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
苏岩隽在听到她的话后,脸色一沉,一手插入口袋,依旧一副……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清冷模样。
随后便听他闷哼了声,“嗯哼。”
沈珂敏想,如果她问苏堇奂“你还活着?”苏堇奂一定会傲娇的回答,“恩,得活着为你收尸。”
虽然苏堇奂和苏岩隽不是来自一个娘胎,却好歹也是来自同一片蝌蚪的海洋,怎么性格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咦,她怎么突然的想起苏堇奂?怎么拿他和她的前夫做对比?怎么对比之下竟然狠狠的嫌弃了她前夫一把?怎么还莫名的在心里给苏堇奂点了个赞?
戴宿宇见沈珂敏走神,苏岩隽一副冷淡的模样,自是知道自己不应该对两人抱有希望。怎么可能打起来?一个愣的跟个木头似的,一个冷的跟个冰块似的。除非有人在木头上燃把火,不然……
咦,燃把火?!
正打算说点缺德的话,便听见坐在沙发上手里搂着嫩模的张睿坏笑道:“岩隽,诗瑶刚飞美国你这就和前妻暧昧了,这是要旧情复燃的节奏吗?”
戴宿宇不知道张睿是真坏还是真没脑子,如果是前者,他必须给张睿的勇气点赞。如果是后者,那么……张睿你保重。
听到张睿的话,沈珂敏和苏岩隽皆是冷冷的睨了张睿一眼,前者的冷冷一眼中带着一丝厌恶,而后者则是带着一丝警告。
收回目光后,苏岩隽望向沈珂敏,神情认真的说道:“一起出去走走吧。”
沈珂敏本想拒绝的,抬头望向他欲言又止的脸庞时,轻轻的点了点头,“恩。”沈珂敏漫不经心的跟在苏岩隽的身后着,心里一直在纳闷苏岩隽这到底是有话要对自己说还是只是单纯的想散步?两人走了十来分钟了,都快走到高尔夫球场去了。
终于,在沈珂敏的脑洞将要爆炸以为他也许真要和自己旧情复燃时,走在沈珂敏前面的苏岩隽止住脚步,站在了一棵香樟树下。
沈珂敏抬头望向站在前方的苏岩隽,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当时的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树下,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零碎的散落在他精致的面孔上,使原本清冷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柔软。他的身侧站着戴宿宇,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他的嘴角缓缓的上扬,像是突如其来的阳光漫入黑暗中,泻下永恒的光芒和温暖。
是那一刻,沈珂敏觉得心跳的不能自己,也是那一刻,她的目光无法再从他的身上移开。
和苏岩隽结婚时,她觉得自己宛若灰姑娘终于如愿的嫁给了心爱的白马王子。
只是,时过境迁,一切恍若南柯一梦。
“有话直说吧。”沈珂敏别开眼,望向远处高尔夫球场。
苏岩隽望向沈珂敏,她变的不一样了。什么时候起呢?好像是和自己离婚后。在苏暖薰派对上,他第一次见识她的牙尖嘴利。在KT时,他第一次见识她的狂妄任性。而现在,他第一次感觉到曾经苦苦跟在自己身后的女人已经离自己如此遥远了。
“我需要你的帮忙。”
沈珂敏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有人在八卦网上爆出关于诗瑶的绯闻,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小三。我希望你能站出来澄清,其实我们早就分居打算离婚了,诗瑶并不是小三。”
一如婚前他对她说的那句“沈珂敏,我和你结婚只是为了保护她”,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说出的话依旧冷酷无情的像个混蛋。
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般,沈珂敏忍不住的笑出声,一脸看白痴的眼神望向苏岩隽,口气冷漠的说道:“童诗瑶是不是小三即使别人不知,你我可是一清二楚。是阿,你是和我说过和我结婚只是为了保护她。可是,在法律的角度,在你我未离婚时她就与你苟且,那就是小三的行为。”
见苏岩隽听到自己的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沈珂敏冷笑了声继续道:“帮你?我凭什么帮你,帮童诗瑶漂白那小白花的形象?我说过我会用你和童诗瑶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你们,我不但不会帮你们,我还会狠狠的踩上一脚!”
一字一句冰冷的像是寒冬中透心凉的冰块般,望向苏岩隽的眸中带着一丝致命的邪恶!
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落在苏岩隽清冷的面孔上,而这次,沈珂敏看见的不是温暖,而是凉薄。
恍然间……已经六年过去了。
她突然的好奇,过去的自己究竟是为何痴痴守候爱恋了眼前这个凉薄的男人六年。那是六年阿!不是六个月,六周,六天,亦不是六分钟,六秒!是整整的六年,她的整整一个青春!
