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珂看着李城德严肃的神情,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她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闻言,李城德瞳孔骤然一收缩,慌忙否认道,“没有啊,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
“最好没有,要是有的话,我扒了你的皮。”程珂瞪了他一眼。
“…….”
李城德不自然地笑了笑,有些心虚地踩了一脚油门,加快了开车的速度。
从南郊祁家别墅出来之后,他要把程珂先送回家,而之后自己要去一趟环亚。
…….
半小时之后,李城德的车开到了环亚集团楼下负一层地下仓库。
林柯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先生,李少爷来了。”
封世航闻言抬了抬头,放下了手里的蓝色文件夹。
“让人冲两杯咖啡过来。”
“是。”
李城德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面色凝重,沉声道,“沉暮心被祁战带走了。”
封世航脸色一寒,“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我跟程珂下午去医院,医院的人说他昨天给沉暮心办了出院手续。”
“你找过他了?”封世航问道。
“刚从南郊回来,程珂那个脾气,知道沉暮心被别人带走了肯定要去找啊,我怎么拦得住。”
说完这句话,李城德看了一眼封世航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诧异的问道,“你不问我结果怎么样?”
封世航没有抬头,沉声道,“他不会放人的。”
他顿了顿,抬眼看着李城德,一双眸子深沉如水,“他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天,环亚集团危机,沉家垮台,沉暮言失踪,杨月明被拘留,沉暮心对我死心,失去所有可以依靠的人。”
李城德怔忪了片刻,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你说的这些,都是祁战做的?”
“大都跟他有关,而且恐怕还不止这些……”
“所以你之前让我去查沉暮言的消息,让我关注祁家的人,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
封世航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冷声道,“沉暮心暂时不会有危险,你最好告诉程珂,什么都别做。”
听到程珂的名字,李城德心里猛然一沉,笑的有些僵硬,“我尽量吧!”
自己家大宝贝那个脾气,火起来连自己都揍,有时候她想干什么自己还真没那个本事拦得住。
封世航看了他一眼,瞬间觉得自己说这句话也是白搭,但想到程珂做事情还算有分寸,他也就没再多说。
李城德说了一些最近收集到的关于沉暮言的信息,再根据自己分析,最后断定道,“偷渡这件事他祁战要是做了绝对瞒不过我码头的那帮兄弟,既然没有出国的信息的话,那么祁战肯定还是把沉暮言藏在国内。”
李城德说的这种可能,封世航最初就设想过,可是他的人,李城德的人,纪少卿的人,黑道白道都打听了,国内没有任何信息。
就像是从失踪那天晚上开始就人间蒸发了一样。
久久,封世航沉声道,“我会派人到F国祁战住的地方再查一遍,国内也继续查。”
“好,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我是瞒着我们家那位偷偷过来的,要是被发现了,可救……嘿嘿嘿,你懂得。”
封世航点了点头,李城德迈着大步子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办公室,同时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隔着办公室的门,都能听见电话里面程珂的咆哮。
“李城德,你他妈的死到哪里去了,大半夜的是不是混夜店去了,老娘的闺蜜现在半死不活的你特么还有心思啊!打你几个电话了都不接,想死吗?”
“珂…..你听我说……我没去……我办正事呢?”
“你他妈的能有什么正事?打家劫舍啊还是杀人放火,赶紧的给老娘滚回来!”
“好好好…..知道了……”
…….
此时,南郊四层的祁家别墅内。
萱萱一个人抱着死去的雪糕坐在客厅地板上,神情痛苦,一张可爱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久久,年老的管家老陈走过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萱萱,把雪糕交给爷爷好不好?”
萱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把怀里已经僵硬的小狗抱得死死地,一双眼睛里面是这个年龄没有的阴鸷。
见状,老陈蹲下身子,试探着去摸小狗的身体。
萱萱猛然把小狗往怀里一紧,戒备地看着他。
“萱萱,爷爷只是想要跟雪糕一起玩,你这么抱着他,他会不舒服的。”
闻言,萱萱神色放松了一些,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雪糕平时就不喜欢别人抱着,只喜欢自己在地上跑来跑去啊,萱萱不记得了么?”
萱萱低头看了一眼小狗,然后微微松开了手,瓮声瓮气道,“我现在松开手,他还会跟以前一样跑么?”
