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身子不舒服?”六娘反问道。
如婧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恶心,我怕吵得昀哥儿睡不好,这两天就麻烦你了。”
“姐姐的临产期就要到了,稳婆什么的可要提前都准备好了。”
“你放心吧,都准备好了,只是这孩子闹腾的厉害,没个消停的时候。”
六娘点了点头,摸了摸昀哥儿的头说道:“姐姐放心吧,昀哥儿在我这里好得很,我会照顾好他的。”
六娘带着昀哥儿走了之后,亲自送他去了先生的书房,先生是当地一位颇有名望的人,姓宋,宋岩之。
之后便去了外面的店铺里到处转了转,看着生意被玉林先生照顾得不错,才算放下了心。
她和翠莺买了不少东西,清水执意把两个人送回府,一进门便看见了黄婆子正在带着人搬着一个大箱子抬出去。
黄婆子还是有些尴尬,恭敬的站在哪里躬身叫了一声:“小姐。”
六娘点了点头,随口一问,“你这什么东西?”
黄婆子看了看身边的人,六娘这才注意到,这人是方婉容身边的人,面色有些不善。
六娘心里仿佛预料到什么,看着那人上前一步说道:“这是二少奶奶要我们收拾的杂物,听说小姐的大喜日子就要到了,还是不要看这些赃物的东西了,都是要扔出去的。”
六娘本来没提出要看,这婆子说了不让她看,必然是方婉容嘱咐过的,如此,其中可能有什么蹊跷。
六娘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翠莺继续往里面走,拐弯之处突然停下了,对这翠莺使了一个眼色,翠莺点了点头,便向着外面走去。
没过一会儿,翠莺就回来了,“小姐,出事了。”
六娘心里一个咯噔,“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你可看清楚了?”
翠莺面色沉重地点着头,“是红眉奶奶身边的丫头,我到的时候已经断了气了,像是被人勒死的。”
六娘突然面色苍白的坐了下去,全身像是抽干了力气,前些日子看着红眉,虽然没有以前的趾高气扬,可是就凭齐修名之前赏给她的那些宝贝,也不会过得太凄惨。
“翠莺,把东西收拾了,我去红眉奶奶那里看看。”
翠莺眼眶一红,点了点头就进去那衣裳了。
六娘咽了口气,她就知道自己回来不会这么简单,方婉容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罢手,这些天只顾着老太太的话,竟然小看了方婉容,她背地里有在做些什么。
六娘赶到红眉的院子的时候,里面的景象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不说红眉这里是最热闹的,除了老太太院子里之外,她这里的花儿草儿也是最多的,可是眼下却是绿草横生,像是很久没有修理过一般。
在墙角周围的缝隙中,也长出了好些杂草,翠莺神色一急,就要推门进去,却被六娘突然拦住了。
因为在前面的门缝里恍然而过一个身影,六娘偷偷的凑了上去,却看见黄婆子拿着一篮子水果进去了,里面传来阵阵的笑声,却没听见说话。
不久黄婆子出来了,翠莺担忧的看了看六娘,六娘岿然不动的站在门前,看着黄婆子出来了。
黄婆子像是没料到门外有人站着,更没料到六娘会站在外面,顿时吓了一跳,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三……三奶奶……不,小……小姐……”
六娘笑了笑走上去,打量着院子周围,红梅的屋里面大门紧闭,像是闭门谢客一般。
红眉这里有异样,竟然没有人发觉?
“好久没和黄婆婆说说话了,黄婆婆叫我什么都行。”
“小姐……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要问黄婆婆呢,我来了之后也不曾拜访过红眉奶奶,虽然之前有过误会,可是红眉奶奶与我关系一向不错,我想着找她来说说话,一笑泯恩仇也就罢了,怎么在这里还看着黄婆婆了?”
黄婆子脸上面无血色,一脸惨白,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我……我还有事,就像告辞了……”
说着,就想踉踉跄跄的离开,被六娘反手一拦,摔在了地上,“我一来就要走,咱们怎么也是老主仆了,黄婆婆还嫌弃我如今无权无势?”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姐误会了……”
“那黄婆婆这么急着走,就是想去告诉二少奶奶了……”六娘正色看着她,目光凌厉,“你是我带出来的人,如今却跟着二少奶奶暗度陈仓,竟然还害了人命,你这老东西是好大的胆子啊……”
黄婆子脸上一白,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翠莺在后面把门关上,“小姐,我先进去看看……”
六娘点了点头,翠莺便跑了进去,黄婆子在后面欲言又止也没有拦住。
六娘打量着黄婆子像是有话要说,“黄婆婆,你我主仆一场,我也不愿意把事情做的太绝,良禽择木而栖,可是你若是背后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别怪我回禀了夫人和大少奶奶,算是我当年看错了人……”
黄婆子眼里全是惊恐,哆哆嗦嗦的跪下,“三奶奶……三奶奶饶命啊……黄婆子我也是被逼的……”
“啊——”里面突然传出来一声叫喊,六娘心里一愣,快步的跑进去,突然想起黄婆子还在外面,回头说道:“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黄婆子刚刚站起来的腿脚一软,又跪了下去,眼里有些惊恐和绝望。
进去一看,六娘更是大吃一惊。
翠莺不可置信的隔着珠帘看着内室,里面依然是富丽堂皇,各种古董和珍宝被摆在桌子上,和上次来是一模一样。
只是内室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窸窸窣窣,像是老鼠在啃咬什么东西。
六娘定了定神色,走近一看,却是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
红眉衣衫不整的坐在榻上,双手被布条绑住挂在上面的梁上,双脚也被束缚住。
可怕的是,榻上来回流窜的老鼠不计其数,有的在啃咬着红眉的脚指甲盖,有的从她的裙子底下爬进去,有的地方鲜血液浸湿了襦裙,而红眉则是神情呆滞的看着前方,嘴里念念有词的唱着什么。
像是已经神志不清,来了谁都不知道,桌子上放着几个新鲜水果,料是黄婆子刚刚送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