他的眼中从未有过自己,自己又是如何坚持了六年。即使婚前他已经告诉自己,和自己结婚只是为了保护他爱的人,自己又是以什么心态答应结婚,又是哪来的勇气觉得如此凉薄之人会回头望向苦苦等待的自己的?
“沈珂敏,如果你只是想看见我和诗瑶受伤,那么现在你看见了。好歹诗瑶和是你曾经的好姐妹。”
好一句曾经的好姐妹!
对于刚才自己内心种种的疑问,沈珂敏觉得自己心中有答案了,果然是……只怪当时太年轻,是人是狗看不清。
如果可以对六年前的自己说一句话,她一定会狠狠的扇六年前的自己一巴掌,并且告诉六年前的自己……睁大眼睛看看你面前这个男人只是披着人皮的猹而已!
沈珂敏嘲讽似的弯了弯嘴角,“这就受伤了吗?这么弱不禁风可如何是好?”
苏岩隽微蹙起俊秀的眉,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悦,“沈珂敏,你够了。”
“够了?谁说够了?我被你们玩弄整蛊在掌间这么多年,你们让我输的毫无尊严可言。够?不,一点也不够!”
沈珂敏的话语过于平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竟莫名的让苏岩隽不寒而栗。
他从未想过从前那个苦苦跟在自己身后的女人,那个总是温婉而笑的妻子会用如此平静厌恶的口气对自己说话。
似乎看出了苏岩隽所想,沈珂敏冷笑了声后,认真道:“你知道你做的最错误的事情是什么吗?不是和我结婚,也不是和我离婚,而是要我帮你们澄清。而是提醒我,我和童诗瑶曾经是好姐妹。这么多年了,也许你不了解,可是童诗瑶却是明白我对待伤害我的人睚眦必报的性格。所以,在我没喊停前,都不算够!”
说完不待苏岩隽反应过来,便转身迈步离开,只是刚走出没几步,她突然的止下脚步。
“苏岩隽,谢谢你狠狠的击碎了我对你们仅剩的一丝感情。”
她的口气如秋风般空灵,像是来自久远的过去又像是来自未知的将来,恍恍惚惚的落入苏岩隽的耳中。
他静静的望向沈珂敏挺直腰板,优雅离去的身影,阳光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黄,渐渐走远的身影像是在提醒着他,那个曾经苦苦跟在他身后的女人已经离开他了。
一丝莫名的凄凉在他的心底蔓延开来,像是树叶脱离树的束缚时,飘然落下,而树却无力挽留。
有些话压抑在了心中太久,终于能够平静的表达出来,沈珂敏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原本打算直接离开的,脑中却突然的闪过什么,她募得转身走回了保龄球间。
几人见她独自回来,突然的好奇她和苏岩隽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苏岩隽哪去了?
“沈珂敏,是不是把岩隽给吓跑了?”还是那个张睿,此刻他姿态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一手搂着嫩模,脸上的笑容邪恶无比。
沈珂敏的嘴角渐渐上翘,脸上绽出一朵如夏花般灿烂的笑,她迈着优雅的步伐朝沙发走进。
沙发前的玻璃桌上摆放着格式精致的点心,旁边摆放着几个高脚杯和一瓶昂贵的葡萄酒。
沈珂敏动作优雅的拿起一个高脚杯,朝正漫不经心看着她的张睿挑了挑眉,而后缓缓的收手。
啪。
玻璃与地板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玻璃杯顿时支离破碎,散落一地。
厅内的人均是微微蹙眉,有点不明所以,而沈珂敏缓缓的弯下身,捡起了一片玻璃碎片。在张睿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坐在了他的身侧,而玻璃碎片……紧贴着他的脖子。
张睿不可思议的瞪着沈珂敏,吼道:“沈珂敏,你在干什么!”玻璃碎片冰凉的触感透过温热的肌肤传递到血液中,他只觉得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沈珂敏有病!
“张少,不要乱动哦。小心脖子。”她脸上的笑容只深不浅,说话的口气娇嫩的像是刚绽放的花朵儿般。
可是,话语中的严厉却让张睿一阵惊慌!
厅内的其他人均是不可思议的望向沈珂敏,即使是早就知道沈珂敏会整一整张睿的戴宿宇也是满脸诧异,沈珂敏这是什么情况?
“沈珂敏,你个疯子!给我把玻璃拿开,我警告你,你已经对我造成了人身威胁!我随时可以告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张睿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即使是威胁的话语,说出来却没有任何威胁力。
沈珂敏忍俊不禁,“打官司?我想你忘记我的父亲是名律师了吧。”说着她微微的移动了下手,玻璃轻轻滑过张睿的肌肤。(未完待续)