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扬走到近前,对恒正施礼道:“九王爷,小人在宫里见过王爷几次,只因今晚天黑没认出来。可小人知道,娘娘是皇上的女人,倘若就这么跟你走了,王爷岂不是落了个拐带皇妃的罪名?”
恒正厉声道:“怎么,你想告密?”说着捏起拳头。
李书扬急忙摆手说:“不,不敢!小人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我是个堂堂七尺男儿?小人愚钝,却也不想自寻死路。”
听他说了这么多,恒正有些不耐烦地问:“你究竟想怎样?”
而其实,他的耐心只因明月在场,暗地里却已动了杀机。
李书扬说:“娘娘美貌,天下尽知。而这场葬仪,也广为传颂。此事即使你不说,我不说,总有一天会纸包不住火。一旦皇上得知,莫说娘娘遭殃,王爷恐也难自保。”
恒正皱了皱眉,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略一思虑,问道:“若依你说,当如何是好?”
李书扬答道:“回王爷,倘若你此刻带娘娘走,无论去哪,只要不是回宫交予陛下,都是拐带皇妃的大罪。到时候,王爷与娘娘皆难免厄运。而小人我,为了不留人证,王爷定会灭口。小人年纪尚轻,仍有贪生之念,还望王爷施恩。”
恒正嗯了一声,叫他继续说。
他咳嗽一声道:“多谢王爷!若你将娘娘带回宫,并说是你救回的,皇上必将感恩,予以封赏,也忌你几分。至于今后如何打算,小人愚钝,不敢胡言。”
恒正见他虽是宦官,却颇有头脑,心里的杀气顿时消了些。他问明月有何打算,她也觉得李书扬说得有理。
李书扬一听,十分高兴,急急忙忙将那出口掩盖好,又捡起适才掉落的珠宝。
于是,恒正收拾起招魂的一应物事,让明月上他的马,他亲自执缰,连夜赶往皇城。
一路上,恒正对明月呵护有加,不时嘘寒问暖。
明月心里虽不安,却对他很是感激。只不过,身为明月,对自己的未来,她心中仍然充满太多惶恐。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个陌生而未知的世界,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应付。
天明时分,三人终于到达皇城。
守城的卫兵见恒正亲自牵马,马上端端正正坐着明月,吓得几乎从墙头跌落。
恒正拿出金牌,冲卫兵喊话:“九王爷在此,护送贵妃娘娘回宫,尔等还不速来迎接!”
众卫兵吓得傻了,尽避不信贵妃娘娘能死而复生,却认得恒正。他们急急忙忙奔下来,大开城门,列队跪地迎接,口中高呼娘娘千岁。
明月见自己此番回宫虽没有仪仗排场,却也享受了一番被人跪拜的尊荣,乐得满面是笑。城门官不敢怠慢,慌忙备好一顶软轿,并带队送他们入宫。
早有人飞奔去报信,将贵妃娘娘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到宫里。待明月与恒正穿越四重宫门,到达大殿前下轿,皇上已轻衣简从,在那迎接了。
此时天已大亮,明月看到皇上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生得十分英俊,剑眉凤眼,鼻直口方,且颇有威仪,心里不禁肃然起敬。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恒正,这个九王爷也很英俊,与皇上有几分神似,想必是其九弟。
而李书扬却没有闲心去观赏美男,一见皇上就三拜九叩,连呼万岁。
“明月,果真是你?”皇上激动地说,大步朝明月赶来。
明月双眼一垂,对他深施一礼道:“陛下,臣妾回来了,臣妾没有死。”
皇上热泪纵横,一把拉住她的手说:“这就好,这就好!来人,备办酒宴,朕要与贵妃共饮,为她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