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回去的桑晚,走到半路才想起,罗雅似乎并没有告诉她,好事具体到底是什么,想了想,掏出手机准备给罗雅打过去。
陡然出现的较强亮光,刺的桑晚不得不暂时眯起眼睛:“10点多了,有些晚呢,要不明天上班再问?”眼看就要到姜迟的住处了,还是先给陈妈妈打个电话比较好,防止今晚她突然打个电话过来,视频什么的,让她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再说,这个谎,真的是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她都有点圆不下去了。
桑晚深呼吸,给陈妈妈拨了过去,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不知重复数了几个数,才好不容易听到对面接通的声音。
“喂,妈,是我,晚晚。”
“晚晚啊,我是爸。”
桑晚听着这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而且她好像听到了很多嘈杂的声音。
“妈呢?”
“累了,睡着了。”
“哦。”桑晚只觉得轻松了不少,至少不需要她再继续撒谎了,毕竟她的小心脏,快支撑不住了,没办法记忆不太好,每次回话都要小心翼翼的,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漏了馅,本来还打算与陈妈妈好好解释一番的,奈何情况险峻的实在不允许自己说真话,从这看来,有时候谎话说的,也不见得都是故意的,最起码自己还是很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在现实的面前低头,这样一想,桑晚顿觉豁然开朗。
“是晚晚打过来的吗?”
她好像听到陈妈妈的声音了,眨眨眼睛,看了看手机,又放回耳旁,只听桑爸爸说了句:“不是,推销电话,老婆电影散场了,接下来我们去看夜景?”
桑晚看了看周围,除了树就是草,还有几个路灯,有什么好看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闷声闷气的说了句:“爸,你骗我。”
“晚晚,话可不能这样说,以前你们在的时候,爸可没抱怨你们占了我老婆。”
瞧瞧她爸,谎撒的都见不着边了,他是没抱怨,可背后没少从她和弟弟身上讨回利息,美名其曰:“互惠互利。”就这样,桑晨还是被他整部队去了,可见撒谎后也可以换种方式,给自己找个好理由。
“行了,挂电话了,记得好好吃饭啊。”桑晚是在陈妈妈的一句,老公,你干嘛!中结束了这波吃狗粮之旅。
“吃饭?嗯,这么晚,是该吃饭的。”桑晚淡定的收起手机,向前走了几步。
见鬼的吃饭,她好像忘了给姜迟订外卖了,她......
桑晚急忙掏出手机看了看,没事的,这个点,没准他早就吃过了,哪里还会等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去给他订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失落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手笨也不是她的错。
桑晚颇为懊恼的看着前面不远处水果摊的灯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缓步走了过去。
先桑晚回来好些时候的姜迟,默不作声的看着身前那束玫瑰花,美丽绚烂却又脆弱,细小的玫瑰刺一点一点沿着赋予它们生命的枝叶萎缩凋零,就连那花瓣也没能逃过,既定命运给予的结局。
姜迟又看了看自己左手边瓶子里装着的液体,以及右手边放着的毛刷子,又有几瓣玫瑰花瓣,在他的眼前坠毁,一瓣两瓣三四瓣,雪白的餐布,莫名的就成了它最后可凄的归宿。
远处墙角的箱子里时不时就传来几声可疑的声音,挠的挠,叫的叫,到是为这诡异的氛围增添几分生气。
回来的桑晚一开门,就闻见一股刺鼻的味道,还没关上门进屋,就听到屋内姜迟的怒喝声:“出去。”
吼的桑晚脸色很是惨白,自己唯一的用处都丧失了,他不让自己收拾衣物滚,已经算是很仁义了,只是出去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桑晚看了看屋外,有些黑,颤颤巍巍的替他掩上门,慢吞吞的贴着墙壁,缩在能看到门缝里的光的地方,她不怕黑,闭上眼睛,世界也是黑的,忍了三秒不到,立即慌乱的摸自己的口袋,手机上有手电筒,哪去了?狠狠的吸吸鼻子,浑身发抖的又去摸自己的包,一个不稳,包里的东西全部掉了出来。
姜迟,一出门,就看到,门旁边的小东西,缩成一团,在黑暗中胡乱的摸索着,由眼及心,剐的钝钝疼。
看到光的桑晚忽的安定了下来,但仍然颤抖的不像样子。
“你怕黑?”姜迟关上门,阻隔了屋内的光。
桑晚又不安的抖了起来,他就那么讨厌自己?咬唇,艰难的往旁边挪了挪。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姜迟自嘲的问着眼前明明怕的要命,却不肯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桑晚。
桑晚只觉得狼狈,她的第二个不堪的秘密要被他发现了,闭上眼睛,随意拎起敞开的包,拔腿就往外跑。
姜迟手臂一伸,稳稳的拉住了逃跑的她:“你还要去哪?”
