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中最热的季节,乔岩却冷的发抖,身上裹着的那层薄被被她死死的抓在手里,好像溺水的人紧紧的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从这一天的开始,到快要结束,乔岩都没下过床,整个人就像是死了一样,动也不动的躺在那儿,就那么愣神看着天花板,在看天花板之前,她的眼睛里是男人那双孤傲深邃的双眸,深黯的眸底似乎盛满了愤怒……
良久,她终于动了动,却也只是眨巴了下发酸的双眼,这一天就这么挺尸了,累的她都想就此睡死过去永远也别醒来好了,就是肚子不争气,咕咕的叫了好久。
是谁说过,不惧死亡的人,就无所畏惧。
乔岩想,她还就是个俗人,虽然这些年天天恨不得死了算了,但你真的让她去死,她是不敢的,你知道那种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时候,才明白,她要活着。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她也不能让肚子饿死。
穿好衣服,乔岩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刚过饭点,餐厅不知道还有剩饭剩菜没有了,晕乎乎的开门,猛然愣住,震惊的瞪大双眼,泪水像决堤的泉水般奔涌而出,她以为他走了,以为她像很多年前那样丢下她走了……
沈擎南沉沉的看了一眼乔岩,绕过她往里面走,走了两步,冷冷的回头:“进来,关门。”他怕他不说让她进来,这女人能转身就走。
乔岩下意识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靠着门低垂着脑袋,心里似乎没有白天的时候难受了,可还是有点委屈,任谁那种时候被人抛下都会多想的,他终究还是嫌弃自己的吧,虽然她并不以此为耻,但……
沈擎南把打回来的饭菜摆在桌子上,其实他今天已经回江州了,只不过到了江州机场又直接坐返航回来了,原因是给楼下警卫的电话,说监控里他的屋门一直没开过,也没人出来过,当时给他吓得一身冷汗,不会就这样想不开吧。
人往往就是这样,得到时不珍惜,一旦马上面临失去,就无比的恐惧,特别是对于沈擎南这种失去过的人来说,更加恐惧。
所以他赶回来了,其实静下来之后,自己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比如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但你乔岩又何尝做对过?
“吃饭!”
乔岩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有点难为情,真心觉得他们都闹僵了,可现在又这样,似乎画风不对啊?
“乔岩,我说吃饭。”沈擎南重复了一遍,他的脾气算不上好,自认在乔岩身上也是用尽了耐心,黑黑的一张冷脸,随时都有发怒的迹象。
“你不是走了吗?”乔岩低低的问,就是不挪步。
沈擎南不怒反笑,“所以?”走了就不能回来吗?死女人还敢提这茬,当他是喜欢***遛弯啊?
乔岩:“……”还用问吗?走都走了,还回来时后悔了吗?那抱歉金主大人,你后悔了,我也后悔了,有些时候有些勇气是说没就没的,再想找回来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沈擎南也不再废话了,他不知道乔岩饿不饿,他这一天是没吃一口东西早饿的不行了。
梅菜扣肉的香味,乔岩撇撇嘴,心说这人可真好意思吃的,也不说再喊自己一声的。
沈擎南在吃饭,其实也在暗暗的观察着乔岩,这会儿只觉得好笑,想吃是吧,想吃你就自己过来吃,惯的臭毛病,还得人三催四请的,能耐你就站那里看地板就能饱的。
这俩人就这么暗暗较劲,乔岩饿的胃疼,秀眉不自觉的拧在一起,她那年伤了身体,吃了很多药,但还是落下毛病了,这会儿早就头晕眼花了,就是死撑着的,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到底还是沈擎南自己觉得没趣,走过去拉了她过来,按着她坐下,又把饭菜推到她跟前,无奈的说:“吃吧,一会凉了。”
乔岩这顿饭吃的,合着眼泪一块吃的,低着头,抬都不敢抬的。
沈擎南吃完就看着她吃,觉得她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乔岩,我先回江州,你自己好好的想想我们之间的事情如何定义,如果你坚持认为我的提议不合理,那么也好说,我沈擎南从来不会勉强别人。”
乔岩诧异的张大嘴巴,很想问,什么提议?
不过男人似乎没给她开口问的机会,捏着眉心看了看表说:“就这样,我赶飞机,先走了。”说着就往门外走。
乔岩这才发现,他早上走的时候提了个行李箱,这会儿却是空手回来,敢情是早就算好了时间,那么回来就是为了吃这么一顿饭?还是说那么一句话?
“沈擎南你什么意思?”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有话咱就说清楚。
沈擎南其实本来不想说的,可是这会儿,还是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她说:“乔岩你说我把你当替身,可是扪心自问,我沈擎南要什么有什么,我又凭什么要你这么个残疾女人。”
乔岩气红了眼,握紧拳头怒吼:“沈擎南,你别太过分了!”她好手好脚的怎么就残疾了?
沈擎南却是笑了,“乔岩,你敢说你不残,不残你为什么不敢从影,不残你为什么不敢……”后面的话他不想说,说出来太伤人,深吸了口气,自嘲道:“算了,我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人走了,偌大的屋子空荡荡的,只显得冷冷清清的,仿佛还回荡着沈擎南最后说的那句话,你不残你为什么不敢……到底是什么?他是知道了吗?他是想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