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口唾沫!她看了一眼那个冷着一双眼睛看着天的男人。反观她就像一个快要被押赴刑场的死刑犯。
汗……人家还真淡定……
想了想,她从衣兜里找了张手帕出来对那个男人说:“咬住!”
男人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想什么。最后还是乖乖地张开嘴巴,她把手帕塞进了他的嘴里。
深吸一口气,她反复又咽了几口唾沫。郑重地开始打打火机,可是……因为风太大了,她试了几次都被风吹灭了。这根本就没有办法点燃他伤口上的火药。
最后她没有办法了,只有趴在他的腹部,弯曲手臂挡住一部分风,然后这才打燃打火机。她心下大喜。忙把火苗凑到伤口的火药上……
“嘶……”
她只看到眼前火花灿烂,然后本能地闭上眼睛避开!可是……
晚啦!
点燃的不止有火药,还有她的眉毛,睫毛和头发……
她已经闻到了自己的眉毛,睫毛和额前的头发被烧焦的味道了!
当她迎着一阵火药味和肉类炙烤之后的味道睁开眼睛了之后。那个男人已经疼昏死过去了!这样也好,免得清醒着痛苦!她如是想着。
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摸了一手的黑!这下,连妆都可以不用画了就顶着这张脸,直接去唱黑脸都铁定没有问题。
她定了定神,从被丢在一边的刀囊里摸了一把飞刀出来。用刀在自己的衬衣衣摆上割了一块布料下来。仔细地叠成方块儿。然后摁在那个止血成功的血洞上。最后才将染血的绷带缠到他的腰间。打好绷带的结,她虚脱地坐在了地上。歇了一口气,她复又抓过水壶让他喝了些水。做完了这些,她才开始忙活着把他的衣服整理好。当然,那些可以参加军械展览的玩意儿就暂时还是放在地上好了。
不知何时,风停了!
沙漠的夜也渐渐靠近了。相比日间的烈日骄阳,此刻这清凉的风萦绕,就让人不得不产生一种仿佛置身春天怀抱的错觉了。
但是,她明白!随着沙漠中夜的降临。沙漠中的寒冷也将随之而来……
看了一眼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再看看自己……
今晚我该怎么做呢?
一个人走在沙漠里就已经很吃力了,这会儿又多了个病号……
沙漠的夜晚太冷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个病号能挺得过?
她在心里打个问号!
退一万步,她想带着这个病号走。那么她该怎么带?
路!好长……
夜!却没有停下它来到人间的脚步!
黑夜的颜色像是死亡之翼缓缓地将沙漠抱紧。
抱紧的是沙漠,也是她和眼前这个男人……
无垠的沙漠,月亮的冷光像一匹绢纱一样笼罩在大地上。唯美得仿佛置身异世界……
一个娇小的黑点“哼哧哼哧……”地走两步,又回身拖一下她身后那只硕大的“尾巴。”
一阵阵透骨的寒意刺激着卓婉莹使劲地发抖。天上的月亮像一只玉盘一般的美美地挂着,她只恨它为什么就不是一只大烧饼呢?她现在看到什么都想抓过来啃两口啊!
“放开我!”
她身后突然冒了这么三个叫人爆搓火的字眼儿。天儿已经冷成这样了,不用他来做额外贡献……
“哼哧哼哧……”继续走。懒得理那混账东西了。
天黑之前,她就在那沙坑里头找了三棵手腕粗细的树,由于这里气候恶劣,那三棵树都长得有点儿非正常。树干不直不说,还长满了树瘤。没法子,只得勉强用咯。用他老兄的小飞刀将树干上的树瘤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又用将拆掉包包所得的布条,将那三棵树扎成了一个简单的筏子。在筏子上铺上一层树枝和树皮,最后才把昏死过去的病号移到筏子上,用他自己的皮带将他固定在筏子上。
当她花了大半个晚上的时间将他从坑底拖上来之后。他醒了!可是从醒过来就没有冒点儿鼓励她的话!反而一个劲儿地叫她放开他。搞什么?闹得好像她是在强行拐卖良家纯男似的。
“放……”
“放屁!你给老娘我闹够了没?”她丢开肩上那根勒得她肩膀火辣辣地痛的带子。要是不为了拉着他走,她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她承认她是热心过头了,把他丢进沙漠让他“求仁得仁。”不是更好?
但是,她做不到……
“闹够了就能给老娘我闭嘴!要是惹我兴起了,小心我活剖了你做烧烤!”虽然她嘴上吼得凶,但是当她坐到他身边,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却突然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
他有些惊讶,因为从她许多方面的表现来看,她就似乎是个和沮丧一类的东西绝缘的物体。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绝缘体。”这会儿却哭得稀里哗啦的。他躺在筏子上,静静地听着她的哭泣……
等哭够了,她才两手一抹,鼻子一吸。嘶哑着嗓子对着他大吼:“刚才我没有哭!”
他冷冷地盯着她:“……”
“听到了吗?”她揪着他的衣领摇晃着大吼:“喂……”
“你没哭!”顿了许久,他才慢悠悠地冷哼出了这么三个字!而且这三个字还是被她恐吓之后,挤过胸膛,穿过喉头,然后再被她从嘴巴里摇出来!
总之,这三个字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而是被她摇出来的。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他的胸膛甚至都没有因为发了这三个音而稍微震动一下。
得到了她满意的答案。她丢开他的衣领抖抖瑟瑟地起身走到筏子前,将筏子上的那根带子重新搭在肩膀上。然后又“哼哧哼哧……”地继续走几步又拉一下筏子……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太阳开始渐渐露出了它的面孔。在沙漠里看不见太阳的面孔,不一定就是坏事。但是看得见它的面孔就绝对是坏事无疑!
因为他原本就是伤员,再加上经过昨晚的寒冷考验。这会儿,他已经面若桃花,艳若娇李了。额头烫得吓人,嘴唇干裂地不像话了。把最后一点儿水给他喝了之后。她颓然坐在黄澄澄的沙漠里。这里一马平川,连个沙丘都没有,而太阳已经渐渐露出了它狰狞的笑脸。但是,她还是不想放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