老陈试探着摸了一下雪糕的毛,见萱萱不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可能它累了,爷爷把它抱走,让他休息,明天早上它就会醒过来了。”
“真的么?”
“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老陈伸手从萱萱怀里抱起雪糕迅速交给旁边的佣人,眼神示意之后,佣人迅速抱着雪糕离开了客厅。
趁着萱萱还没有反应过来,老陈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问道,“萱萱膝盖受伤了,跟爷爷去处理一下好不好?”
萱萱看着膝盖上已经结痂的膝盖,神情有些呆滞,喃喃道,“萱萱流血了……”
老陈叹了一口气,把萱萱带回她自己的房间里面,拿来了消毒水和药膏。
幸好都是蹭破了皮,没有什么大碍,消毒之后涂药,然后贴好创口贴就好了。
萱萱坐在小床上,痴痴呆呆地,像是失去心智的小孩子。
老陈不忍心她这个样子,怕她以后又会惹祁战生气,今天要不是突然有人拜访,恐怕是要发生不得了的事情。
他犹豫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说道,“萱萱要记住,在爸爸面前不可以提到妈妈,还有,沉阿姨醒过来之前千万不要再去二楼了,知道么?”
提到妈妈,萱萱眼神有了一丝色彩,她愣了半晌,眼里溢满了泪水,“陈爷爷,我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嘘!”老陈捂住了她的嘴,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门口,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说道,“不是刚说过么?以后不可以再提到妈妈了。”
说完,他不放心萱萱一个小孩子,怕他前脚说了她后脚就忘,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沉阿姨醒过来之前,你要是提到妈妈,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记住爷爷的话了么?”
闻言,萱萱懵懂地点了点头。
她不懂为什么要沉阿姨醒过来才可以见到妈妈,但管家爷爷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深夜,祁家的书房里面,祁战还在听着一名陌生男子的汇报。
男子一身纯黑色紧身衣裤,卡其色牛皮靴子,尽管是在房间里面,头上依然戴着黑色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祁战叫他“丹尼尔”。
他的中文口音有些蹩脚,但还是坚持用中文陈述。
声音十分森冷,“战,你应该知道这个时候把我叫回来整个组织会担负多大的风险。”
祁战皱了皱眉,“我知道,但这件事很重要。”
“重要到你要拿整个组织的安危来冒险?战,你最近似乎在忙很多别的事情,跟组织无关的事情。”丹尼尔的语气已经不善。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上头的意思?”
“不管是谁的意思,苏镇的计划你没拿下来,上头已经很生气了,作为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祁战怔忪了片刻,点起了一根烟,“苏镇的计划,依然在我的计划之内,只是换了一种更加安全的方式,这件事,我会自己向上面汇报。”
“那么你找我回来干什么?”丹尼尔冷笑了一声,“不会是为了二楼床上那位睡美人吧?”
闻言,祁战心里猛然一沉,“你见过她了?”
“岂止见过,那么美的人,几乎是童话里走出来的,不能享受也是可惜了的。”
脑子里猛然闪过刚刚带李城德两个人去二楼病房的时候,阳台窗户是打开的,明明没有风,窗帘却是颤动的。
他的脸色猛然变得阴沉,几乎在丹尼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扣住了他的脖子,动作流畅而凌厉,“你碰她了?”
帽檐下面露出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完全没有惧意,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正指在祁战的腰间,“你说我们俩同时动手,谁会死的快一些?”
此时祁战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另一只手上的烟头迅速扣在他握刀的手背上,他手里的刀子滞了滞,“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嘶…..别……慢点儿…..我没动她……”丹尼尔慌忙解释。
祁战这才松开了他的脖子,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咳嗽了几声,揉着被烟头烫伤的手背,皱眉道,“你真动手啊,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祁战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听说,那个女人的父母在我们那艘船上?”丹尼尔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药膏,顺手抹在了手上,一边抹一边问道。
“我只需要你告诉我,那艘船现在是什么情况。”
“蜘蛛抓走了我们的人,扣了货,全船沉没,那个女人的父母,我们的确是不知道怎么样了,有可能在蜘蛛抓走的人里面,也有可能是临海的搜救队救走了但是没有公布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