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间撕裂的疼痛让他慢慢冷静下来,他用发抖的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镇定的说:"这么短时间她联络不到医院做手术,先去她家,看她有没有回去过,打电话到移动公司,查她的通话记录,还有各车站,高速收费口,她那张脸不可能别人没印象..."
这时候,席晚来匆匆赶到,手里拿着电话说:"大哥,找到可可了..."
席向东听到那个地址,就把烟狠狠拧断。
他为了给她设置一个裴笑的身份,肯定调查过她的过去,自然知道她的母亲住在什么地方。
他突然开始害怕...有生以来,头一次这样害怕,仿佛是有把刀,伸进他心里,一点一点掏着,誓要将他全部掏空。
林向远已经把车给他开到门口,将车钥匙递到他手中。
席晚来看了他一眼:"大哥?"
他手抖得厉害,猛地抓过钥匙对席晚来说:"你开车。"
席晚来不解,却还是接过钥匙,坐进他那辆性能极好的世爵里。他和席向东一样担心可可的安危。
一路上,他把所有最坏的可能都想到了,万一她想起了过去,他把晚来带着,好歹能劝住她一会儿。
从钟蓝家离开,一路上,手机已经显示了几十个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有席向东的,也有席晚来和林向远的。并且此刻他还在坚持不懈的打着。
裴笑望着闪烁不断的屏幕,恶意的按了接听,却不说话。
在静谧的夜色中,他的声音显得那么清晰的急切:"裴笑,你在哪?"
"你发生什么事,出来为什么也不说一声?身上有钱吗,穿外套了没?"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裴笑慢慢移开手机,听着他焦急的声音:"不管你在哪儿,站在那别动,我这就过来..."
啪——她直接按了关机,通话戛然而止。
她不想让他找到她。
破落的街道上,一辆与之格格不入的黑色世爵飞一样驶过。裴笑慢慢转头,看着那与她擦身而过的车影,扯了扯唇。
席向东看着突然中断的通话,车子几不可觉的微微一震,将他从短暂的怔仲间惊醒。
"到了。"席晚来说。
席向东下车来打量这火柴盒一样狭窄破旧的房屋,他只是知道她从前生活拮据,却不知是生活在这种地方。
钟蓝乍一看家里来了那么多西装革履的人,有点不知所措。家里实在太小了,几乎没个下脚的地方,幸好席向东也并不打算长坐,在听说裴笑已经离去后,就立刻起身告辞。
钟蓝偷偷把席晚来留下,问:"你和那裴丫头是不是吵架了?"
席晚来一怔,钟蓝又说:"她哭得好伤心,说和你分手了。"
分手?他们从未恋爱过,又谈何分手?
*
席向东头一回来这种地方,四通八达的巷子空荡荡的,只有白炽灯惨淡的光,映在水泥地上,他走来走去,总觉得在同一个地方晃悠,四处都是长得差不多的两层平房,有的天台上还搭着棚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