑教我们不能私下议论主子的。”月季提醒绿袖。
“我主子这次病倒,而且昏迷,需要一味稀罕的药,你猜是什么?”绿袖露出点神秘感,当然也卖了点关子。
“什么啊?你就被卖关子了。”月季的眼睛瞥了一眼绿袖。
“血鹿茸。”
“是有些稀罕哦,说说看。”
“简单的说,就是要用王爷的心上人的血液浸泡鹿茸。”
月季听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血泡鹿茸,不会吧,这么邪门。”
“所以嘛,需要月季姐姐的帮忙。你是瑶贵妃身边的红人,找合适的时间求一下娘娘,这事也就妥了,王爷也就有救了,我的好姐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行行好了。”绿袖是软硬兼施,荤素都用。
“好吧,我们都是做奴婢的,肯定希望主子好,这样,我们才有出路。”月季答应了绿袖的求助。
“谢谢你,月季姐姐,我要去抓药了。”
太医院。
前方有一座院落,白墙红瓦,就是太医院了,老远就闻见淡淡的药味。
“终于到了太医院了。”轻轻的翘眉,绿袖的嘴角掠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别看皇宫里住着这么多的人,不管你是哪个宫的,那个轩的,哪个阁的,都有得病的时候,所以这里的太医院,可不过那小瞧。
这里总会飘出一些奇异特香来,再有权威的人也敌不过那她飘过那红瓦白墙的药香。
绿袖,踏进太医院的门。
“这不是端门王爷跟前的绿袖吗?怎么,王爷,千金之躯欠安吗?最年轻的陈御医问。
绿袖抬眼望了望眼前这位最年轻,最帅气的御医;“是啊,陈御医记性真好啊,连我们这些宫外的奴婢都记得啊!”绿袖满脸笑容,话中可是褒中带贬。
绿袖记得自己上次来御医院的时候,那个陈御医才进御医院不久,而今都能独立看一些常见的病了。
川穹、香附、白芍、郁李仁、白芥子、甘草等药材,都被太医院的人一一核对,然后包好,交代了煎药的方法。
绿袖谢过之后,提着药,走出太医院。
带着一些淡淡的药香,如获至宝,恨不得几步飞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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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月阁。
月季回到净月阁,看今天娘娘的心情不错,就把今个路遇绿袖的事一一说给了凌书瑶。
“娘娘,您猜,奴婢今个见着谁了?”机灵的月季故意吊一吊娘娘的胃口,说是想让猜。
“月季,什么时间也学得这么贫嘴了。”凌书瑶才不出来,嬉笑着打趣。
“恐怕是娘娘猜不出来吧,不过确实也难过娘娘猜不出来。”月季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这小丫头,越来越会糊弄人了。”
“娘娘冤枉奴婢了,您确实猜不到奴婢今个见到谁,是绿袖。”
“绿袖,本宫耳朵没有听错吧,你说的是端门王王府里的那个个绿袖?”凌书瑶不可思议,所以紧张了一下。
想当初,凌书瑶昏倒在端门王王府门前,是端门王爷救了她,让她化装成小太监混进宫里的。她怎能不认识端门王爷的贴身侍女,绿袖。
“怎么了,见就见着了呗。”凌书瑶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月季一看,急了,就只好不绕弯子了,现在,端门王爷还在昏迷,必须让贵妃娘娘帮助端门王爷夺过这一关。
无奈,月季就把今天绿袖给她说的话,和盘托出。
刚才还有心打趣的笑脸和精神头,这下没了踪影,成了一脸的凝神静思。
这次帮忙,很有冒险性,凌书瑶可是皇上的女人,本来端门苍穹就嫉妒凌书瑶和端门延庆在一起,这次如果未来帮端门延庆而惹怒了皇上,估计自身难保,而且端门王爷也有可能被发配边疆。
可是听到端门王爷还在昏迷,心里不免又有些动摇了。可是怎么帮他呢。
“这可如何是好?”凌书瑶焦急,现在是生死攸关。
“娘娘,奴婢现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月季试探凌书瑶。
“月季,本宫可从没把你当外人,这次,你看呢。”凌书瑶的眸子里闪烁着纯粹的友善,眼地里是一种渴望和期待。
“那就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