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薇雨出生在繁华的都市,1岁的她继承了她奶奶年轻时候的灵动而又调皮的大眼睛,也同样继承了母亲娇小的脸庞和父亲那不可一世的气魄和那独一无二的智慧。她的爷爷是退休首长,外公外婆是大学退休教授,父亲是市政府领导,母亲是大学校长,生长在这样一个政治及文化水平极高的家庭,怎能不让她骄傲?父母忙于工作,她就辗转于两边大家长的家庭。在祖父的家里她得到无限的溺爱,只要是她想要的,爷爷奶奶就是不睡觉也会给她找来,而同样住在爷爷家的表姐,爷爷奶奶却像商人对待债务人一样对待他们,差别极大。在外公家,她不仅要学习大量超出现有年龄段的知识,还要学习音乐,美术,书法等她根本不怎么喜欢的那些所谓艺术的东西。她唯一喜欢的是每次放假时候,回到那个只有爸爸妈妈和她的家,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但那个能运动,聊天,休闲的日子是她一年中最期盼的时候。
表姐大她两岁,但两人却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上课,表姐不懈努力考进的这所全市最好的高中,她却被破格录取,直接进入高一一班学习。
爷爷家有奶奶,离了婚的姑姑,表姐和一个在他们家工作了几十年的保姆,表姐很听话从来不会发脾气,她不喜欢和爷爷奶奶说话。有一次,爷爷的一支很有年代意义的钢笔不见了,在书房里到处找,发了很大的脾气,她和微雨躲在门口偷偷的看着,从那以后她就更不敢和爷爷说话了。
爷爷家有一颗大槐树,微雨不知道从哪了解到槐树的花可以吃,晚上悄悄的敲开表姐的门,“表姐,快,他们都睡了。”
“微雨,我们别去好不好,万一爷爷发现会生气的。”她比微雨高出一个头,但总是低下头,似乎害怕别人看见那双明亮的眼睛。
“那你不去,我可去了!”
“好吧。”她还是跟在了她的身后,她们悄悄的打开那扇比她们年龄还要大的大门。
那颗槐树实在是太大,两个小孩站在树枝上也不会掉下去,微雨摘下一束花序,放了一小朵花在嘴里,“甜甜的,你也尝尝。”
“我们下去吧。”表姐无暇顾及她,向树干方向靠了过去。
“哎!真是的,你先回去睡吧,我就在上面看看风景一会儿就回去。”
待她下去后回答她,“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手紧紧的攥着衣角,刚刚的冷汗还没有消失。
等她走后,微雨躺在树枝上,透过树叶看着天上的月光,耳边的蚊子也无法扰去她的幻想。
天渐渐的亮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啊!”一阵疼痛从脑袋传来,然后传到脚后。
“老首长,不好了,你快出来看看!”满奶奶大叫道。
爷爷一步并两步走了出来,看见躺在地上的她,和正在旁边脸被吓得惨白的满奶奶,“不要碰她,我给医院打个电话。”
很幸运,地上的草坪救了她,除了有点轻微脑震荡,和手上的擦痕,其他都没有受伤。
医院里的奶奶不停的在她耳边唠唠叨叨,还不停的批评表姐不带好妹妹,“奶奶,今天不是星期一吗?你怎么不让表姐去上学呀?”
“你都这样了,哎,好了,让她妈送她去上学吧,顺便帮你向学校请假,”对着表姐说,“知道了吗?”
“恩。”表姐点点头,跟着她妈妈走了。
在门外她好像听见爷爷和姑姑说了些什么,但是太远她也听不清。
“爷爷你和姑姑说了什么?”爷爷刚一进来她就想问个明白。
“没什么,医生说下午你就可以出院,我让她做点好吃的。”
“哦。”可是她一点也不信。
果然,回家后她的房间搬到了爷爷奶奶的隔壁,以前那是姑姑的房间,在姑姑还没出嫁的时候,她就住在了那里,但是现在却搬到了楼上的一间客房。她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个倍受爷爷奶奶宠爱的姑姑,今天爷爷奶奶怎么会这样对待她。爸爸好像和她说过,姑姑是在爷爷奶奶不同意的情况下和表姐的爸爸结的婚,后来过不下去就回来找到了他们,生下了表姐。这个疑问或许只有在很多年后她才能明白。
爷爷让她在家养伤,但她躺着浑身就不舒服,她就跑到爷爷的书房。她看见爷爷在那发呆,就坐在他的身边,桌子上的小木盒里放着一只漂亮的钢笔,上边还刻着字,“爷爷,你很爱这只笔?”
爷爷这才醒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会懂!”
“你说了我就明白了,你不说我怎么明白。”她摇晃着双脚。
“是呀,不说怎么能明白呢,”他拿起那支钢笔,“这只钢笔的主人是一为英雄,记得那个时候我还是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正在书塾里读书,突然来了个满身鲜血的洋学生,老师让我帮他找个地方藏起来,是的,我是照他说的做了,但后来全书塾的人都被抓了。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就把他带到我们家。后来,他伤还没怎么好就离开了。直到我的老师他们安全回来,我才知道他们是被日本人带走的,而那个年轻人带着一些人把日本人的基地给炸了才把他们救出来的,后来直到一些包裹寄到我们家,我才知道他在战场上牺牲了。里面就有这支笔,也是因为这支笔我决定投笔从戎。”
“打仗需要读书的人吗?”
“当时我也这么想,但是我们国家不强,读书的我们又怎能心安!”他停了停又说,“微雨,你知道爷爷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他把笔递给她。
上面是用繁体写着“微雨,恐离去”,“和这些笔一起寄来的还有这些信,是用英文写的,当时我们那里的人谁也不认识这些奇奇怪怪的字,但后来我从军队里的其他学生那里学会了一些,才知道这些都是海外的一个女人写给他的,和他还没来得及寄出去的信。”
“后来呢?”她对这个人的经历十分好奇。
“后来,没有后来了,我按照上面的地址也写了信,但是一封回信也没有。”爷爷流露出伤感,“微雨,我不想把这些遗憾带走,这支笔我决定送给你,也许这是它最好的归属。”
微雨接过,似乎那是一份沉甸甸的金子做成的责任,她心里既有欣喜也有遗憾。
等她身体好了,她回到学校,坐在座位上不停的研究那只钢笔,一会儿用它写字一会儿只用它画画,时隔几十年这支笔又像活了一样,不停的想诉说些什么。当然这引起了同桌的注意,尤其是整天关注着她的百威的注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