此时的桑晚哪里听得进去他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仅有的一点尊严都要被踩踏殆尽,挣扎着就要跑。
黑暗似乎总是为心怀色胆的人,提供男人该有的胆量,不说别人,只说此时的姜迟。
掌心里温润的触感,丝毫没有因为眼前人儿的挣扎而丧失它本该有的特征,相反,让他的感受,更加清晰了几分,绵软的好似外婆包的桂花汤圆。
桑晚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人就被稳稳当当的抵在墙壁上,耳旁是他渐促的气息,热烈而眩晕。
她被迫的睁开眼睛,想要弄清楚状况,滚烫的体温顺着他握着她的臂膀蔓延全身。
“甲醛的味道别闻。”
桑晚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捂住了口鼻。
姜迟只觉得他的掌心里,又多了抹湿热,而那源头......
他不敢多想,可那股热气,竟然调皮的沿着他的手臂,飞速的钻进敏感的尾椎骨,随后又在他没来得及设防的时候窜入小腹,深邃的目光,紧密的贴着怀里人儿的眼睛,他可以不用再怕他眼里掩藏的深情吓到她了,夜是如此的黑,门前的灯坏的是如此的及时,可惜明天它又会回来了。
桑晚因为无法呼吸,憋得满脸通红,放弃手里的包,努力的推了推他。
姜迟魔怔一般,不进反退,越靠越近,在此期间,不知碰到了桑晚的哪,疼的她张开了糯米般的贝齿,咬了他一口,可这不疼不痒的一口,非但没让姜迟熄火收敛,反而越烧越旺,想要的更多。
一个巴掌就能全部遮住的脸,只是捂住了她的口鼻,所以可想而知,桑晚在这么严密的包裹下,是万万不能呼吸到一点空气的,所以等姜迟不要脸的将自己的唇,凑过去的时候,桑晚是多么的渴望,嗯,那是对生命的本能反应。
此时的夜,在桑晚眼里,不再只是孤零零的黑。
一直吻到两人的气息都十分不稳的时候,姜迟才克制的放开桑晚。
桑晚也终于明白,原来晨露中的蜘蛛丝,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实,虽然它能捕获住属于它自己的猎物,对于自己的神奇想象能力,除了晕叨叨的脸红外,耳朵也逃脱不掉,就连眼睛也热的发烫。
晃过神的姜迟,担心的瞥了一眼桑晚,可惜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隐约间只看到她摸了摸唇角,他就那么让她嫌弃吗?身体有些迟钝的向后退了退。
桑晚只觉得自己的唇,烫的厉害,仿佛不用手给它降降温,它就要融掉了,等到自己反应过来后,只觉得傻的有些丢人,还好,天很黑他看不见。
才想到黑这个字后,桑晚又害怕的往姜迟的身边挪了挪,想也没想的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角,以期望自己能不那么的害怕。
姜迟只认为她生气了,要走,往旁边闪开了点,正好躲开了桑晚求助的手。
桑晚握空的手,就那么直直的落了下来,她不该要求那么多的,太贪心是她不对,可怕的人影随之涌入桑晚的四周,你一言我一句的死亡对话,充斥在她的耳旁,桑晚控制不住的开始崩溃,而身体的反应最是直接,细密的冷汗顺着残留的红晕,滑入衣领,她明明是快忘了的,明明是快好了的,明明……
“啊!”
“别多想。”
桑晚不知道姜迟的别多想,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的是,他的怀抱真温暖,暖的她控制不住的往里钻了钻。
“甲醛有毒。”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僵硬,也很干。
桑晚不作答,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黑暗之地。
可桑晚等了好久也不见姜迟带着她离开这儿,不安的用头蹭蹭他的胸口,她不想说话,刚才的恐怖场景,让她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许久没听到桑晚回话的姜迟又说了句:“渡气能在某种程度上过滤甲醛……”身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姜迟表示他实在诌不下去了,只能模凌两可的忽悠一二,希望她听不懂最好。
可惜事与愿违,怀里的桑晚她还就瞎理解了“人肺甲醛净化器”吗?可是可能吗?
“过会儿再进去。”姜迟突然觉得此时真好,好的让他不自觉的害怕。
桑晚窝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但是她的手却替她回了话。
姜迟的心脏在那刻剧烈的蹦了三下,双手更加紧密的抱住怀里的人,她不说他不问,只要她觉得好,他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很爱她,爱到只敢在这般黑的夜里,深情的看着她,不让她知道。
她很爱他,爱到只能在她怕的黑夜里,紧紧的拥抱他,不让他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