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不是因为这三个字的存在,我才会说,而是,我会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你让它存在了。”
这句话是姜迟那个小册子首页上的第一句话,独独占了满满一页纸,每天看它一遍,也仿佛成了他例行的公事一般,轻轻阖上扉页,小心翼翼的放回抽屉,锁起来后,姜迟平淡的走到书桌前,将书房里的录像取了出来,低垂的眼睑毛,让他的神情充满说不尽的肃穆。
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自遇见她起,便学会了如何去爱,可,爱着爱着,也便不会爱了,从放心大胆到小心翼翼,之间也就多了一颗,越爱越深的心脏。
在这儿不断变化的过程中,他什么样的念头都出现过,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的放开她的手,本以为不闻不见,已是最大的忍耐,而他却完成不了这场苦修,其实只要他一个命令,一句话,朱强就会从那里回来,投身更重要的工作中,但是他说不出口,灵魂深处的极力渴望,让他选择了默认,自欺欺人的方式,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可那一天一天发过来和她相关的邮件,更是对他的煎熬。
第一天,他可以看一眼邮件收信箱,点着删除,然后取消删除,周而复始,最后关掉电脑。
第二天,他可以将第二条收信与第一条收信提示合并起来,观察其中的区别,可以看半天,但是有什么区别呢?不点开,不都一样?最后关掉电脑,强行入眠。
第三天,他会从白天睁眼开始,注视着收信箱,直到晚上,第三条提示消息出现后,他会下意识的松一口气,即使三条邮件上面依然挂着红圈,冷漠平淡的关掉电脑后,他会在梦里梦到里边的消息是什么,看着看着,却又会告诉自己那是个假的消息,自己真的邮件,还在电脑里存着,这时的他会惊醒,随后起床抽根烟。
第四天,他见不到邮件提示消息的每分每秒,都异常的难熬,在此期间他会时不时抽根烟,坐在电脑前等着,在看到第四条邮件时,他不会再抽烟,只是借着夜晚暗淡的电脑屏幕的光,看着提示时,鲜艳的红,一夜便很快就过去了。
第五天,他睡了一天,上班是不可能的,心里空当的厉害,思念是那么的会折磨他,他不愿去想她到底在他不在的时候做些什么,可手指是不听他的,从他睁眼,便去敲键盘,瞒着他昏沉的脑袋,去见见它思念一夜的消息。
第六天,早晨忍耐去想她,让他的脑袋炸裂般的疼,中午忍耐去想她,让他的心脏刺痛的麻木,夜晚忍耐去想她,让他的四肢包括眼睛不眠不休,电脑和它们都工作了一夜。
第七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这是一种自我折磨,可他要是知道这几天邮件里的消息是什么的话,他情愿自我折磨般的躲猫猫,没有他,她过的很好,笑的很开心,他看着也开心,可她为什么允许别的男人叫她晚晚?允许别的男人,摸她的头,摸她的手,甚至是摸她的腿?而他每次摸的时候,她就满满的躲闪,抵抗,厌恶?
是的,他坐不住了,他想要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就在银座,要是到时候,她还是......他......想了满脑袋该怎么对她的姜迟发现,他对她无计可施,否则也不会为了去见她而找了那么多可有可无的理由。
姜迟看了看不远处的猫墙,猫屋,猫桥,没了那只猫的身影,这个新家可真冷清,随着书房门的关闭,线条感极强的挺阔胸膛,渐渐淹没在屋外的黑暗中,没了桑晚的新家,显得格外的冰寒,就连那时常应该开着的大厅中的灯,姜迟都不愿打开,更别说请保姆了,他最是讨厌外人介入他的生活里。
提前一个小时到的姜迟,并没有进那间被他封存起来,支离破碎的房间内,而是站在银座的门口,等着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
“姜迟?你是姜迟吗?来参加房佳佳婚礼的?”
