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顾容昊并没她想象中那么讨厌风东阳，相反的，早晨的一见，她隐约感觉他对风东阳似乎有点动情。
可是这也不应该啊，顾容昊只爱美色，整个X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难道他也发现风东阳越看越好看的怪象了？
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弄清状况前，眼前的丑女人还是得罪不起。
“东阳啊……”她慢慢朝风东阳靠去，“万事好商量，历史上不都有娥皇女英一说，何况……”
“何况风笑菲并不计较名分！”风东阳一声冷笑，转过身，不再理会李娇丽，直接提起脚朝门踹去。
房间内灯光昏暗，即便外面喧闹成这样，也没能阻止风笑非的动作。
当风东阳冲进去时，她依旧匍匐在男人身上，全力解着他的上衣扣子，若不是有钱人家的扣子质量好，针线复杂，估计依旧醉酒沉睡的男人早被她剥了个精光。
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李娇丽帮她争取了那么多时间，还只是解开最上面的一颗。
风东阳怒由心生，力气骤然增大，怪不得说女人在潜能爆发时，能扛得起一吨重的卡车，果然有事实根据。
她就是实验的最有力证据，风笑菲还没来得及从男人身上抬头，下一刻，人已经被一只看似柔弱却蛮力十足的手推到一边，反应不暇，直接摔到地上。
“风东阳！”风笑菲跌坐在地上，对搀扶着男人已经走到门口的身影怒吼，“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风东阳没顿下脚步，唇间却溢出讥讽的轻笑，“我搀自己的男人回房过分，还是你这样见人好，便想抢的人过分！”
话落，也不管身后的风笑非歇斯底里的拍地，越过目瞪口呆的李娇丽直接朝自己阴湿的房间走去。
反勾起脚飞快带上门，靠着晃荡的门背，冷汗直流，喘了好几口气，短暂休息后，这才把男人朝床边搀扶去。
男人倒床时，体力消失殆尽的她也跟着倒到床上，而且还保持了和风笑菲一样的姿势。
“女上男下”脑中迸出四个字，脸倏得通红，如触电般，手脚麻利的从男人身上起来，无奈刚才实在太能逞强，这会一点力气都没了。
支撑起身的双手一软，重心不稳，再一次，倒到男人的胸口。
耳边传来铿锵有力的心跳，她微微愣了愣，慢慢的，轻轻的，小心翼翼的侧耳紧贴到他胸口。
缓缓闭上眼，眼底早氤氲水雾一片……
“娘娘，您为何不告诉皇上孩子是他的？”满脸是泪的宫女小心擦拭着女子颤抖不止，血色尽失的身子。
女子没说话，沉默良久，突然抓住她的手，苍白如纸的唇边浮着抹虚无的笑意，“对不起，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她的话，让宫女捂着嘴痛哭出声，“娘娘，若非您的一饭之恩，奴婢早死了，奴婢只恨自己，为什么睡得那么死，为什么皇上来时，奴婢没醒，让您受了那么大的苦！”
被唤为娘娘的女子轻轻一笑，目光飘向远方，“我不想，也不能再拖累你，你出宫吧，找个好人家嫁了，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不，奴婢不走。”宫女痛哭流涕，跪倒在地，死死抓住女子冰冷的手不放，“奴婢永远要守在娘娘身边……”
她话音未落，脖颈上突然传去刺痛，眼前的女子越来越模糊，昏迷前只听到她在对着她身后说话，“这是我对你的唯一的请求，请务必护她安全出宫！”
新月如钩，淡烟悠然。
一盏煤油灯，正跳跃着昏暗的弱光。
“她已经被安全送走……”男子从窗户一跃而入，慢慢朝桌边擦拭乐器的女子走去，“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女子抓丝帛的手一顿，“我是他的妃子，自然要留在他的宫里，陪他一生一世……”她隔窗了望东边，那是皇帝的寝宫，唇弧飞扬，浅笑着低喃，“不，是一直陪着他，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凤东阳……”男子突然抓住女子的手，“你醒醒吧，你看看他现在是怎么对你的。”
男子突然松开手，侧身朝桌上的煤油灯盏看去，“夏荷走了，你身边再无伺候的人，他现在连宫灯都不再给你，你过得连最低等的宫女都不如。”
“那有何妨？”女子拿起桌边的铁丝挑了挑因为没油即将熄灭的灯芯，“至少，我能闻到和他同样的空气，至少……”
“够了！”男子厉声打断，继而无力的扶着桌角，这才勉强站直身子，“他永远不会知道你为他付出了多少，跟我走吧！”
男子的声音到最后不仅带着疼惜，还带着深深的愧疚，当年如果没有他，也许眼前女子的一切都将不一样。
他想赎罪，想补偿！
“我毕竟还是贵妃，这么晚了，被人看到你我单独相处，未免不当，裴将军还请自便。”她垂眸继续擦着手中的乐器，声音柔和平淡，仿佛只是在对个路人。
她在用她的淡然告诉他，她早不记得，他裴攸当年是如何出卖燕契；也早忘了，当年他是如何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她。
她只知道，如今的他是东楚显赫的将军皆天监史，而她是东楚的贵妃。
身份有别，尊卑有别。
也许，从他奉***之命和大皇子纳兰容昊同时潜伏到燕契的那一日，就注定他和她永不可能有交集。
一切只是他的执念和知心妄想罢了。
“我什么都不怕。”他突然轻笑，俯身死死盯着女子那双无温无澜的眸子，“倒是你，早猜到皇后会收买太医说错孩子的月份，却故意没挑明……”
他朝女子又凑近几分，见她本无波澜的黑眸，微微有光影晃过，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你知道他登基，仰仗了周后家族的力量，周家已狂妄到周相敢和他当朝咆哮，周家已到不得不除的地步，可惜，他却没任何把柄，所以你给他制造了一个。”
女子瞳孔紧收，似乎被戳到心底最痛的地方，手滑过金弦，有血珠弹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