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墨一样的漆黑中,若隐若现的灯光,成为她所有求生的希望。
那光芒忽明忽暗,分明是海上的急救灯信号。
待那灯光靠近,裴笑才发现,来的是一艘快艇,坐在船头提灯的,正是饶起云。
当时他的眉眼都被暴雨模糊了,但整艘货船上的人都如同看到希望,欢欣的挥舞着手臂,跛脚七更是扔下枪大叫:"四哥——"
裴笑以为等来了生的希望,但夹在狂啸的风中的一声枪响,碾碎了她的所有希望。
跛脚七在船头晃了两下,就一头栽进海里,很快沉入翻滚的海浪不见。
船上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一时不察,接二连三的子弹被暴雨裹挟着袭来,他们避无可避。
海风的腥味和血腥味混成一团,充斥着裴笑的感官,她就那么定定的站着,怀里抱着婴儿,双脚如同被水泥浇筑了一般,动弹不得。
不是她不想动,而是被吓住了动不了。
后来饶起云说幸亏你聪明没跑,不然铁定被不长眼的子弹横扫到。
穿上只剩下她一个活人。
快艇靠近,饶起云手里拿着枪,裴笑以为自己会跟那些人一样。
头皮忽然一紧——他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扯到快艇上来,船身在浪头上猛的颠簸起来,裴笑脚下一滑,就朝海里跌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没有选择丢掉孩子去扒住快艇,而是用尽全部力气,把孩子往快艇上一放——
一只手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拉住了,没让她被海浪卷走。货船的甲板渗水,断裂的木块在海中飘摇,又是一波浪潮当头袭来,卷着一根断木向她砸去,裴笑口鼻里全是咸涩,无法呼吸,只觉得太阳穴上被什么重物一击,顿时头晕眼花,几乎要昏过去。
她捂着伤口,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手心里全是刺目的红。
她不知道别人眼里的她有多可怕,头发全沾在脸上,半边脸都是血红。
裴笑半截身子浸在海里,挂在快艇边上,觉得一整块头发都要被他扯下来了。饶起云终于肯施舍给她另一只手,将她扯上来一点,却不肯完全拉上快艇,就这样居高临下的问:"想死还是想活?"
她脸上被雨打得睁不开眼,血水混着海水不断的流进她嘴里,她非常艰难的说了一句:"四爷...您今晚见过我么?"
饶起云一怔,半晌动手把她拉上快艇,说了句"有意思。"
掌舵的人见人都已上船,立刻掉转方向,破开风浪疾驰而去。
只听船头那人说:"四哥,条子还在岸上。"
饶起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找附近的海岛,先停靠上岸避一避台风。"
裴笑头晕,也不知是头上的伤还是晕船,趴在快艇上剧烈的咳嗽。
"你倒是聪明,知道给自己找活路。你说今晚没见过我,可是我信不过你,还是要你从眼前干干净净的消失我才能放心。"
裴笑心一紧,忙说:"我可以发誓,永远不回北京,一辈子不会出现在四哥您眼皮底下。"
【为什么这么多人担心席总的生育问题啊,结扎可以复通的,非常简单的一个手术。不明白的问度娘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