姜迟抬头看了看叫他名字的女生,立马在脑海里过滤好几遍,可惜脑袋里除了桑晚的模样,其它什么也不剩。
“我叫赵晴,初三时坐在你和桑晚隔壁的那个。”
说实话,姜迟还是不记得她到底是谁,自认识桑晚开始,他就没注意过其它女生如何,更不会去记得,其它女生,可有可无的名字,不过并不妨碍他出于礼貌,对她笑笑:“你好。”
“在等桑晚?”在赵晴的眼里,姜迟和桑晚应该会一直在一起的,毕竟从初一到初三他们一直形影不离。
对于对方潜意识里,就觉得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想法,让姜迟心底一阵激荡,是什么让他们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他对她不够好,起码没有好到,让她离不开自己。
姜迟低头看了看手表,七点三十分,她果然是个骗子:“她来了,我们进去吧,因为是临时通知,所以并不十分清楚婚礼的地点。”从小她就容易心软,容易受别人的情绪感染,所以在全部坦白之前,他想为自己创造出,最有力的的条件优势,最好能勾出她的怀念,她的心软即是他今晚的救赎。
“桑晚,在这里。”独自前来的赵晴,在看到熟人时很是兴奋,立马就向着呆愣的桑晚走过去。
桑晚有点发蒙,但还是一眼认出了来人是谁?曾经的她,经常会不注意就发现,她隔壁的女生总是会看她,但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状况,那时的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真心的女性朋友,和她在一起玩的,不是有利可图就是为了排挤她,就连这个还是没转到环城那个学校时,所谓的好友,在她临走之前告诉她的,当时的自己还傻傻的抑郁到......
想到这里的桑晚不愿再多想,现在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因为不管幸还是不幸,她都遇见了那个改变她的......正当桑晚想到姜迟的时候,她从那个叫赵晴的女孩身后,看到了一直盯着她看的姜迟,两人同时在目光相接触的那刹那间,立刻各自错开,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地面。
“当初就觉得你们很配,说是天生绝配也不为过,一迟一晚,想来是打从娘胎里,就定下了姻缘,有宝宝吗?多大了?”
“赵......赵晴你别胡说,我们哪里......”桑晚一直知道赵晴绝对是个自来熟的女生,曾经的她不止一次观察过对方,但她并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再去寻找一个朋友。
姜迟对于桑晚一口就能叫出眼前这个女生的名字,惊诧不已,淡淡的皱着眉头,看着被一句话,弄的窘迫的桑晚。
晚风微暖,星空不再暗淡,即使没有环城的耀眼,霓虹灯的色彩依然能够代替银灰色的光,妆点这个黯淡的夜,站在那里的她,成了他的眼里唯一的景色,而她的眼里,从来都不止他一个人。
当初他们那么要好的时候,他都没注意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注视过什么人,就像如今,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那个自称是赵晴的人,更何况还是过了这么多年。
她像密不可分的堡垒一般,将所有的心事,全都默默的藏在了心底埋着,不言不语,惯事喜欢用着一双哀怨的眼睛数落着他犯下的莫须有的罪行,就像B大的那件事情,要不是那个互换的秘密,想来冯唐不会那么好心告诉他,而他也将永远被她瞒在骨子里,化骨化灰,不过是她一念之间的事情。
“好了,好了,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宝宝?”
“宝宝?”桑晚看了一眼赵晴身后的姜迟,只可惜只能隐约看到一只整洁的黑色皮鞋。
“嗯?难道想要当丁克?不好,不好!白白浪费了好基因,怎么还不走?可不能让你老公等急了。”终于走到桑晚面前的赵晴,挽住了她的胳膊,转身带着她往姜迟的方向走去。
桑晚紧了紧手里的包,她不知道为什么赵晴会认为他们一定早已经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断定她是来找姜迟的,还……还说是她老公。
“不,你可能误会了,我……”急于想要解释的桑晚,又被走路很快的赵晴打乱了节奏,再抬眼之时,她的手已被赵晴递到了姜迟的面前。
“快牵啊,你老婆我给你带过来了。”
嫩葱白般的纤细手指,最适合套上美丽的钻石,带去神圣的教堂,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永远圈在爱她人的身旁,永恒而又完全的属于在那刻亲吻她的人。
桑晚部分凭空的指尖,在徐徐的风中颤了颤,不自觉的慢慢蜷缩起来,这个动作怎么看怎么奇怪,桑晚不愿像个奇怪的人,所以打算开口拒绝,告诉赵晴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姜迟自然看出桑晚的退意,按照她的性子,能忍耐这么久,大概也是辛苦。
他坦然的伸出手,握住那蜷缩在一起不安的手指:“我们还只是男女朋友,并没有结婚。”
桑晚往回缩了缩手,多会撒谎的一个人,就连在当事人的面前,也这般的心安理得。
姜迟不容退缩的再次将她的手,往掌心里握了握:“但是,我很爱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让她点头,答应与我这个不完美的男人结婚。”
“哈哈,这还不好办。今晚就有一场结婚宴,去向新郎取取经。”赵晴笑着在前方带路。
桑晚则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光明正大说着谎话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